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

饭罢，到了相府外，相府地处中心，门庭若市，大菊花铆钉和汉白玉石阶映衬，好似金堆玉砌，门侧拴马桩整齐林立，“王爷门前二品管”说的是一个向上兼容的阶级现象，而丞相府前也丝毫不差。

下人通报后得知，今日庙会，丞相一家到了大相国寺烧香拜佛，不在府内，要到晚些时候才回得来。还没等回头离开，就见上官谙从府里出来。

澜桑生疑，但还是带着微笑撩开车帘：“上官大夫也有暇到相府？”

“无暇。”上官谙放下手中的《周易》过来见礼：“只是陪柳道长过来做场法事，今日更定后就回去。”

澜桑依旧笑的很温暖：“什么法事？”

“孔雀裘的事，那件孔雀裘内衬被换做是用蛊蚕蚕丝织成的，这东西可以渗透平常衣物，日久天长招引鬼邪不说，对还会对身体的侵害反噬，直至身体化为一滩脓水作罢，这多亏了是自己人才帮着你掩饰过去，丞相即便与你有何等仇恨，也万不可操之过急。”上官谙顿了顿，绕到马车前把一枚带着蛊蚕的丝蛹递给澜桑：“殿下和那位花旦是什么关系，依臣看来，必是相互给予了什么好处，殿下还是快些去打听打听二人是否有个人恩怨未了，以至于下死手。”

澜桑思索：“上官大夫说的对极了，只是不知柳道长是何人？”

“又是那个牛鼻子老道。”温九枫低语。

上官谙揉了揉温九枫的头发：“是个术士，道家弟子，算是半个自己人，只是不大帮得了忙。”

澜桑摇头：“这都无妨，出家人难免清高些，不沾染这些沽名钓誉的俗物。”

上官谙把一个容臭（香囊）从袖中拿出递给温九枫：“进来京城出了名仵作，别的不说，识毒辨毒为一绝，长安府却不重用此人。”

话不说满，澜桑点点头，他觉得谋士们一贯如此，相比起来，和心思单纯的暗卫相处就轻松许多，就比如这个傻乎乎的小崽子。

温九枫吸吸鼻子：“如此浓郁的香气很少见，还有种极淡的腥臊味，该是用作掩盖什么的吧。”

澜桑接过去凑到鼻下闻了闻：“想必是阉人身上佩戴的吧。”

上官谙拿回容臭，一边打开一边取出里面给二人看：“不假，那位仵作是柳道长的故交，此容臭是皇帝身边近侍太监的。你们看，香粉是混合了水仙，金丝菊和腊梅花制成的，其中混有少量春药粉末，和几颗颗砒霜制成的丸药，笔尖大小却足以致死。”

“此人是被发现后故意赐死的吧，皇帝只为高作钓鱼台，让香囊流出宫外绝非偶然。”澜桑认为上官谙是想借机把丞相推下台，但没有明确的行动和准确的结论。

上官谙不可置否的点点头。

柳偿卿不知什么时候走的上官谙身后，拎着插了黄纸符的桃木剑：“丞相参与宫廷内斗久矣，其女在宫中为后，皇帝忌惮丞相手中大权，却念及其女结发之情，不好撕破脸皮……另外，此时此地并非讲话之宜，殿下若不想使丞相生疑，就快些请回吧。”

双方告辞。

澜桑回到车里用手指磕着手中暖炉迸出的火星：“我们也得去拜访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