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泰山府

少女约莫十六七岁模样，看到殷宁之时，眼底闪过一丝惊艳。

少女红衣似火，哪吒有些羡慕地望着她。

“这位娘子息怒，是我哥哥不懂事，冒犯了娘子。”

“尉迟瑛，你没看到他们两个……”

“契宓明，你应该不想让你爹知道这件事吧？给这位公子道歉。”

尉迟瑛这才看清哪吒面容。少年气质矜贵，只是眉眼间带着些病态的苍白，一看便是病重多年。

契宓明冷哼一声，尉迟瑛察觉到少女缓缓流露出的杀意，连忙将契宓明摁着跪了下去。

“这位公子还没怎么逛过长安城吧？我带公子逛逛可好？”

“好啊，我……”

哪吒委屈地扯了扯殷宁的袖子，“小凤凰，你是不是又生气了？”

殷宁的眸光软了软，“没有，你不是喜欢热闹吗？走走吧。”

尉迟瑛替哪吒介绍着长安城，哪吒眨着好奇的大眼睛，逗得尉迟瑛大笑。

“尉迟瑛，你能不能像个女子，文雅一点？”

契宓明不满道。

尉迟瑛挑眉:“这位公子一看便是不拘小节之人，若如寻常女子那般，倒是怠慢了。”

哪吒咳嗽了两声，殷宁上前扶着他，契宓明道:“身为男儿，弱不禁风，真是丢脸。”

不等二人反应过来，殷宁一脚将他踹了出去，狠狠踩在他的手上。

“身为男儿，弱不禁风，不敌女流，真是丢脸。”

契宓明满脸通红，殷宁将哪吒的披风拢了拢，走过的时候又狠狠踩了他的手。

殷宁带哪吒到客栈歇脚，在他膝盖涂药按摩。

“小凤凰，其实我觉得那个人没有什么坏心思。”

哪吒无辜的大眼睛看着她，让她更是心软。

“嗯，我跟他闹着玩的。”

哪吒:“……”

“你想穿红衣吗？”

“啊……”

哪吒愣了一下，又听殷宁道:“看你一直盯着尉迟瑛的衣服，我以为你喜欢。”

“嗯……我，还是不穿了。”

殷宁未曾错过哪吒眼中的泪花。

殷宁揽住他的肩头：“都怪我，都怪我，没有保护好你。”

哪吒笑道：“没关系的，现在已经很好了。”

殷宁摸了摸他的头：“好了，你先好好休息一下，我等你睡下再走。”

“好。”

哪吒甜甜地笑了笑，乖巧地像只猫儿。

殷宁只觉得心疼，当年，她把这小家伙吓坏了。

这小家伙胆子这么小，要多浓烈的爱，才能让他一展笑颜？

长安城很大，殷宁会时常带他去逛逛，他像个刚出牢笼的小鸟儿，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路过素衣阁的时候，殷宁突然拉住了他的手，带他走了进去。

“啊，小凤凰……”

殷宁朝他笑了笑，将一件红色的披风搭在他身上。

哪吒满脸通红，掌柜也直夸他生得俊美。

“鲜衣怒马，本该就是你的样子。”

殷宁知道他在顾虑什么，他的脸色常年有一些病态的苍白，鲜艳的颜色会让他的脸色看起来更差，所以，他不敢。

“我带你去骑马。”

殷宁的骑射当年是哪吒教的，哪吒重新握住缰绳的那一刻，心中是有些紧张的。

“小郎君，你这身子骨来骑马，可别磕着碰着了。”

契宓明出言嘲讽道。

“驾！”

哪吒马术不凡，契宓明脸上有些挂不住，朝马肚射出一枚石子，马儿立刻嘶鸣起来。

哪吒并未慌乱，手握缰绳，夹紧马肚。

马儿受了惊，带他一路狂奔，他堪堪稳住马儿，心脏咚咚直跳。

殷宁见他喘不上气，连忙给他喂下一颗药丸，哪吒却晕倒在殷宁怀中。

殷宁手中短勾一甩，刺向了契宓明的马，马儿立刻发狂，殷宁这才抱起哪吒，回到客栈。

第二日一早，尉迟瑛带着瘸了一条腿的契宓明上门致歉。

殷宁正在喂哪吒喝粥，冷冷地瞥了他们一眼。

“何事。”

哪吒拉了拉殷宁的袖子，殷宁的冷意才散了几分。

“我们是来道歉的，小郎君，实在对不住。”

哪吒没有说话，他虽心地善良，却绝非不辨是非之辈。

他与契宓明虽有摩擦，但也是契宓明冒犯在先，他问心无愧。

似乎看出他的想法，殷宁开口问道:“三郎想原谅他吗？”

哪吒摇了摇头，又道:“他罪不至死。”

“娘子息怒，他不过一时冲动，这才……”

殷宁上前卸了契宓明一只胳膊，对他道:“这才是道歉，懂？”

契宓明惨叫不止尉迟瑛倒是松了一口气，最起码，契宓明这条命算是保住了。

“小郎君体弱，没想到马术竟如此不凡，倒是让我们刮目相看。”

殷宁挡住她的视线，“两位还是管好自己，若是再动什么心思，我可保证不了，黄泉路上会不会多出个人来。”

见殷宁一直盯着尉迟瑛的背影，哪吒伸手拉了拉她的手。

“小凤凰，你在看什么？”

殷宁冷哼道:“她喜欢你。”

“啊……啊？”

契宓明不是无故针对哪吒，是因为他喜欢尉迟瑛，而尉迟瑛看哪吒的眼神，也委实算不上清白。

“小……小凤凰，我没有喜欢她，我……”

“我知道。”

哪吒眉眼这才弯了起来，对殷宁道:“我想阿兄了。”

殷宁轻点了点他的鼻子，对他道:“再休息几日，带你回家。”

殷宁将哪吒带回泰山府，去查探了淞山的封印。

淞山的封印，似乎有些不对劲。

“让阿兄看看，长高了没有？”

“阿兄，我饿了。”

黄天化笑道:“你这小馋猫，想吃什么？”

“嗯……想吃烤鱼，想吃莴苣，想吃桂花糕。”

黄天化宠溺地笑了笑，朝秦顗道:“还不给小殿下准备吃的？”

黄天化知道哪吒贪食，不许他多吃，只是哪吒也就那一次吃的多了些，往后几日都没什么食欲。

“怎么不爱吃饭了？不喜欢吗？”

哪吒精神不是很好，黄天化上前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他并未发烧。

巫医前来查探他的脉象，将哪吒的手轻轻放了下去，朝黄天化摇了摇头。

“怎么回事啊？”

哪吒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最近就是没有胃口，什么都吃不下。”

“那要不要睡一会儿？”

黄天化将他的手腕翻了过来，发现他的脉象很是紊乱。

黄天化微微叹了口气，将哪吒的手掖进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