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交货

“吵死了！”前头戴面具的骑马领头人一声粗口爆出，他的耳力极好，后头姑娘们的哭声绕梁，扰得甚是烦心。

“哭哭哭！再哭老子就鞭子伺候了！”一旁刀疤脸闻声驭马后退至形似倒桩木桶狠狠踢一脚，木桶受力摇晃一下，恶声恶气威胁着。

这是一个木质的囚笼，像两个无拗斗(拉杆，把手)木桶身子合并一起，在其中一头开个圆口，以供出入。

在木桶下方安置四个轮子，前头有个赶马车的小弟。

姑娘们被这一晃摇得身子不稳，听着外头像是要吃人的男子声音，啜泣声也弱下来，但任然隐隐有抽泣声。

木桶上的苔藓沾上了刀疤脸的鞋子上，他一张脸皱了起来，那一道刀疤也骇人了几分，一鞭子抽到了赶马小厮上：“啧！老子的新靴。阿呆！老子让你把这拉人的东西擦洗干净，怎么办事的！需要老子教你吗？要不想干这点子事，老子可就换人了。”最后一句带着弑杀意味。

赶马小厮疼得弓身苦笑认错：“小的……知错。”

“别用这笑对着老子，特娘的，还想挨抽。”挥起鞭子落下两鞭。一鞭正着赶马小厮黑瘦脸上，撕出一条鞭痕。

赶马小厮收起笑容，不敢表现出半点情绪，继续认错：“是，您教训的是，小的知错，小的一定改。”

前方传来领头人的声音：“够了，骂也骂了打也打了，他还得赶马车，把他打坏了，你给我赶车啊！”刀疤脸挨了训，不甘打马上前与领头人汇集，但他的马依旧不超过领头人的马。

领头人轻瞥一眼刀疤脸的靴子，冷斥道：“这么点事大动肝火，你这性子还是和以前一样焦躁，大哥不选择你，是正确的选择。”

刀疤像是被踩了痛脚的猫，却又不敢造次：“你……”

“嗯？这手上的鞭子还想落我身上不成？”这句嗯刻意拉长的尾调，震慑意味十足，他冷冷睨了刀疤，又很快收回来，驾马与刀疤拉开距离。

刚刚的话的确刺痛了刀疤，抱着不甘和委屈的心情恶狠狠盯着领头人的背影。

白栀在木笼子里听到外面发生的事，也战战兢兢，外头的人都不是什么善人，若想要从他们手上逃走，难，太难了。

一队人走了很久，车笼也慢慢停下来，姑娘们如同一群待宰的羔羊惶恐不已，白栀也试图挣开绳索，却发现无济于事，此刻我为鱼肉，人为刀俎，她一颗心一路上都悬着，她为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忐忑难安。

木笼门被打开了，几只大手伸进来拉扯姑娘们，并大声催促着：“快下来！抓紧的！臭娘们！”

姑娘们在一声声叫骂之中纷纷下了马车，一共有九位姑娘，其中一位身着锦绣华裳，冗黑繁杂的盘发上却无半点饰品，她的肌肤白皙胜雪，一双丹凤眼似含有无尽伤悲低垂着眉眼望着地上。

白栀也被惊艳了一番，世间竟有如此倾国倾城的女子，一时之间不知是感慨她有如此美貌，或者是唏嘘拥有这样的容颜在以后究竟是悲是喜，她自嘲了一番，自个儿也是局中人，又能如何改变处境。

一个国字脸的大汉上前清点此次货物，眼睛扫到了穿着淡黄衣的白栀，一张未施粉黛脸庞清艳脱俗，满意的对领头人报告：

“大哥，那臭乞丐说的没错，果然是个标志的美人，是上品货，只不过跟那位姑娘相比，我还是钟意那位身穿锦服的姑娘，王侯里养出来的娇娇可不是一般女子能够相比的。”

“她留下，剩下的全部送走！”领头人指了那位侯府娇娇，下命令道。

这是一个与偏僻静谧.风景秀丽的地方，却在进行着剥削女性的交易，两边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长相清秀之人都被卖到了高价，白栀的身价也是高得离谱，靠着一分钱一分货，以及验了处子身，也被高价卖了去。

被买回家的白栀被关在小黑屋中，也没有给任何水饭，她已经饿得肚子绞痛，瘫倒地上，从下腹中流出一摊血迹来。

第二日，一位老妇进来查看这个花高价买来的这个女人，当一束光打进来照到白栀时，老妇发现她的裙摆染了一片红。

仔细检查后，并无太大问题，原是来了葵水加两三日没有进食导致无力昏倒在地，赶忙喊孙女和自己一起把她从小黑屋搬出来，毕竟这姑娘的处子之身就是这老妇查验，才允许自家男人掏钱买下，要是现在蹉跎得身子亏了，多划不来！得给咱家添个漂亮健康的男丁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