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拿着一杯温牛奶上楼时,在楼梯间碰上了想离开的她。
我前不久才强硬的要她吃下食物,她以想喝牛奶的理由支开了我。
她看上去还是那么的虚弱。
脸色发白。
她要去哪里,可以不可以带上我。
“你要去哪?”这么想着,话就出了口。
“用不着你过问,我们没有关系。”
听到这话,我浑身僵住,动弹不得。
脑子一片空白。
她正从我身边掠过的时候,我下意识的拦住了她,近乎恳求的说“不要走”
她的回答让我彻底绝望,她撇清了我们的所有过往。
她用力推开了我,我无力跌坐在地板上,手中的玻璃杯掉落,碎了满地狼藉。
我从来不知道她的力气可以有那么多,仿佛用尽了所有勇气想要逃离我。
她不但对我没有了感情,还开始变得恨我,我感觉得出来。
这一切都是源于我自以为是的决定。
我失魂落魄得朝后院中走去,希望冰冷的雪能让我麻木。
后院靠近房屋的雪地上,零零散散的洒落着信件。
我感到奇怪,凑近去看,其中泛黄的信件上面写着字迹秀娟的路易斯收。
我的手开始止不住的颤抖,这很明显是给我的信,这个字迹我也清楚是出自木木之手。
紧接着,我从雪地里翻出更多的信件。
无不一封诉说着她对我深沉的思念。
从一开始的希翼逐渐消失为疲惫。
两行无声的浊泪滴到了信件上,落进了雪地里,被吸收,被抹去。
我不知看了多久,在最后一封的最后一行上,她写下。
“亲爱的路易斯,我不想找你了,我们下一世再相遇好不好。”
我恍然大悟,她方才为什么要拖着疲惫的身体离开。
我疯了似的冲出宅邸,她的身影早已消失无踪。
她会去向哪里我一无所知,我的内心已被无边的恐惧填满,那种即将要失去她的恐惧。
芬兰的极昼看不出天色的变化,我的双腿双臂开始因极寒的温度而变得僵硬,就连发端,睫毛,也开始结霜,愈发沉重。
我很快就要支撑不住了。
我却始终坚持着,一定要找到她,我也一定可以找到她。
终于,我找到了森林深处,看到了已经在漫天雪地里沉睡的她。
她小小的身体躺在无边的雪地中,厚重的雪花几乎将她淹没。
面中传来滚烫的温度,我又开始流泪了。
我顾不上那么多,扑哧一声跪在雪地上,双手扶上她的脸颊,已经没有了温度,没有了气息。
我抱起浑身僵硬的她,她的味道还未散去,我把头埋在她的肩窝处,嗅着她的味道,失声痛哭。
我无颜面对这样离去的挚爱。
唯有与她同去。
这一辈子,怎么还,死也不够。
“冷吗?木木?一定很冷吧。”
我听不到她的回答,自顾自的将身上的毛衣,外套脱下来,披在木木身上,又让她依靠在我的胸口。
我再度躺了下去。
她的手掌没有握紧,呈张开的状态,我小心翼翼的握住,牵住她的手,舒了一口气。
我抬眼就能看到满天的绚烂极光,在我眼里也不过是最后的光景。
意识开始变得涣散时,我侧过脸,看着木木的脸庞,她没有一点挣扎的迹象,就像只是睡着了。
我抱有私心的吻了吻她的脸颊,又与她额头相抵,一同沉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