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整个人微微蜷缩在诺大的沙发里,看上去那样的弱小孤零。
恰好她又低着头,更显失意。
五指被我按在掌心里挤得发白,愈发悔恨自己。
丹尼尔出现得正好。
她是喜欢孩子的,她曾想毕业之后做个幼师又或是小学老师,她说她乐意陪小孩子玩。
孩子的盛情难却让她无法拒绝。
想到这里,我又开始后悔,我又在下意识的利用。
利用丹尼尔孩子的身份,利用她对孩子的爱。
我不得不承认,我自始至终都是一个权衡利弊的小人。
“丹尼尔,不可以把喝过的给姐姐。”
我忘了,这里还有局外人的存在。
对于她的发言,我甚是不满,她总是以我夫人的身份自居,与我的家人建立关系。
她似乎忘了,我从一早就和她讲好了只是逢场作戏。
她越界了。
还是在木木面前。
我刚想开口说些什么,木木却柔声拒绝了丹尼尔。
那样的语气,让我仿佛一下子回到了从前第一次见她在一棵大树阴底下给一个孩子系好手链,是那样的温柔,那样的认真。
我一腔话被堵在了喉间。
视线再次落回到木木的身上。
忽然,她浑身止不住的颤抖,手中的杯子无力的跌落在地,整个人两眼一闭昏了过去。
我慌乱至极,连忙冲上前去,托抱起昏迷的她。
面对众人不解的眼神,我冷冷的回答“她昏倒了,我照顾她。”
我冰凉的手指攀上她高温的手臂,疯狂汲取着她身上的温度。
她多天没有进食,人体所需的能量长时间缺失,所以导致了昏迷。
我很难想象,她忍着身体的不适一个人漫步在芬兰的漫天雪地里的模样。
我是心疼的,疼到极致。
我并不清楚她为什么要这么做,现下我也清楚她不会告知我。
我上了楼,回到我一个人卧室,将她轻缓地放在床上,随后跪在床边,紧紧的牵扣住她的手。
她的手掌心仍是温暖的,我从中感受到了久违的属于她的特征。
我不敢耽搁,依依不舍地松开手,调配了一杯葡萄糖水,用勺子一点一点的喂给她。
看她的嘴唇不再苍白无色,鼻息均匀入耳,我才松了一口气。
我随手拿起一本书,坐在床沿,陪着她。
快到傍晚,她终于悠悠转醒。
“醒了?”我艰难的吞了一口口水润自己干涩的嗓子,发问道。
她没有说话,我伸手要用手背去感受她额头的体温。
她无力的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我竟觉得她有了几分灵动。
我问她“很久没有进食,是没有饭吃?”
她答非所问的说“如此完美的计划,因为我这个变数的出现,一向沉着的你,是否也会惊慌呢?”
是,但并不是她打破了我所谓的计划,而且她过得并不好。
不是我看到,我认为的好。
所以我慌了阵脚。
为我自己的过错,而慌了阵脚。
我望着她,她可能不知道,此刻她的眼里充斥着满满的悲伤和心灰意冷。
我几乎要被这样的眼神扎伤,这远不及我给予她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