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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阳

当年策马觅封侯

  郁知初夹起一块鱼肉就往嘴里送,鱼肉鲜香,鱼油肥美,鱼皮嫩滑,还有淡淡竹香,当真是与江南水乡的齐名的离阳。

  落葵等二位主子动筷之后才夹起鱼肉尝尝,刚入嘴便露出满足的表情。

  “郁姐儿,你们来离阳可有安排?”南宫辞喝了一口竹茶,问。

  “就到处走走,跑得匆忙,不知离阳有啥好玩的,”郁知初道。

  “那今日先在县里逛逛,明日带你们去离山上看看,这离山上啊,还有一寺庙,名崇德寺,寺里可求姻缘、因果、轮回、去惑,大關的国僧承远僧人便在此居住,”南宫辞道,“小子与他有些交情,不如明日带姐儿去看看。”

  “好啊,父亲这几日腿脚染了些伤寒,正好去为他求福,”郁知初道。

  医馆。

  余迟在午后醒来,浑身剧痛,守着他的何太医一见他醒来,慌忙道:“侯爷!别乱动!别扯到伤口了!”

  “何太医……”余迟缓缓的道,“这是哪?”

  “这是离阳,侯爷,您可吓死人,”何太医将他扶起,靠在床头,道,“皇上举全国之力找您的下落,却不成想您从那祈河漂到了这泽野河,郁家女公子遇见了您,将你带了回来。”

  何太医端来一碗药,道:“侯爷,这是养伤的药,喝了不疼些。”

  他喂余迟喝下,余迟无力的道:“谢过何太医了……”

  “侯爷就别挤兑老夫了,”何太医放下药碗,给余迟把脉道,“侯爷是大關的武国柱,我就一医师,可别谈谢不谢了。”

  他命外面的人给吴钦海传话,他又道:“侯爷的脉象已经稳定,将伤养好就无大碍了。”

  “好,”余迟喝了药之后,脸上回了些血色,“白虎营呢?”

  “这……”何太医一时不知该怎么对他提起,将军领兵,将士全部战死,这将军自然是不能接受的。

  看何太医的脸色,余迟明白了,道:“我知道了。”

  “侯爷安心养伤,一切都还有皇上呢,”何太医行礼退下,道。

  余迟闭上了眼睛,行军多年,他第一次输得如此彻底。

  那日,探子回报,西疆祈河沿岸的祁城没有异样,他便让大军过界收复失地,探子查探一城,他便收一城,直到西疆三部中部西凌城时,探子出了事,等了四个时辰也没有回来,他知道这城中有诈。

  他再次派一队轻骑从两边山林潜行,才得到西凌城内驻扎着蛮域大军,城门口堆满了百姓和秦军的尸体,场面惨烈。

  但西凌城不大,蛮军最多驻扎两万人,余迟便率军攻城,城池打了下来,白虎营再次损失七千人,他们还未清点完伤亡,蛮域的支援便到了!疲惫的将士们不得不再次提到上阵。

  原本余迟只是以为蛮域在西疆也就插了几万兵力,直到他看见攻城军中那张熟悉的脸。

  蛮域单于,呼延拓。

  直到蛮军在雨中后露出的真实兵力,他才知道,宇文骁有多么丧心病狂。

  蛮军三十万大军整整齐齐的排列在平原之上!

  声势浩荡,黑云压城!

  余迟顿时便下令撤军,死守祁城,不能让蛮军过界,在那八日的战争中,他在第七日便被呼延拓一箭射中左肩,本就筋疲力竭的身体再也支撑不起来,从马背上摔进祈河之中,他掉落祈河时,蛮军三十万大军被屠五万,白虎营只剩三千。

  赤霞军看见他们的侯爷被一箭射入祈河,残军愤慨,跟着古从龙血战蛮军,三千赤霞,硬生生屠了近万蛮军。

  他只记得那日的西疆的红霞,比战场的血河红得多。

  白虎营……

  这等血仇,呼延拓,余迟铭记在心。

  “侯爷可好些了?”吴钦海走进屋内,问道。

  “余迟见过相国,”余迟正准备下床行礼,却被吴钦海扶住。

  “侯爷身体还有伤,再说,你我二人皆为国柱,又何必行此礼?”吴钦海道。

  “相国说笑了,”余迟道。

  “西疆的事……”吴钦海提道。

  余迟将西疆三部发生的事全部告诉了吴钦海,听得这天下第一文臣也气得脸红脖子粗,骂道:“这宇文骁当真该死!”

