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于战乱中倾倒（26）

回忆结束，或者说是查尔斯的回忆结束——停止在了那句似乎有着微妙的情绪波动的、对于他爱情的祝福上。

只能说是后面的事情记忆都不是很清晰了，虽然到现在也只过了几个月的时间，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刚刚经历了记忆深刻地一次谈话的缘故。

总之，现在查尔斯正靠在修道院的门口墙上，注意到了他所要见的修女缓缓而来，转过身来面对着她。

哪怕是这种时候，他的心里还是有种莫名的紧张和惶恐，可能是人类对于与自己认知中的同类大相径庭的表现、也或许是他们这两人天生合不来吧。

或许赛琳娜和这家伙会比较有话可说——经过了上次的谈话，如今的查尔斯只好这样想。

“查尔斯先生？”伊内斯稳稳地用着虚假而认真的惊讶疑问语气，“您来找我做些什么，还是这种时候——或者是来找赛琳娜的？我可以帮您去叫她或者带您进去，她刚刚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休息。”

“不，不用了。”查尔斯说，“一会儿可能要麻烦您带我去找她，不过现在，我是来找您谈谈的。”

伊内斯还带着没有波动的、仿佛焊在了脸上的那种微笑。

“找我谈谈？您想要同我说些什么呢？”

似乎是思考了一下，她侧身让出一条道来。

“请进吧，让客人在门口展开交谈也太失礼了。”

于是乎，他们一齐来到了伊内斯的会客室——她并没有专门修建这样的地方，所以其实就是她的书房。

“真是失礼，我这儿的好茶都吃完了。”她苦恼地忙前忙后，为两人都端上了一杯咖啡。

查尔斯已经没有心思去感叹这位修女的难以理解了，他神色颇有些惊惶和不安定，刚坐下一开口就是仿若质问的语气。

“莱顿城成了如今这幅样子，是否在你的预料之内，或者干脆就是伊内斯修女的手笔呢？”

伊内斯脸上的表情相当诧异，于是显得更加鲜活。

“您为什么会这样想呢？是有谁与您说了些什么么？”

她的表情从诧异过度到了非常平缓的、仿佛温和对待自己孩子的某些不安定一般的宽慰神情，可惜这只能让查尔斯感觉到毛骨悚然。

是的，毛骨悚然，他甚至想要尖叫，怀疑眼前这个女人，所谓的神的奴仆，究竟还是不是人类，或者仅仅是恶魔伪装成的披着人皮的怪物。

他几乎是强行让自己稳住了声音。

“不，完全没有人对我说什么，我这些天一直在做您……让我去做的那些事情、是的，我有在做。”

他的声音逐渐有一些崩溃的意味了。

“你到底要做什么？伊内斯。你知道你在干什么么，你所生产的哪些药剂压根就不是什么神赐下的对于信徒的恩慈，那是完完全全、真真正正的恶魔之药！他们、还有你，以及我，是真正的魔鬼！”

伊内斯神色依旧是平静的，甚至更多了几分笑意。

“原来是这样啊。”

“可是，它们确实治疗好了受伤的人，带来了恩慈，这没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