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个问题把她砸晕了,眼下实在神志不清,她认真对比起来,但只忆起几个人便一片混乱,她索性不想了,只低头咬住他的肩,发出几个模糊的音节。
严浩翔得不到回答,托着她倒在床上,五指轻轻按在她背脊中央,从后颈一路吻下去,黑色的纹身像只凤凰,此时濡湿不堪。
汤阮痒得直倒吸冷气,弓着腰想躲开他的唇舌。
严浩翔不依不饶,捏着她腰想再亲吻一次,门口却忽地传来断裂的声音,汤阮撑着沉沉眼皮,看见厚重的木门直接被踹开,阵阵冷风吹进来,一双男式高帮皮靴踏进门,她舔了舔干燥的唇,抬起脸,直直对上贺峻霖凉薄的桃花眼。
仅看了那么一眼,汤阮就被一层毯子盖住了脸,身上的重量也陡然消失,世界一片黑暗。
但并不代表一切都没发生。
事实证明,一切才刚刚开始。
贺峻霖“把门关上。”
真是贺峻霖的声音。
汤阮想伸手拿开眼前的障碍物,翁胧素来不离他身,难道现在也在门外么?
但严浩翔把她藏得过于严实,她摸索了好一会都没能找到毯子的末端。
她听见门合上的声音,还有锁链拖拽在地板上的刺耳回响。
严浩翔临时找了件浴袍盖住身体,神色不虞地看向这个不速之客,但他还没痴呆到主动问他姓甚名谁。
来找汤阮的,还能是谁呢?
贺峻霖站在浴室旁的空地,将墙上挂着的链子扯了下来,细长的丝带滑下来,露出一把银色的手枪。
他掠过凌乱的床单与软榻,精致的唇形稍翕,话却如淬了毒。
贺峻霖“严浩翔。”
贺峻霖“你该去死了。”
汤阮那样隐秘的一面,就在刚才被他看得格外清楚。
她嘴巴红得像抹了血,杏眼也犯困,整个人摇摇欲坠,瘫软着大口呼吸,浑身上下充满情欲味道,但,是在严浩翔身下才露出的艳糜模样。
永远不属于他。
只要杀了严浩翔,一切就会恢复正常,他就不会再看见那样的汤阮。
贺峻霖情绪濒临崩溃,手腕微微晃动。
他放言要杀的对象,就站在对面,没露出一丝害怕,甚至那双眼里出现了类同悲悯的光色。
严浩翔默然地在说,你无论怎样也赢不了。
贺峻霖突然骂了句脏话,收回枪的同时大步流星地走到床前,解开点束缚,直接将人扛起来就要走,而汤阮也没有反抗,安静地窝在他怀里,努力平稳沉重的喘息。
严浩翔怎么可能就这么放汤阮走,站到她面前时眼睛已经红了。
严浩翔“汤阮,别丢下我。”
声音有些发哑。
严浩翔“你又要丢下我了吗?”
汤阮只露出一双昏昏欲睡的眼睛,未干的湿迹在灯下异常晃眼。她轻轻地说,和说分手时一样冷静。
汤阮“忘了我吧。”
沙哑得恐怖。贺峻霖没心情听她与床友交流分手感言。
操,他们明明只是床友而已。
汤阮想扔掉谁就扔掉谁,这个男人还敢要求什么?
贺峻霖脸色阴沉地拍了拍她后腰,打开房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