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冰】婚事

“小姐，大少爷看了六殿下的信真的不会突然反悔吗？毕竟是事关叶家安危。”嘉卉搓洗净锦帕递给叶冰裳，叶冰裳接过锦帕轻拭着澹台烬背后的伤口。

  “你还明白吗？叶清宇要是真的想让他死也不会拖到现在，不过都是心照不宣而已。”叶冰裳从包袱里拿出给萧凛新做的裘衣轻轻披到他身上，然后掀开车帘对着驾车的马夫道，“老人家，前面放我和我家丫鬟下来吧。”

  “得嘞。”车夫勒了勒缰绳子，马车稳稳停了下来，叶冰裳提着襦裙下了马车对着马夫拱手作礼，“麻烦老人家将他送到景国边境了。”

  “姑娘客气了。”马夫微微颔首以作回礼，而后便扬鞭驱马离开。

  “嘉卉不明白，澹台殿下与小姐相交不深，小姐何故为了他的命如此费心？”嘉卉站在身侧小心为叶冰裳打着伞。

  细雨绵绵，叶冰裳眼见着马车隐匿于薄雾中，才缓缓转身往回路走。

  “或许是因为我和他同是那叶府的边缘人吧。”叶冰裳苦笑一阵，发自真心地道了一句，“望他此去性命无虞，前程似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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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当真越来越大胆了，敢违背孤的旨意。”得到澹台烬被放走消息的盛王气愤地直接拿起桌子上的墨砚砸向跪在地上的萧凛，砚台砸到她的额角，血一下子就顺着他白皙的脸颊流了下来。

  “一切都是儿臣之错，儿臣愿请去宗室之位，自贬庶人。”萧凛也顾不上擦去被砚台砸出的血，挺直腰杆对着盛王一字一顿道。

  “你现在是长大了，孤管不了你了。”盛王柔了几分语气，颓废地靠在椅背上，手握拳捂着嘴轻咳着，“你可知道为君王最忌讳心软。”

  “儿臣自持愚钝，实在参不透帝王心术。”萧凛眼皮低垂，目光里流泄出愧疚之情。

  “有的时候孤也矛盾，孤也希望你可以做一个青春干净的人，不染污血，做个誉满天下的高洁之士，可这些为臣为王都可以，可偏偏不可以为君。孤有自己的私心让你为盛国的王储，作为未来的君王，所有的阴谋诡谲你都要去一一经历，孤不可能为了一辈子遮风挡雨。”盛王面露疲乏之态，语气中满含着一个父亲对儿子的眷念。

  “是儿臣辜负了父君的苦心。”萧凛俯身，将头狠狠磕在生硬的地砖上。

  “明德，拟旨。着将萧凛奉为宣城王，指叶家嫡女为宣城王正妃，叶家长女为侧妃。”

  “父君，冰裳……”

  “萧凛，孤将她赐给你做侧妃已经对你算是恩赐了，叶家领盛国大半骑兵，你难道真的想为了一己私欲，娶那个对你毫无帮助的庶女为妻吗？”盛王前倾身子伸出手捏住他的下巴，“孤告诉你，这是你此次违逆孤付出的最小代价了，你最好见好收好赶紧给孤滚出去。”

  盛王甩开他的脸，因为他刚才捏萧凛下巴使了不小的劲儿，大拇指上的玉扳手在萧凛的下巴上留下了有些许红肿。

  “儿臣请谢父恩。”萧凛不敢多作置喙，对着盛王恭恭敬敬地磕了一个头就转身退了出去。

  刚走出殿门就看到守在外面准备进去面君的叶清宇。

  “连累你了。”萧凛对着叶清宇温柔一笑。

  “六殿下客气了，于澹台烬，臣心非磐石，趁火打劫终也有些不忍，当然若是他日疆场兵戈相向，臣亦是不会心慈手软的。”叶清宇眼里闪着冷峻，带着独有领战三军的杀伐之气。

  “盛国有将军，实乃福气。”萧凛拍了拍他的肩，含笑与他擦身离去。

  “小姐，小姐，宫里来人宣旨了。”嘉卉跑进了内室，叶冰裳正细心地绣着牡丹花，见嘉卉神色匆匆的，就放下手里的针给嘉卉递上一杯水。

  “不就来宣旨有什么好焦急的，看你跑得满头大汗的样子。”叶冰裳掏出手帕给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是有关于小姐的婚事。”嘉卉喝了一口水就拉着叶冰裳往外跑，“听说是六殿下亲自来宣呢？小姐以后这是熬出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