  通敌卖国,将他砍头百次也不能消此恨。

  “此事我会上报圣上,侯爷为大關杀了这卖国贼实属大快人心,圣上定会嘉赏,”吴钦海道,“至于白虎营五万将士,圣上也会给他们亲人一定抚恤的。”

  “余迟在此谢过相国了,”余迟拱手道。

  “那我就去拟奏折了,”吴钦海道,“侯爷好生养伤,我就叫何太医来照看你了。”

  二日正午,寰都,宣明堂。

  皇帝坐在软塌上,看着相国送来的两道折子顿时松了口气,西疆三部陷落就陷落了,只要余迟没死,赤霞军便军心不散,收复西疆三部只是时间问题。

  宇文延唤来太监,道:“你带着圣旨去东北调赤霞军朱雀营一万人,让朱宿民带兵去离北护送侯爷归都。”

  朱宿民,赤霞军朱雀营万夫长,字长风。

  “是,”那太监看着皇帝写完圣旨印下御印,跪接之后便出宫向东北行去。

  东北离寰都不远,一日的行程罢了,宇文延将其安排在自己脚下便是好护寰都安危,也能压制那东北匪患。

  “皇上,万贵妃求见,”门外,太监跟前站着一位富贵女子,头顶凤钗,身着霞帔,好似牡丹。

  寰都三大家,万家长女,当今贵妃,万时仪,字有容。

  “进来吧,”宇文延一听是万时仪,顿时武安侯的事就抛之脑后。

  “皇上,”万时仪抚媚的叫道。

  “朕的爱妃,”宇文延一手搂着万时仪的细腰,一手抓住那芊芊玉手,将头埋进她的颈窝,柔声道,“可有想朕?”

  “皇上现在心里全是那武安侯,都不来看臣妾了,”万时仪不安分的在宇文延怀里扭着腰,娇柔的哼道。

  “哎呀,一个臣子怎么能跟爱妃比呢,只是大關不能没有他啊,”宇文延哄着怀中美人,道,“只是朕现在很头疼,他虽然没有收复西疆三部,但也确实平了秦王之乱,白虎营又全部战死,爱妃说说,朕该怎么赏他?”

  武安侯已经是那武国柱,不缺金银,赏他地?他似乎也不缺,赏得太少,不能服这天下悠悠众口,赏得太多,他这皇帝肉疼。

  “给那些战死的家眷叫地方官赐几十银两,至于武安侯,皇上不如让他的爵位什上一层?”万时仪道。

  “什上一层?爱妃你的意思是说……”宇文延看着怀里的人儿,道。

  “封他为王,成为大關开国以来第一个异姓王,既能平天下众口,皇上也不会损失什么……至于其余赏赐,金银丝绸,封地女人,随便赐一些便可以了,”万时仪道。

  宇文骁思考一会,觉得这法子可行,便道:“那就听爱妃的。”

  说完,那只本搂着细腰的手一路向上,攀上了万时仪的双峰,轻轻的捏了一把。

  万时仪一声娇哼,轻锤宇文延,逗得他哈哈大笑。

  离山郡,离山,崇德寺。

  寺堂内,佛像下一僧人背对而坐,郁知初跪坐在一边,问到:“大师,这里还能求姻缘?”

