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如屑（22）

倒是死皮赖脸跟着来的敖宣，轻嗤一声，对此不满。

“那条死鱼那么厉害，怎么不让他自己下界。”语气里满是恶劣。

敖宣的话引来了两人的怒目，芷昔挥了挥拳头：“敖宣，你忘了答应我的事？怎么说你还未化形的时候，我也帮过你，你不会连这点小忙都不帮我吧？”

敖宣嘴硬道：“我又没有说不帮忙，而且我就是看那条死鱼不顺眼，你和那死鱼就那么要好，处处都帮他。”说道后面，芷昔明显感觉到了对方话中委屈的意味。

芷昔话音稍微软了一些，没有长大的孩子罢了，她也不介意多一点耐心，“余墨是我的朋友，你和朝澜也是，朋友之间不就是互相帮助吗？若是你以后有需要，我也会帮你的。”

“真的？”敖宣有些怀疑的问道。

“当然！”芷昔的语气坚定。

“好吧，帮那条死鱼一次。”敖宣不情不愿道。

芷昔谢过二人之后，便给了两人一些自己用花神之力之力催生的灵药，这才告辞离开。

送走颜淡和余墨，芷昔回了衍虚天宫，是的衍虚天宫。自从神魔大战之后，芷昔被请去给应渊诊治，芷昔便一直住在了衍虚天宫，现下应渊已经大好了，但是却没有人提芷昔的去留，芷昔也就当不知，好像真的把衍虚天宫当成了自己的住处。

这可气坏了萤灯，不止一次在她出门之际刻意制造偶遇，然后对她明里暗里的奚落，让她有点自知之明，一个毫无背景之人，早些搬出衍虚天宫，离应渊远一些。

对此，芷昔也就当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既不出手整治萤灯，也不阻止对方对她的恶意。甚至在萤灯恶意在天界传播她挟恩图报，不愿意搬出衍虚天宫故意引诱应渊犯情戒时，还推波助澜了一番，只是做的隐蔽，没人发现而已。

终于这种风言风语引来了帝尊带着萤灯上门来求证，这正是芷昔等着离开的借口。

桓钦对应渊有情谊在，但是同样的谋害了那么多人他也同样心虚、恐惧应渊发现真相后，对他出手。这个时候那点情谊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这一次的事情是一个契机，一个可以拿捏住应渊的契机，所以桓钦当然不会放弃。

像记忆里芷昔顶替颜淡功德的那次一样，帝尊再次拿出了那截红绳，只是和记忆中不一样的事，应渊却没有如记忆里一样坦然接受，芷昔直接的猜测被证实了大半。

应渊侧头看向身边的芷昔，眼中有压抑不住的情感流出，最后再萤灯和帝尊的声声催促中，两人绑好红绳，红绳未断，便是有情。

萤灯不可置信，失态的喊道：“不可能，帝君你怎么可以爱上芷昔？！”

应渊此时压根听不进去萤灯说些什么，专注的看着芷昔，倘若红绳两端有任意一方没有动情，红绳都会断裂，红绳未断，说明，芷昔对自己也是有情的。

突然的惊喜让应渊暂时忘记了他们即将要面对的东西，两个人的眼中似乎只剩下了彼此。

站在上首位的帝尊似乎是不满自己被三人忽视了，重重的一甩袖，怒声道：“应渊，我对你寄予厚望，你忘了天规不许有情吗？你忘了你娘的下场了吗？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应渊回神，当即对着帝尊请罪道：“情之一事，应渊无法控制，应渊甘愿受任何惩罚，只求帝尊放过芷昔。”

被应渊护在身后的芷昔，挣脱开来，站在应渊身侧：“芷昔自知自己触犯天规，原受任何责罚。”

“芷昔，你是彦卿唯一的徒弟！”帝尊像是觉得两人不争气一般，指着两人半天说不出话来。

应渊再次道：“帝尊，应渊的前半生一直是在为天界，为六界和平奔波，如今六界祥和，应渊别无所求，只愿与芷昔去游遍六界，看尽大好山河。所以，应渊自废帝君一职，从此应渊便只是一逍遥散仙而已。”

半晌后，帝尊重重的拍了一下身侧的茶几，下了最后通牒，让两人上天刑台，熬过了，便让应渊带着芷昔离开，算是自己给他最后的温情。

应渊道着谢，而后牵起芷昔的手，坚定的说道：“芷昔，别怕，我会保护好你的。”

芷昔对着应渊笑了笑，随即摇了摇头：“我不怕。”

去往天刑台的路上，要经过了无崖，芷昔可没准备受刑，她是选择和颜淡一样跳崖的，而后从冥界打破通道前往凡间。她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这个世界的人，自然有办法应对，这个世界凡间对于仙人排斥的办法。

仙家下凡需要依靠仙衣才能不然自己爆体而亡，但是这点对芷昔来说压根不是问题，所以对于芷昔来说，比起天界，凡间相对来说更自由。这也是芷昔把主战场选在凡间的原因。

帝尊为了能亲眼见到应渊受罚，一同去了天刑台，路上陆陆续续有仙家闻声而来，有些是纯属看热闹的，有些是受过应渊或芷昔恩惠，来求情的。

帝尊脸上虽然动容，但是却丝毫没有松口的迹象。

途径了无崖，芷昔望着不远处的天雷滚滚，突然挣脱了应渊牵着她的那只手，从崖上跳了下去。

应渊大惊失色，紧接着一起跳了下去。

了无崖连接冥界，而交界处是森森鬼气，那是冥界百万年来凝聚的冤魂，那些鬼气一看到应渊和芷昔，便像是看见粮食的饿狼一样，化作无数利刃朝着两人飞驰而来。

芷昔早有准备，抛出一个金色的球体，球体在两人身边化作一个透明的光罩，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危险。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终于落地，应渊面色铁青，他对于芷昔如此冲动，不爱惜自己生气极了。

芷昔当然知道自己这样不对，但是当时的情况她那里来得及对应渊说那么多，而且也只有这样，他们才能躲过桓钦的眼线。

“应渊，此事是我没有提前和你打好招呼，我道歉，但是这件事我暂时什么都不能告诉你，你如果愿意相信我，我们先去凡间，到了凡间，我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