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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败

当年策马觅封侯

  吴钦海一行人从寰都出发,二日已行几十里,过了两座城池,翻了三座大山,距离离阳却还剩几日路程。

  官道沿路上有些茶馆,南宫辞买了些茶水送上了吴钦海的马车,严成的御林军带着干粮,依旧匀速行进。

  吴钦海喝了一口茶,道:“也不知道到那离阳时,又得横死多少人啊!”

  “老师年迈,不能快速行进,不如让弟子带着一半禁军押送物资疾驰离阳,”南宫辞道,“这么多的人马,即使日夜不停,也得三日时间,可离阳瘟疫不能再等了。”

  “也只能这样了,”吴钦海长叹一口气,道,“辰儿,拿着圣旨,支援离阳,若有拦路者,叫严成杀了便是。”

  吴钦海从左侧的木箱中拿出圣旨,递给南宫辞,南宫辞行礼退下,下车上马,找到了严成。

  严成道:“我最多分你四成御林军,皇上还叫我沿途压那淮北匪患,实在不敢调走太多人马。”

  “严教头说笑了,”南宫辞道,“淮北离这也就几十里路,既如此,我分些人马带着灾款去离阳,教头除匪患,两全其美的办法,还望教头保护好吴老。”

  “吴老我自会安排好,定不让他掉一根毫毛。”严成道。

  “那南宫辞在此谢过教头了,”南宫辞抱拳,道。

  “南宫小弟哪里的话,”严成回礼,吩咐下去,几百御林军压着灾款跟在南宫辞身后,向离阳疾驰而去。

  吴钦海拉开车帘看着渐行渐远的弟子,倒是欣慰。

  二日。

  离阳三郡之一的离山郡县门外。

  “速开城门,朝廷支援到!”南宫辞在县门外大喝。

  身后长队浩荡,禁军的灰铠泛着日光。

  “我乃离阳三郡知县薛远飞,可有朝廷文书?”那知县站在城门之上,似等了许久。

  “圣旨在此,”南宫辞拿出圣旨,高举道。

  薛远飞看清之后叫人速开城门,下了城楼迎接。

  “终于等来了!我离阳有救了!”薛远飞压制不住心中的喜悦,道。

  南宫辞翻身下马,对那知县道:“薛大人,还请告诉我们离阳现在的情况,我们才好想办法。”

  南宫辞招呼御林军卸下物资,听薛远飞说完,大概清楚离阳现在的情况了。

  离阳三郡感染瘟疫的人已经有两万了,流民、家里无食的更是不知道有多少,在任其发展不知道会演变成什么样。

  “薛大人不要着急,皇上许了三座粮仓,更是派了太医二十位,现在只需听我安排就好,”南宫辞道。

  “皇上英明啊!”一听这些,薛云飞悬着的心顿时放下不少。

  “麻烦薛大人召三郡官兵到这里,让他们去运粮,”南宫辞道。

  “这……”薛远飞迟疑着道,“公子啊,您有所不知啊,离阳三郡八千官兵昨日全被武安侯调走了……”

  “赤霞军调离阳官兵作甚?”南宫辞问道。

  “我这……也不知道啊,”薛远飞战战兢兢的道。

  “你的兵为什么被调走你不知道?”南宫辞怒道。

  “那古从龙带着兵符来调人,我一知县,实在不敢拦啊……”薛运飞作揖慌忙的道。

  这长得好看的公子腰间可是挂着南宫家的家牌,他虽是知县但也知道寰都三大世家,这哪一家的人都不是他一个知县得罪得起的,更何况,他可是带着圣旨来的。

  南宫辞这下心里更疑惑了,秦王率军与武安侯在祈河一战已经传遍大關天下,都知道这秦王以死,秦军已破的消息,仗都打完了武安侯还调兵干什么?

  “那我让你带禁军四百去淮北调粮,顺便与吴钦海大人会和,带他们入离阳!”

  “吴……吴相国?”薛远飞大惊,那可是天下第一文臣,圣上都得给他面子的人啊!

  “快去!”南宫辞少有的失态,如今离阳要粮没粮,要兵没兵,就凭他带来的粮食够吃几顿?

