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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为艺术(3)

Y档案纪事

【艾诗在地下室过道见到女孩就会用哀求的语气说:

艾诗再给我一分钟,我上次还没把话说完呢,好不容易有人跟我讲话,你就让我说完吧。

女孩把他当成空气,视而不见。

几天前,艾诗把出租屋里所有的东西都卖了,当天晚上,隔壁女孩听到艾诗房间里有三个人在喝酒说话,除了艾诗之外,还有一个男人和一个小孩子。

艾诗穷困潦倒,平时就喝白菜疙瘩汤,他把这称为“英雄白菜汤”。那天,不少事却买了几样菜,其中有麻辣小龙虾,酱骨头,红烧猪蹄。

女孩感到很诧异,心想,这个神经病是不是发财了啊。】

吴苗你怎么记得那么清楚,连买的什么菜都知道。

女孩房间隔音不好,他打鼾我都能听到,他们说话声音好吵哦,互相劝酒,劝吃菜。

吴苗你当时还听到什么了,你觉得,他们是什么关系?

女孩我怀疑他们是同性恋,那小娃子是领养的,是他们的儿子。

叶凌薇你的想象力还真是丰富……不过,确实有这个可能性。

【隔壁的喧哗使得女孩不胜其烦,用棉花塞住耳朵,躺在床上睡着了。

夜里十一点多的时候,女孩迷迷糊糊听到隔壁传来切东西的声音,她摘下耳朵眼里的棉花仔细倾听,很像是刀刃切到铁栏发出的声响。

地下室里闷热,隔壁女孩的房门虚掩着,并没有反锁,还有的住户甚至开着门睡觉。

切东西的声音停止了,女孩翻了个身接着睡,她背对着房门,隐隐约约听到有脚步声在她门前停下,一会儿,门缓缓地开了,黑暗之中,女孩感觉到一个人影走了进来。

女孩吓得用床单蒙住头,极力克制不让自己发抖。

那个人站在床前看着她,手里提着什么东西。

女孩继续装睡,内心恐惧极了,那人一动不动盯着她看,过了一会儿,她感觉那个人转过身走出了房间,还顺手把门关上了。

第二天早晨,女孩发现床前地面有滴落的血迹,她自我安慰,心想可能是自己的经血,然而,女孩心里隐隐约约产生一个可怕的想法,那个人在夜里悄悄走进她的房间,站在床前看着她,手里提着的可能是一颗人头!】

沈琛那你怎么没有报案?

女孩我房间又没有丢东西,万一是我的幻觉呢。

聂云你当时听到的应该就是凶手分尸时发出的声音。凶手掐死那名男童,用腰带将醉的不省人事的艾诗吊死在铁架床上,然后把尸体移至下铺,头部枕着铁栏杆,为了避免吵醒邻居,凶手没有用刀砍剁,而是采取切割的方式进行分尸,先割下了人头,又将四肢切割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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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查组召开案情分析会议,唯一的犯罪嫌疑人刘明被人杀害分尸,接下来的工作重点应该找到与艾诗喝酒的那个陌生男人,此人具有重大嫌疑,必须尽快搞清楚他的身份。那名男童身份不明,也是排查的主要方向。在地下室的过道里,邻居曾经看到过那个陌生男人和小孩子,根据描述,小孩子的年龄以及身上的衣着都和琥珀童尸相一致。对于陌生男人的相貌,目击者已经记不清楚了,警方对嫌疑人进行画像的条件不太成熟。

吴苗那个陌生男人也许是个行为艺术家,杀人,制作成琥珀,想出名想疯了。

副书记通过排查,我们知道了艾诗使用的手机号,应该从中能发现点线索。

叶辞尘艾诗变卖了自己的东西,那个收废品老头也必须要找到,那些东西可能有用。

程铎我在想,小男孩究竟是被艾诗掐死的,还是被那个人掐死的?

叶凌薇犯罪动机不明,我和吴苗姐姐的观点一样,倾向于认为,凶手杀死的艾诗和小男孩。

副书记也可能是艾诗掐死了男孩,凶手又杀死了他。

叶辞尘如果凶手是行为艺术家,几天后,一年一届的艺术节开幕,凶手肯定会出现。

聂云他应该还有新的作品。

副书记那我们就守株待兔,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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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查组再次对艾诗租住的地下室周边住户进行走访,寻找更多的知情者和目击者。

那个地下室住着一个送快递的青年,过道里堆放着折叠好的塑料泡沫袋,他向警方反映,有人偷走了一些泡沫袋,还把堆放的东西翻得乱七八糟。艾诗平时骑着一辆破旧的自行车去天桥摆摊,出售自己的诗集,有时也卖小饰品,那辆自行车平时停在过道里,现在也不见了。

沈琛凶手杀人分尸之后,怎么带走的尸块,我们现在也搞清楚了。

程铎……我本来以为,凶手会拦一辆黑车呢,没想到,凶手也很穷,可能没钱打车。

聂云凶手在过道里找了几个塑料泡沫袋,包装好尸块,然后用自行车运走了。

吴苗这个可怜的诗人。

大家可以想象到这样一个画面:

【他被悬挂在自行车后座的两边,左边是躯干,右边是手脚,都装在我们小时候常常捏的那种泡泡纸里。两袋诗人的肉离地半尺,绳子扎紧口系在一起,凶手靠边骑车时,诗人的手还能一路触摸到路边的矮竹和三角梅。

他的头吊在车把上,隔着泡沫纸看着前方。

深夜的路灯昏黄,自行车横梁上坐着个死孩子,像是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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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一年一度的艺术节隆重开幕。

寂庄艺术节已经成为国内最大的文化艺术节,囊括海内外诸多艺术作品,通过各种展览、学术讲座展示当代艺术。经过几年的发展,已经具有艺术博览会的规模。开幕当天,众多记者云集,还吸引了来自世界各地的一些艺术家和游客。

本届艺术节,行为艺术被严格限制。

主办方和当地居委会贴出了公告,加强了安保力量,各展厅和场馆禁止任何行为艺术。

调查组六人扮成游客,也来欣赏这当代艺术的饕餮盛宴。

沈琛我很想看行为艺术啊,这下他们都不出来了。

叶凌薇行为艺术家都很大胆的,他们不会错过这个展示自己的机会。

叶辞尘大家提高警惕,凶手也许已经出现了,让监视人员全部到位,每人负责一片区域。

副书记安排了很多便装警察在大厅和各展馆中秘密观察,重点注意是否有场馆展示琥珀或者其他树脂工艺品,雕塑馆和几家艺术工作室是重点监视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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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厅门前一阵喧闹,第一个行为艺术家出现了。

此人是个长发男子,头戴铁箍,腰缠豹纹围裙,手里的竹竿上还绑着网兜。他被几个保安从展厅里抬了出来,粗暴的扔在门前的水泥地上。

这个行为艺术家扮演的是归离共和国神话传说里的金猴。

行为艺术家二位小妖,我要捕云,还请行个方便。

“金猴”站起来,举着网兜,挥了几下,想再次闯进展厅。

两个保安将“金猴”拽住,一阵拳打脚踢,一位保安用膝盖折断了竹竿,另一位保安骂道:

保安神经病,你还捕云呢,你捕个给我看看。

吴苗行为艺术,还挺好玩的,“金猴”蛮搞笑的嘛。

聂云(笑)走,我们去捉“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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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厅很大,分为七个展馆,门口有工作人员把守,行为艺术家混进来的可能性不大。在大学生设计展区,有两个穿红色旗袍的礼仪小姐正在分发礼品,一个礼仪小姐对吴苗说:

礼仪小姐您好,这是主办方赠送给您的免费礼品。

吴苗笑吟吟的接过一个礼品盒,说声谢谢。

沈琛伸手想要一个礼品盒,礼仪小姐笑着说:

礼仪小姐不好意思,我们只赠送给女人和儿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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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品一会儿就被分发完毕,两个礼仪小姐随即离开。

吴苗打开礼品盒,里面居然装着一只毛茸茸的小鸡,站在盒子里,像是黄色的小绒球。

吴苗好可爱哦,小鸡,你饿了吗,你怎么不叫呢?

大家看到,小鸡嫩黄的嘴角被一根棉线绑着,吴苗解开棉线,小鸡唧唧地叫了起来。

叶辞尘上当了啊!

聂云难道,这也是行为艺术?

副书记那两个礼仪小姐肯定是行为艺术家,想表达的思想应该是——小鸡就是生命,赠送给女人和儿童,每个接受者都会做出选择,面对一个问题,是对这个小生命负责还是将其抛弃。

叶凌薇吴苗姐姐,你打算怎么处置这只小鸡呢?

叶凌薇看着吴苗手里的小鸡,眼神晦暗不明。

吴苗薇薇,你看这只小鸡多可爱,你帮我拿着好不好。

叶凌薇你就这么放心把它交给我?

叶凌薇从吴苗手里接过小鸡,用自己的两根手指捏住小鸡的颈部,手指一紧一松,像是在犹豫要不要动手杀死这只小鸡,又像是在感受着小鸡生命的律动。

最终,叶凌薇松开捏住小鸡颈部的手指,将小鸡还给了吴苗。

叶凌薇吴苗姐姐,这小鸡还是你自己拿着吧。

叶凌薇或者你让其他人帮你拿着也行。

叶凌薇总之,这只小鸡一定不能让我帮你拿着。

在说这番话时,叶凌薇的表情变得有些苦涩,不过只是一瞬。

吴苗欸?为什么?我看你明明也很喜欢这只小鸡啊。

叶凌薇没有理由。

吴苗……好吧。

吴苗那沈琛你帮我拿着这只小鸡吧,你看它多可爱。

沈琛我可不上当,这麻烦可别给我。

吴苗哼,大不了我带回去,在调查组办公室养鸡,每天早晨打鸣吵死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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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生作品展区旁边是美术馆,人流最多,一些被抛弃的小鸡在画廊中奔跑着,有的小鸡已经被人踩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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