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苏昌河看着她被酒意熏得水光潋滟的杏眼和绯红的脸颊,眼神深了深。
“还......还行。”叶铃音觉得有点晕乎乎的,胆子却似乎大了些,“苏昌河,你老是捉弄我,是不是很闲?”
“捉弄你?”苏昌河笑了,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手指摩挲着杯沿,目光却锁着她。
“我这可是在帮你适应暗河的生活,这里没那么多规矩,喜欢就是喜欢,想要就去争。”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带着酒意和一丝危险的蛊惑,“比如现在,我就挺想......”
他的话没说完,因为药房的门被推开了。
苏暮雨站在门口,身上还带着夜露的寒气。
他一眼就看到叶铃音面前摆着的酒杯和她脸上不正常的红晕,以及苏昌河几乎要贴到她身边的姿势。
苏暮雨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神冷得能凝出冰碴。
“苏昌河。”
这三个字从苏暮雨口中吐出,裹挟着碎雨轩地下也驱不散的夜露寒气,一字一顿,冷得能凝出冰碴。
他站在药房门口,玄色衣衫几乎融进门外的昏暗,唯有那双眼睛,在室内温暖的烛火映照下,锐利如出鞘的刀锋,直直刺向几乎贴在叶铃音身侧的苏昌河,以及她面前那杯清亮的梨花白。
屋内的空气瞬间凝滞。
方才还流淌着的,暧昧试探的氛围,被这突如其来的寒意冲刷得一干二净。
叶铃音被这声音惊得浑身一颤,本就因酒意而有些迟钝的脑子更懵了。
她茫然地抬起头,看向门口。
苏暮雨背光而立,面容看不太真切,只能感受到那股几乎实质化的低气压,甚至产生一种比“雪落一枝梅”的寒意更迫人的错觉。
她下意识地想把手里的酒杯藏起来,动作却笨拙迟缓,杯中的酒液晃荡,溅出几滴在她浅粉的衣袖上,留下深色的印记。
苏昌河倒是反应快。
他缓缓直起身,脸上那副玩世不恭的笑意未减,只是眼底深处掠过一丝被搅扰的不悦,以及更深的、针锋相对的挑衅。
他晃了晃自己手里的空杯,语气轻松得像在谈论天气:“哟,回来了?这么大火气?不过是一杯梨花白,淡得像水,给小铃音尝尝鲜罢了,暗河的日子已经够苦了,还不兴有点甜头?”
“她不会喝酒。”苏暮雨迈步走了进来,脚步声在寂静中清晰可闻。
他径直走到桌边,目光扫过叶铃音绯红的脸颊和有些迷蒙的双眼,眉头锁得更紧。
他没看苏昌河,伸手便去拿叶铃音面前的酒杯。
男人手指修长,带着室外夜风的凉意,即将触到杯壁。
—— 一只骨节分明、同样稳定的手却快他一步,按在了杯子上方。
苏昌河依旧笑着,眼神却毫不退让:“暮雨,你管得是不是太宽了?小铃音不是你的下属,更不是你笼中的雀鸟,一杯酒而已,何必扫兴?”
两只手隔着一只粗陶酒杯,悬停在叶铃音眼前。
氛围忽然在方寸之间绷紧,烛火不安地跳动,将两人对峙的影子投在墙壁上,扭曲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