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轩】荒诞爱情故事

刘耀文的眼睛干净深邃，他能掉进去，宋亚轩盯着他看了半天，狠狠地凑近了唇吻他，把他扑倒在床上，像第一次接吻那样进攻性极强地灼烧他也灼烧自己。宋亚轩的手滑落进刘耀文的衬衣里，纵情随欲，后者适应过来反将他嘴唇咬破，腥甜气味在唇齿间蔓延，宋亚轩边吻边掉眼泪，再吻得他用力一点，让他疼了就好了。刘耀文亲他和平时没区别，倒是他想要把自己揉碎了和他的身体相融，相融了这辈子是不是都不用再分开。

最后是宋亚轩停了手，低着头声音很冷：“回家去吧，回你的大北京去，跟着我你要倒霉的。”

“你又在胡说了，”刘耀文只当他在开玩笑，笑问他，“你是我的运气啊，我怎么会倒霉呢？”

宋亚轩甩开他：“你妈今天找过我。”

刘耀文有些起急，“她有没有说你什么？我已经讲得很明白了我不会回去，她怎么还总来找你麻烦？我有好好和她说，说我在香港还要读大学，她怎么那么着急我。”

宋亚轩依旧低着头，心不在焉道：“没什么，她给了我一千块。”

“你不能要！”刘耀文几乎是吼出来的，和宋亚轩讲人情世故他从来不爱听，有时话说出来就成了命令，“妈妈她让你答应什么了吗？你把钱拿出来我去还给她。”

“是我找她要的。”宋亚轩抬起头对上刘耀文的双眼，看着他眼里充满着不可置信，刘耀文抢过衣服重重摔在床上，质问他为什么要用这种方法，他可以去打工可以去给别人卖命为什么偏要离开。宋亚轩想他永远不会明白，嘲讽地笑，“一千块很天价么，对于你来说当然天价，你从家里偷了两千块出来和我过日子，我们两个人一共骗了你家三千。过得是什么日子？你真的以为我喜欢你，喜欢你那包花几块钱能吃一下午的糖？我用不着你惯养我，可是你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凭什么要求我留下来？”

他声音很静，好像是有意要羞辱自己，继续说道：“你走了我捞不到好处，一千够我用一阵子了，我穷了十八年，和你在一起就是为了钱，萍水相逢，你何必那么痴情呢，回家去吧，别再遇见我，我们结束了。”

“你的衣服我叠好了，想什么时候走都可以，房子三天后退租。后爸带我回中环，不顺路，别一起走了。”宋亚轩声音很平静，全然没有不舍。松了口气，突然感到一双手环住自己腰身紧紧抱住，身后传来刘耀文沙哑的声音，“阿轩，你真的要一辈子把自己当成一个疯子吗？我喜欢你，是在甲板上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我们在一起不用管别人的看法，等你回来，我们......”宋亚轩打断他，挣开他的怀抱，力气大的惊人，“那些情话你要说就说一辈子！我讨厌你，在甲板上第一次见到你就讨厌，资本，富豪，除了有钱你什么都没有！可我偏偏就看中你这点，要怪就怪我眼睛瞎了以为你能富有到最后。我不喜欢你，我也不会回来了，有可能死在外面，你这辈子都别来看我。”

宋亚轩是半夜离开的，穿着他们第一次相遇时那件灰色毛衣，脖子上没带围巾。他把刘耀文买给他的东西都留了下来，没留自己，也没留住刘耀文。唯独攥着手里那包草莓软糖走出出租屋，拿一颗放进嘴里，甜腻，没有刘耀文在身边糖也变得难吃，往前走了三步，遇到个垃圾桶，把那糖一股脑全扔了。再往前走三步，垃圾桶里装着自己，也装着刘耀文的心脏。

坐在长椅上静静地想，某天晚上自己同刘耀文的对话，也算太可笑。

好讨厌那个便利店。

那再也不去了。

好讨厌水果糖，讨厌海港，讨厌出租屋。

我们可以去更远的地方，买更好吃的糖。

好讨厌你妈妈。

……

好讨厌刘耀文，讨厌你！讨厌你！我讨厌你！

……

坐船回继父流浪寄居的平房，宋亚轩拿被子盖住脸掉眼泪，继父在门外点了根刺鼻的烟，熏得他眼睛更红了，他可以疯狂地哭了，因为门外点烟的男人不会管他，只会举着烟卷往他雪白的皮肤上烫，烫出红印听到求饶声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不会举着一包草莓软糖喂到他嘴里，在被旁人指点时把他护在身后。继父只会拽着他的头发把他丢到墙角，磕破了头血液顺着额头粘稠地流下来，疼痛永远是最真实的，他却能在里面麻木。继父砸碎了酒瓶，玻璃碎裂的声音在耳边爆炸，他怒吼着把宋亚轩拽起来，宋亚轩还没来得及反应，肚子上就挨了狠狠一拳，腥甜的气味从嗓子间冒出，血液喷涌。男人发泄够了，踢了他一脚，冷笑：“不是挺厉害的吗？拿着老子的钱想跑到哪里去？你那小情人不要你了？真可怜，你活该被你北京的爹抛弃，贱骨头，全身上下都贱，滚远点，别来恶心我。”

宋亚轩一整晚都没能站起身来，继父甩给他一块毯子叫他别死在自己家里，他抱紧了那寒冷夜晚中唯一的遮掩，像在大海中漂泊濒死的人抱住一块腐朽的浮木。疼痛从四肢百骸传来，他咬着嘴唇静静地坐着，甚至掉不下一滴泪来，眼眶酸涩，被烟卷烫伤，被继父毒打，被骂贱骨头都没有刘耀文离开他那天痛。想到刘耀文，眼泪竟不值钱得往下掉，边流泪边骂自己，我真的好讨厌我自己，为什么要喜欢男人，就喜欢刘耀文好不好啊。不要离开我，刘耀文，我再也找不到离我这么近的一颗心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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