【文轩】荒诞爱情故事

刘耀文直到第二天清晨才离开。前一夜与宋亚轩争吵，听尽了他口中令人绝望的词句，却没任何气恼，只是在他离开后对着光秃秃的墙壁发呆，端起公仔面尝口汤，特别咸，与他们平时吃的出前一丁完全不同。他无法做到怪罪宋亚轩，相信他有苦衷，却也知道他们这辈子都不一定会再见面了，因为宋亚轩不愿意。刘耀文起身看向窗外光影错乱的船灯，游轮“呜呜”叫了一声，驶向黑暗中看不见的繁华。香港是这样，北京也是这样，无论多晚都有船乘，无论多黑都有光亮。无数的白天黑夜，他抱着宋亚轩，看黎明彩霞，看万千灯火，宋亚轩眼里有荧火，浮现也倒映着自己。他爱他，他从不怀疑。泪眼朦胧中，黑色泡沫化作平静海面上的一抹空气，他的爱却陷入深海，困顿爱意寻不到光亮来解锁

1998年，刘耀文回北京老家，读大学。

1997年，刘耀文来香港，没读上大学，没留住他。

2003年，红色请帖张扬在胡同每一个路灯上，四合院灯火通明，刘家迎来新媳妇。正堂内，他掀开她的红盖头。奏乐、三拜、礼成。凡是来到酒席的宾客都看在眼里，这对新人没有丝毫表情，全程下来尽是冷漠与麻木。

洞房花烛，他睡在客房沙发上，妻子坐在卧室剪了昏暗蜡烛，沾了一手白蜡，求得新婚丈夫一个吻。七年，刘耀文猛灌三大碗白酒，大笑，七年，再也不要爱任何人了。他写了无数封书信，却似码头的泡沫，只去不回。或许早在某个沉闷雨季中被打湿、烂透，或许中途有人捡起，看着模糊不清的字迹又扔下。

刘耀文说自己身体太过金贵，新婚不久后染上病毒躺在医院里三天三夜，体内的毒株不仅要吞噬他还要勾起七年前令他肝肠寸断的回忆。那年他年纪不小了，家道中落，事业得罪了老板站错了边，钱花个精光，哪里还有闲钱给他治病。妻子回娘家问亲戚借钱，将自己的首饰东拼西凑也只是几百块，够不上呼吸机的价钱，刘耀文自问这辈子最恨金钱，却也不得不承认，穷苦久了没有钱确实没有希望，他突然明白了当年那个人为何对钱财那么着迷。

他有罪，负了宋亚轩也负了妻子，他只得将治疗费用全都拿出来塞给妻子，说我对不起你，我们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我还是忘不了他。妻子笑笑，只道他是个重情的人，还是爱七年前那个人。刘耀文摇摇头说不会了，不会再爱了，一场大病到这里是老天爷给他的命数，他没有下一个七年来痛了。妻子说你在骗自己，这么多年来你仍旧与他共用一个“我们”。

妻子是自小不爱一辈子栽在男人手上当丫鬟使唤的性格，她从有钱人家走出来，与刘耀文门当户对，却无情愫在里面，两人麻木地成婚麻木地生活。新婚花烛夜，她无暇顾及坐在沙发上的丈夫，而是躺在床上，回想她的前半生，然后静静地走出来，声音也静：“我会当好你的妻子，但你我约定，婚姻之外，不谈其他。”

刘耀文抬眸，记忆里他总是能遇上漂亮的人。妻子的美是发自骨子里的气质，带有仙气的，神仙似的在他生命中划过一道烟。想到漂亮又会去想宋亚轩，被他当成女孩的宋亚轩，又想，如果宋亚轩是女孩，他是叫宋小姐亦或是阿萱，如果是女孩子就好了，他能娶他当老婆，和他共赏红灯笼牵手过门，婚纱上洒满玫瑰花瓣，就不会让他浪费了七年。宋先生叛逆、难哄、反骨，和妻子不同的漂亮，不能是女孩，他想，他爱的是宋亚轩，无论是北京的宋亚轩香港的宋亚轩，吻他的宋亚轩不要他的宋亚轩，他都放不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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