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

“你好像对工伤赔偿特别有研究。”陈然敏锐地指出。

沈知遥的笑容淡了些：“个人原因。”

陈然没有追问，只是点点头：“有时候，正是那些个人原因，让我们找到了真正想走的路。”

那天之后，陈然开始频繁出现在沈知遥的生活中。他找各种借口约她去图书馆，参加讲座，或者只是在未名湖边散步。他的追求是含蓄而坚定的，像春雨，悄无声息却持之以恒。

林暖知道后兴奋不已：“陈然可是法学院的才子，好多女生喜欢他呢！知遥，你要把握机会啊！”

沈知遥却总是犹豫。陈然很好，真的很好。他温柔、体贴、优秀，是所有女生心目中的理想男友。但每次和他在一起，她总会不自觉地想起另一个人，想起那些没有寄出的回信。

十一月的某个周末，陈然约她去香山看红叶。满山遍野的红色如火焰般燃烧，美得惊心动魄。

“知遥，我有话想对你说。”站在山顶，陈然的表情异常认真。

沈知遥的心一紧。她知道这一刻终会到来，却还没准备好如何回应。

“我知道你心里有个人。”陈然的话出乎她的意料，“你看不见的时候，眼神总是飘向远方，像是在寻找什么。”

沈知遥怔住了。

“我不问那是谁，也不问你们的故事。”陈然继续说，“我只想问，我有没有可能，让你看看眼前的风景？”

山风很大，吹乱了沈知遥的头发。她看着陈然真诚的眼睛，突然想起了周屿信中的另一句话：“不要因为过去的遗憾，错过眼前的幸福。”

“给我一点时间。”她最终说。

陈然笑了，笑容如秋日阳光般温暖：“我会等。”

回程的公交车上，沈知遥靠着车窗假寐。手机震动，是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听说你发表了论文，恭喜。—周屿”

简短的一句话，让沈知遥瞬间清醒。她盯着那个号码，心跳如鼓。一年了，他终于有了消息。

她回复：“你怎么知道我的号码？”

很快，有了回信：“林暖告诉我的。别怪她，是我一再请求。”

沈知遥的手指在键盘上停留许久，最终只打出一句：“你还好吗？”

“很好。奶奶身体好多了，我在餐厅升了领班，夜大的课程也很顺利。你呢？”

“我也很好。”

对话就此中断。沈知遥看着那个陌生的号码，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那天晚上，她失眠了。周屿的突然出现，打乱了她刚刚平静下来的心。她翻出那本《麦田里的守望者》，一遍遍读着周屿写下的字句。

凌晨三点，她终于鼓起勇气，拨通了那个号码。铃声响了很久，就在她准备挂断时，电话被接起了。

“喂？”周屿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南方口音，但依然是她记忆中的那个声音。

“是我。”沈知遥说，“我收到你的短信了。”

“吵醒你了吗？”他问。

“没有，我还没睡。”沈知遥停顿了一下，“你好吗，真的？”

电话那端沉默片刻：“说实话，有点累。但很充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