  还有如此的多难民,这还才只是离山郡。

  他带着剩下的禁军将感染瘟疫的人分开,一座城池就这样被分成了两边,一家较大的酒馆成了简易的太医院,太医们在那酒馆里熬药,试药,看病,忙的焦头烂额,南宫辞带着禁军又在外面烧火煮粥,分给百姓,一时间,离山郡倒是管理的有些秩序了。

  半月后,寰都,宣德殿,早朝。

  迫不得已,国事太多,睿聞帝登基以来,罕见的连续上了四成早朝。

  “皇上,吴相国已经到了离阳,瘟疫已经压制下去了,三座粮仓开了两座,三日前,离阳也降下甘泽,”一文官上前上报,道,“离阳已经快恢复之前的繁荣了。”

  “相国有功了,朕定当好好嘉赏,”宇文延笑道。

  台下百官也在私语,这是喜事啊,无不夸赞相国的能耐。

  就在这时,一个守门的禁军,慌不择路的跑进大殿,跪在殿道上,道:“报!”

  “何事如此慌张?”宇文延眯眼,朝堂之上,怎容士卒如此失礼?

  “皇上……”那禁军颤抖着声音叫了一声,却一时说不出话来。

  “说!”宇文延站起身来一喝。

  那兵卒磕下头颅,大声说:“西疆前线传来消息,秦王死前私通蛮域,武安侯出征收复西疆三部时被秦王私放入西疆的蛮域大军埋伏,白虎营四万多将士为护三部百姓撤离全部战死……武安侯余迟……不知所踪。”

  群臣哗然,宇文延两眼一黑瘫坐在龙椅上,双手颤抖,直直的盯着那兵卒,似乎在做一场梦。

  那皇帝过了许久才回上力,站起来道:“余迟呢?为什么是失踪?”

  “据探子来报,蛮域单于悬赏武安侯,所以猜测武安侯并未战死。”那兵卒回道。

  “找!去给朕找!”宇文延咆哮道,“所有将军派兵去找!沿着祈河去找!活要见人人死要见尸!!

  “即便是把这大關翻了也要给朕找出来!!”

  霎时,大關上下震动,不管是那寰都还是地方,都在费心费力的找那武国柱——武安侯余迟。

  离阳,祈河支流,泽野河。

  碧绿的河流上,几只野鸭时不时埋头进水,水鸟啼鸣,好不快意。

  在这绿水上,有一艘小船,渔夫用那晒得黝黑的双手掌着篙,对船篷里的女子道:“小姐,过了前面山口,便是离山郡了。”

  船篷内坐着两位女子,主座上的女子白裘蝉衣,不食人间烟火般动人,次座上的女子倒是世俗人家的打扮。

  “小姐,你说离阳好玩嘛,”那次座女子雀跃着道。

  “去了不就知道了?”白衣女子道。

  那女子生得俊俏,那颗红色的泪痣更是衬得双眼灵动好看,再配上一身出众的气质,宛如广寒宫的仙子般动人。

  寰都三大家户部尚书郁唯晟嫡女,郁知初,字寻真。

  传闻这郁家嫡女琴棋书画无一精通,倒是男儿家的弓马骑射样样精通,一次睿聞帝围山游猎宴请大家男儿和女子,别的女子艳群红帔娇滴滴出来时,只有她身着玄色狩猎服入场,请了皇命与那些男子一起游猎,最终成绩更是拿得了第一,凭着绝美的容貌和精湛的骑射技艺,皇帝大赏,一时间,郁知初的名字响彻寰都直下江南,前去尚书府提亲的、说媒的把那门槛都踏坏了,若非尚书大人向外传郁知初桃李之前不嫁,不知道又得多少人前去说媒。

  郁知初推开船窗,向岸边看去,两岸全是绿竹,青翠欲滴,高大挺拔,但那岸边,似乎飘着什么东西?

  那赤霞一般的颜色……那是一个人!

  “船夫,去那边!”郁知初对船夫道,指着那人的方向,道。

  “得嘞,唉!”船夫自然也看见了那赤甲人,哀叹道,“这怕是赤霞军将士的尸体喽!西疆兵败,赤霞军将士的尸体被那蛮子扔进祈河,从上边飘了下来,这几天掌船已经看见几具了!”

  他摆船过去,靠岸停下,郁知初便带着丫鬟走了下来。那人赤甲裂了不知多少处,腿上身上不知道有多少血痕,脸上虽然沾满血和尘土,但依旧可以看出他生的不错。

  她倒是第一次看见长得这般模样的兵卒。

  郁知初摸了他的颈脉,惊奇的发现这人还没死!

