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虽残酷却现实。
叶铃音咬着唇，看向苏暮雨，想从他那里得到不同的意见。
苏暮雨眉头紧锁，显然在权衡。他并不赞成叶铃音卷入这种主动出击的算计，更不愿她手上沾染这些。但苏昌河的话不无道理，一味的防守和隐藏，在暗河这种地方，终是下策。
“此事，需从长计议。”苏暮雨最终没有明确反对，但态度审慎，“白神医那边进展最为紧要，不宜节外生枝，谢家若逼得太紧，自有蛛影应对。”
苏昌河知道这已是苏暮雨最大的让步，不再多说，只是耸耸肩：“行，听你的。”
“不过，小铃音，”他转向她，笑容里带着鼓励，“有空不妨琢磨琢磨，就当......防身技艺的拓展练习？你们药王谷，不也讲究知己知彼，百毒不侵嘛。”
叶铃音含糊地“嗯”了一声，心里却乱糟糟的。
她低头看着自己因为捣药而沾染了些许药渍的手指，这双手，是用来治病救人的。
可如今，她似乎站在了一个岔路口，一边是药王谷秉持的仁心仁术，另一边是暗河的生存法则。
接下来的两天，碎雨轩依旧平静。
叶铃音继续研究药方，但苏昌河那番话像颗种子，在她心里悄悄生了根。
她开始不自觉地在笔记边缘，写下一些关于药材组合的推演，写完后却又像烫手似的匆匆划掉。
苏暮雨似乎更忙了，回来时常常带着一身疲惫，但每晚雷打不动会检查她药房的门窗，确认安全。
偶尔，他会带来一两本姑苏的地方志或游记，放在她房门口，大概是怕她闷。
苏昌河则不出意外还是药房的常客，美其名曰“监督学习”，实则变着法子逗她。
——例如，有时故意说错药性引她纠正，有时则在她凝神时忽然凑近，吓她一跳，然后看着她受惊微嗔的模样哈哈大笑。
他的靠近越来越自然，有时递药材会“不小心”碰到她的手，有时讨论方子会靠得很近，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带来一阵阵令人心跳加速的酥麻。
这晚，叶铃音正对着一味药材的用量举棋不定。苏昌河又晃了进来，这次手里拿着一小坛酒和两个杯子。
“歇会儿，小神医。”他将酒杯放在桌上，斟满，“尝尝，姑苏的梨花白，清甜不辣喉。”
叶铃音摇摇头：“我不会喝酒。”
“尝尝嘛，就一口。”苏昌河将酒杯推到她面前，自己先仰头喝了一杯，喉结滚动，动作不羁：“整日对着这些药草，人都要变成药草了，生活，总得有点别的滋味。”
也许是连日来的紧张需要宣泄，也许是那酒香确实清甜诱人，叶铃音迟疑了一下，端起酒杯，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
酒液入口清冽，带着梨花的甜香，确实不辣，但一股热意还是顺着喉咙滑下，很快在胃里升起，脸上也浮起淡淡的红晕。
“怎么样？”苏昌河看着她被酒意熏得水光潋滟的杏眼和绯红的脸颊，眼神深了深。
“还.......还行。”叶铃音觉得有点晕乎乎的，胆子却似乎大了些，“苏昌河，你老是捉弄我，是不是很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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