  “女公子替父祈福还想求一姻缘吗?”承远敲着木鱼,问。

  “我就随口一说,就问问。”郁知初有些尴尬的辩解道。

  “罢了,大院白果树上挂着有些锦囊,女公子前去随便扯下一个,带回这里,贫僧为你解答,”承远道。

  “小女子在此谢过大师了,”郁知初一喜,双手合十拜了拜佛像,出了寺堂。

  她来到大院,院子中央种着一颗白果树,枝繁叶茂,盖住了整个大院,叶如黄金,错综复杂的枝条上挂满了各色的锦囊,郁知初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时不知选哪个好。

  各个锦囊都是用真丝编制而成,手感柔软细腻,上面绣着不同的图案。

  她最终选了个浅红色的锦囊,上面绣着几朵不知名的花。

  她带着锦囊回了寺堂,给承远打开后,承远一愣,看着郁知初一时失语。

  “女公子的姻缘只有两个字,这个锦囊便送给女公子了,至于里面的字,等女公子回了寰都再打开查看,切不可在其他地方查看,否则,姻缘将断啊!”承远道。

  怎么还卖上了关子呢?

  郁知初收下锦囊,行礼离开寺堂,南宫辞和落葵在佛堂外等了许久。

  “郁姐儿,可有何收获?”南宫辞问道。

  “得了一锦囊,至于干什么用的,就得保密了,”郁知初笑着道。

  “小姐定是求了一段姻缘,”落葵笑着道。

  “就你嘴贫,”郁知初佯怒,道。

  落葵笑着,道:“不知道是谁一天在寰都梦思夜想找一如意郎君,哦,原来是小姐您啊,哈哈哈。”

  南宫辞笑着,郁知初见自己被掀了锅底,道:“好啊,落葵,你出卖我!”

  说完便将双手搂在落葵腰的两侧,坏笑着挠着。

  “小姐,我错了,”落葵哭笑不得,苦苦哀求着。

  医馆。

  余迟站在门口,看着县内人情风景,一身玄衣,更衬得他冷峻坚毅。

  “离阳瘟疫已经过去了吗?”余迟问身后的小童。

  “回侯爷,得相国之福,瘟疫半月前以然散去。”那小童道。

  “小兄弟是离阳人?”余迟转过身来,问。

  高大挺拔的身姿挡住了柔和的阳光,那小童被他的气势压得心慌,小童低下头,双手作揖,道:“回侯爷,小子是离阳知县薛远飞的幼子,自是这离阳人。”

  “那麻烦小兄弟带我出去走走?”余迟笑道,“在边疆驰骋多年,想看看这水山的滋味。”

  “侯爷,您的伤……”那小童担忧的道。

  “无妨,”余迟道。

  “那小子下去备车,”小童道。

  “不了,”余迟道,“备车太招摇了,车棚一挡,可就看不清这美景了。”

  “那侯爷随我来,”小童行礼走在前面,余迟跟在他的身后。

  离山县在几座山下,其中离山最大,也最为奇秀,县城以此山得名,那泽野河从离山下淌过,成了离阳三郡的护城河。

  “这离阳啊,有,三好,分别是鱼好、竹好、水好。

  “鱼大而肥,用来怎么做怎么香,没到河鱼丰收的时节,不知吸引多少人前来尝鱼,甚至被那御膳房的厨子们做成了皇宴,当今皇上吃了也是赞不绝口。

  “离阳竹高大翠绿,比其他地方的绿竹不知坚韧多少,是编制竹制品不可多得的材料,最绝的啊,是每年晚春新竹竹尖上那几张新叶,用来翻炒成茶,更是淡雅醇香,回味无穷。”小童对身后的余迟道,“那河中央的亭子,是先帝西讨蛮域时所修,取名为西阳亭。”

  这亭子余迟到是知道,先帝西征时,他才一十又五,却是镇国军中的一个万夫长,直属皇帝管辖,后大關建国,余迟封侯,镇国军改命为赤霞军,离阳三郡,西疆三部,都是余迟跟着先帝一点一点地打下来的,十年过去了,先帝已去,这大關才落得现在这个模样。

  若是睿聞帝宇文延有先帝一半果断勇猛,也不致于将西疆三部拱手让人。

  还赔上了白虎营全军将士……

  天意难测!皇家难伴啊!

  “唉!落葵!看!鱼!好大的鱼!”亭上传来一女子惊奇的声音。

  余迟看去,只见一裘白衣的郁知初趴在亭栏上,指着水中,拉着身边的女子去看。

  他从未见过如此干净的女子,好似不染俗世的仙子。

  那女子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也朝着他看来,目光对上,时间仿佛停留在这天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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