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阴森森的迷雾森林里,芙蕖听到了不应该在这个时刻出现的声音。
原本宁静的森林被一声声尖锐刺耳的鸟鸣声划破,这些鸟儿仿佛被惊扰一般,纷纷发出惊慌失措的鸣叫。
它们的叫声在迷雾中回荡,如同无数支利箭射向她的心脏,让她心头猛地一震。
“花念。”
芙蕖强忍住颤抖,眼里满是恐惧,“跑!”
已经没有时间再去分辨方向,那张早已被人篡改的舆图她也没有精力再去细究。
她只知道,如果这一次被抓回去······
那个睚眦必报的男人会如何报复她,甚至不需要细想,都知道那是一件何等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
鸟鸣声后,便是死一般的寂静。
可芙蕖却觉得,那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果真——
原本静谧的森林突然被一连串急促的马蹄声打破,那声音如同追踪者的脚步,紧紧跟随着她。
迷雾缭绕,仿佛隐藏着某种无法言喻的恐怖,让她的心跳加速,恐慌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裙摆早已被沿途尖锐的树枝撕扯得破烂不堪,斑驳的血迹在布料上蔓延,如同绽开的死亡之花。
她在逃亡中跌跌撞撞,每一次摔倒都伴随着疼痛的呐喊,但她的恐惧远超过肉体上的痛楚。
在这场与逃亡的赛跑中,她的求生本能超越了疼痛,她的眼中只有前方,只有逃离的道路。
两个人早已在慌乱中跑散。
“啊——”
粗壮的树枝和蔓藤缠住了她的脚,芙蕖猛地摔倒,掌心在粗粝的沙土上擦出一道道伤痕,鲜血染红了泥土。
生理性酿造的泪水,不受控制的往外涌出,但恐惧和绝望驱使她忽略了这些。
小腿已经麻木,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步伐,但她仍然拼尽全力试图站起来。
手中的灯笼咕噜咕噜向远处滚去,最后停在一双马蹄前。
她忍着疼仰起头,不甚清晰的视线下,矜贵的青年高坐在马背上,宛如一位统治这片领域的君主,而她则被困在他投下的阴影之中。
像是永远也无法摆脱的暗沉。
他的身高和坐骑的高度相加,使得他仿佛高居于云端,那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叫她陡然生出极端的恨意。
“你根本没有中药。”
芙蕖紧咬着牙齿,可恨意还是从中泄出。
他竟然一直都在演戏,把她的计谋当做儿戏,假装被她的手段所困,实际上却是一清二楚,任由她像个傻子一样表演。
这种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让她愤怒到极点。
可是男人的表情却始终淡淡。
他翻身下马,弯下腰,将那个可怜的灯笼拾起,轻轻放在她的面前。
“我们回家。”
四个字轻飘飘的盖过了她对他所做的一切恶行,仿佛那些精心布置的陷阱和恶意不过是孩童的无害恶作剧。
既然闹够了,那就回家。
芙蕖用尽全身力气,将灯笼用力往他脸上砸去,恶狠狠道,“滚开!谁要和你这种恶心的畜生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