  “快,落葵!这人还有气,把他抬上船!”郁知初道。

  “好!”三人一起把那人抬上了船,平躺在船蓬内。

  “船夫快点,不知道他能坚持多久,”郁知初急忙对船夫道。

  “好嘞!”船夫不敢耽搁,那怎么说也是赤霞军,保家卫国的战士,可不能死在他船上了!

  半个时辰后,船停在了离山县的庄口,船夫把那人背了下来,跟着郁知初过了哨卡就往医馆方向跑。

  太医院的人还在熬药,就被医馆的学徒急急忙忙的打断,道:“大人!有两个女公子送来一个受伤的赤霞军!”

  太医和那南宫辞都是一惊,顿时道:“快领我们去!”

  一群人来到前院时,那人的盔甲已经被人卸了,上衣被医师脱掉,露出了雕塑般的上身,菱角分明,干净利落,两位女子不好意思的多看了几眼。

  只见那人身上有着七八道刀痕,其中两道深可见骨,左肩还有一截箭头。

  “这是……这是侯爷!”为首的太医看清那人的面孔后大惊。

  “你说什么?”南宫辞也是大惊,不可置信的问道。

  “他是武安侯余迟啊!”太医哭喊道,“快,快去把医刀拿来,你,你,还有你开去熬药!”

  一群人忙得焦头烂额,两位女子也是一惊,退到一边,南宫辞倒是认出了郁知初,行礼道:“南宫辞见过女公子。”

  “南宫家的小公子?”郁知初道,“你也来玩的吗?”

  “小子随吴老来赈灾,”南宫辞笑道,“倒是女公子出来离阳可经过郁伯伯的同意了?”

  “哎!你不能告状!你敢告状我一定揍你!”郁知初道。

  “郁姐儿放心,小子不会多嘴,”南宫辞道,“郁姐儿现在此歇息,我去禀告吴老。”

  南宫辞行礼之后出了医馆,只留下二人看着一群太医忙前忙后。

  那年纪大点的太医用医刀划开箭孔用琴弦把那箭头拔了出来,顿时流出一摊鲜血,又用医刀把那些伤口上的腐肉刮干净后缝合才涂上药绑上白布。

  忙活一个多时辰,才算是清理完所有伤口,又是端来两碗刺鼻难闻的草药给余迟灌了下去才算忙完。

  到了许久的吴钦海见他忙完,问到:“何太医,侯爷如何了?”

  “回相国,侯爷伤势较重,没有来得及清理,所以昏死了过去,”太医道,“侯爷的命保住了,至于何时醒来,就得看天意了。”

  吴钦海点点头,太医行礼退下。

  “寻真,你来离阳作甚?”吴钦海问。

  “吴爷爷……寰都太无趣了,我……”郁知初吞吞吐吐的道。

  她的爷爷与吴钦海是故交,她爷爷死后吴钦海便把她们郁家当成了亲人,连她父亲户部尚书在这位面前都得乖乖挨骂她怎敢造次啊,只得乖巧挨训。

  “傻丫头!”吴钦海骂道,“离阳瘟疫还没去你来凑什么热闹?你要是得了瘟疫我去了那黄泉之下怎得有脸见郁老狗?”

  “哎呀,吴爷爷,寻真这不是没事嘛,”郁知初撒着娇,道,“何况我还把武国柱带回来了,爷爷就别骂我了呗。”

  “你个小丫头!”吴钦海可舍不得真骂她,他对这故交之孙疼得比自己儿子还亲。

  “辰儿,你带着寻真去走走,避开隔离区,”吴钦海道,“别让他们自己去!”

  “学生遵命,”南宫辞行礼道,“郁姐儿想必还未用膳,小子知道这离山县有家鱼馆特别好吃,不如让我带姐儿去?”

  “好啊好啊!我们早膳都未用的!”郁知初道。

  南宫辞带着二人出了医馆,吴钦海在柜台写了奏折,让人带去寰都。

  红绸袋子包着的奏折,官兵不敢懈怠,骑上骏马便飞驰出城,那是八百里加急的奏折,二日内必须送到皇帝手中的折子,可没时间让他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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