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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燃不尽的意志

火车麻木地在铁轨上滑行着,时不时发出一声抱怨般的怒吼,吐出一口灰色的浓烟,浓烟又急忙摆脱火车头,在雪夜里四处逃窜。

  

  又是一个折磨人的夜晚。

  

  安卡衣衫褴褛地蹲坐在车厢铺着稻草的角落里,乱糟糟的头发下是添了新伤的死灰色的脸。

  

  他们被叛徒出卖了。几天前,他们这个小组在抢劫时救下了富农家的马夫,这个马夫弄丢了一匹马,已经宣判了死罪。在一片混乱中,是安卡执着地割开了他的绳子,并且让扎罗克将他留在组织里。回到农舍后,他们热情的接待了马夫,给他燕麦粥和黑面包,并且给他分发了武器。

  

  在扎罗克和安卡等人的眼里 他也是一个可怜人,是穷人子弟。

  

  但是一天夜里,安卡在迷糊的睡梦中突然被揪了起来,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就挨了结实的两拳,等到他缓过神来,看见了被打的遍体鳞伤的扎罗克和其他成员,以及一个让他终身难忘的画面:

  

  马夫正点头哈腰地接过搜查官丢给他的一枚尼古拉银币……

  

  那一瞬间,愤怒,不解,懊恼,自嘲充满了安卡的头脑。他不明白同样是穷人,为什么他们会被出卖,更后悔自己引狼入室,葬送了自己的战友:豪爽的拉脱维亚人扎罗克.米霍莱普斯。

  

  执行官宣判了对他们的处罚,除了安卡还太小,被流放到西伯利亚外,其他人全部被推上了绞刑架。

  

  安卡现在还记得扎罗克抛给他的眼神,是一种不屈的意念,仿佛在告诉安卡:活下去,为我们报仇!

  

  我会的,扎罗克。安卡在心里默默的回答着。

  

  咚!咚!皮靴踏着铁板的声音把安卡拉回了现实,面前这个满脸很肉,笑起来十分猥琐的男人,每天这个点都要来列车厢巡视,以及固定地抽安卡一顿。

  

  “狗崽子,杀了我们的人很好玩吗?”巡查官满脸嘲弄地开口了。

  

  安卡没有回答他,默默地将身体转了个方向。

  

  正是这个举动,又让他挨了几通条。巡查官一边恶狠狠地抽着他,一边骂到:“狗崽子还挺硬,看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我的通条硬!” 抽完了貌似还不解气,又在他的脸上来了一脚。

  

  安卡没有做声,只是咬紧牙关,承受着这一切,在心里默默的记下这笔账。

  

  “啐!”巡查官往安卡脸上吐了口唾沫“狗崽子,别太拿自己当回事,到了西伯利亚,西伯利亚狼群和暴风雪天气会教你做人的!” 说罢,得意的走向下一个车厢。

  

  安卡这才抬起头来,他的双眼布满了血丝,低声咒骂了一句。

  

  在他的旁边,一个留着大胡子的男人兴致勃勃地看着他。

  

  “嘿,小兄弟”他率先开口了“你是因为犯了什么事被流放的。”大胡子的语气里满是安慰。

  

  安卡终于忍不住了,流下两滴眼泪,半晌才哽咽着回答道:“加入了一个武装组织,被叛徒出卖了。”

  

  大胡子很惊讶,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看起来不谙世事的少年就已经在做这种事了。

  

  大胡子接着问道:“你们是哪个人领导的组织?”

  

  安卡显然没听懂,将扎罗克的名字告诉了他。“扎罗克……但他死了…是我害的他……”

  

  大胡子这才笑起来:“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们的组织属于哪个党派的。”

  

  看见安卡一脸茫然地望着他,大胡子明白了,他认为这是一个好机会,于是他向安卡介绍北方帝国的局势,讲到从1905北方帝国这场大暴动的走向,慢慢引到各党派之间的精神领袖……这让安卡听入了迷。

  

  “总之,一个人或是一小群人单打独斗是不可能成功的,你要找到自己的立场!”大胡子以这句话收尾了。

  

  安卡这才问:“那么先生,你的立场是什么,你的精神领袖又是谁。”这正是大胡子想要听到的问题。

  

  “我的立场是红党,我的精神领袖叫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这是大胡子的回答。

  

  安卡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这才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那么先生,您的名字叫什么”

  

  安卡现在还不知道,这个人会影响他的一生,但他听到了答案:

  

  “我叫约瑟夫·维萨里奥诺维奇·朱加什维利,你可以称呼我为Сталь”

(因为害怕涉及到正攵治,所以和谐了一些敏感词汇,希望大家能自己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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