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的异常

哪吒眉头紧皱着，似乎在做什么可怕的梦。

“你……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小凤凰不爱你，她只是将你当成灵珠子。你拥有的一切本来就是灵珠子的，你偷了他的人生，来，听我的，还给他。”

“还……还给他？”

“对，把你的灵魂交给我，它太纯净了，即使严重受损，它还是最纯结的魂魄。把灵魂交给我，让灵珠子活过来。”

“让灵珠子……活过来……”

“对，你的小凤凰爱的不是你，没有前世的牵绊，她根本不会看你一眼。你何必呢？何必做一个替身呢？你这一生太痛苦了，我来帮你解脱。”

“不是的，小凤凰，小凤凰喜欢的是我。”

“是吗？她为什么不等你死后再动手呢？她明明知道你那么想要修炼神力，为什么还是让你那么痛苦？她让你双目失明，连凡人都不及，她明明知道你日日疼痛难忍，为什么，不帮你呢？”

“为……为什么……”

“晞安，你在说什么？你醒一醒。”

“阿兄。”

哪吒揉了揉眼睛，有些茫然地望着黄天化。

“是不是做噩梦了？”

“噩梦……”

屋外突然雷声阵阵，下起了大雨。黄天化忙去堵哪吒的耳朵，却已经来不及了。

“啊！”

哪吒拼命往后缩，瞳中尽是恐惧。

“我不是怪物，我不是！”

黄天化一靠近他便怕的要命，黄天化拿出一个糖人在他眼前晃了晃。

“晞安，你看这是什么？”

“这是糖人，你以前最喜欢吃的。”

黄天化摸了摸他的头，将糖人塞到他的手里。

哪吒的眼睛恢复了一瞬的清明，黄天化忙去捂住他的耳朵。

“不怕不怕，阿兄在这啊，你才不是怪物呢，哪里有生的如此俊俏的怪物啊？阿兄会保护你的，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保护……”

他太害怕了，害怕风雨交加的夜，害怕无尽的黑暗，害怕失血而死的冷。

他一直往黄天化怀里缩，他觉得把自己缩在壳子里，他就不会被伤害了。

他舔了一口糖人，情绪才慢慢稳定下来。

黄天化一直守了数日，他才醒了过来。

“咳咳。”

黄天化听到他的动静，连忙来扶他。

“我的小殿下喲，你可算是醒了，我看看还烧不烧了？”

黄天化将他拉过来，探了探他的额头。

“小家伙，你是我的亲人啊。”

哪吒闭了闭眼，抱住黄天化的腰。

“阿兄，我害怕。”

黄天化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有阿兄在，小晞安什么都不用怕。谁都不能欺负你，你的亲生父亲，也不可以。”

哪吒的身子越发不好，黄天化很是担心。

“小殿下有些忧思过重，君上有时间可以多陪他说说话，不要让他再受刺激了。”

“晞安，今日又没有吃饭？”

“阿兄，我不太舒服……”

哪吒低着头，黄天化也不忍责怪他。

“想不想去京城？那里有很多你喜欢吃的糕点，那里的酒楼，说不定合你胃口。”

“啊……”

“走，阿兄带你去走走。”

黄天化给他披了一件厚厚的披风，带他到了京城。

京城很热闹，哪吒一时间有些恍神。

以前，黄飞虎也带他去过的。

“啊！”

他面前突然出现一头张牙舞爪的怪物，吓得他忙躲在黄天化身后。

见哪吒险些喘不上气，黄天化忙掏出一粒药丸给他喂下，替他顺了顺气。

“公子……我不是故意的……”

哪吒晕了过去，狮子头下，是一个与他差不多年纪的少年。

“是我考虑不周，不怪你。”

“这位小公子，没见过舞狮吗？”

“舍弟体弱，一向不怎么出门，因此并未见过。”

“我们小殿下天不怕地不怕，不知遇上多少妖魔，怎么还怕人间的取乐玩意？”

哪吒眨了眨眼睛，黄天化扶他躺下，给他喂了点汤。

“胆子这么小，还这么不听话。你先好好休息，明日带你去玩。”

哪吒戴着一个鬼头面具，朝黄天化做了一个鬼脸。

这几日黄天化带他逛了京城，他很是开心，买了许多新奇的玩意。

“你慢点啊，我快跟不上了。”

黄天化提了许多东西，见他笑的单纯无害，也十分高兴。

“阿兄，想要那个糖人。”

“买吧买吧。”

黄天化无奈地耸了耸肩，哪吒很开心地拿了两个个糖人，塞了一个到黄天化的嘴里。

“阿兄，这个可甜了。”

黄天化给小贩付钱，回头却发现他晕倒在地上。

“晞安，晞安！你醒醒！”

哪吒一直昏迷不醒，巫医替他包扎好额头，叹了口气。

“君上不必自责，小殿下的身体过于虚弱，这才突然昏厥，休息几日不会有事的。”

“都怪我，我不该让他走那么长时间不休息的。”

他一直昏迷着，令黄天化十分心忧。

“不是体虚吗？怎么还不醒？”

“这……”

巫医也看不出他为何一直昏迷不醒，又不敢让他用急药。

哪吒醒过来的时候，少女正擦拭着他的手。

“小凤凰，疼。”

殷宁眼眶一湿，将他扶了起来。

“对不起。”

“小凤凰，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少年倚在枕上，眉间有些淡淡的忧伤，病容满面，干净的眸子如山间清泉，不染杂质。他永远都是这般纯洁无瑕，如那清莲一般，不忍亵渎。

“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了这么多苦。”

殷宁喂他喝药，他却揽住了殷宁的脖子。

他相信小凤凰，相信小凤凰不会再伤害他。可他不知道小凤凰为何不愿意将穷奇的恶识取出来，但小凤凰一定有她的苦衷。可他连拥抱她，都觉得十分费力。

殷宁抱紧他的腰，眸中只剩心疼。

“还是很难受吗？”

“嗯……我心脏很不舒服，头很晕。小凤凰，你为什么要，这么拼命的，护住我呢？师父他们都，放弃了。”

“因为这世间，再也没有第二个你了。我不可能放弃你，哪怕是死。”

他以为，他会是第一个被放弃的人。可他没有想到，他也会是一个人最为坚定的选择，是她不惜一切也要保护的人。

他卧病在床，他不知道她看向他的目光是什么样子的，他以为会是不耐，会是怜悯，可他没有想到会是心疼。他虚弱到连喝水都要人喂的时候，她竟然会高兴，因为他需要她照顾而高兴，因为他在她身边而高兴。

黄天化在书房转着笔，愁容满面。

“君上……”

“滚滚滚，别烦我。”

秦顗摸了摸鼻子，退了下去。

“阿兄……”

哪吒甜甜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他这才回过神来。

见他只穿了一件里衣，黄天化扯过一旁的披风给他披了上去。

“怎么又穿这么少出来啊？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不能受寒，身体不好还总乱折腾，真不让人省心。”

哪吒突然抽出一把匕首，刺伤了他的胳膊。

黄天化愣了一下，望了望自己的伤口。

“晞安，你要做什么？你要，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