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葫芦

午时三刻，生辰宴开始了。

孜月跟随孟氏与姜伯游，向来往的叔叔伯伯，姨姨姑姑行礼，接待。

开宴后，或是不记得，或是不知晓，来往宾客无一人多备一礼。

孜月闲了下来，坐在席上喝了几杯酒，姜雪惠被孟氏和姜伯游拥簇在中心，正在收礼。

孜月看着那边的光景，轻轻叹笑了一声，上前去，将手里的木盒双手捧着递给姜雪惠：“雪惠，这是姐姐送给你的生辰礼。”

姜雪惠惊喜极了，笑得眉眼弯弯，迫不及待打开了盒子，从里面拿出了一只银钏子，上头雕刻出细小的栀子花，花头上绽着一个小园宝石。

她很喜欢，戴在了手上，抱着孜月的手臂，撒娇地说：“谢谢姐姐。”抬起手臂，爱惜的抚摸着手腕上的手钏。

孜月摸了摸妹妹的额发，下意识的回头去瞧，左右未瞧见人，回头问道：“爹爹，娘亲，宁儿去哪里了？我怎么没有看到她。”

孟氏道：“瞧她做什么，不过是跟着燕世子去哪道玩了，怕是得到晚间才能回来。”

孜月拍了拍姜雪惠的手背，侧过了身，说道：“我去寻一寻吧。”

孟氏不高兴了：“寻她做什么？你妹妹的生辰正开着席呢，你也好不容易回一趟家，娘也想多看看你。”

孜月说：“娘亲，再过两月，我就要结业了，到时候在家中，你可以看上一整日，今日也是宁儿的生辰，我要把生辰礼送给她，宁儿贪玩，我把她带回来，一起参加生辰宴。”

孟氏这才想起还有个小女儿今日也是生日，张了张口，道：“这……这……”

孜月叹叹地说：“娘亲忘了吧。”

姜雪惠扯住孜月的衣袖，道：“姐姐，你去寻吧。”

孜月微微笑，道：“我去寻宁儿回家。”握紧手中的木匣子，离去了。

一路走走停停，仆从婢女向她见礼，她一一颌首回礼，走出姜府，门外的小厮递来一把油纸伞，道：“大姑娘这是要外出吗？今日的天这样阴沉，怕是要下雨，大姑娘带把伞，防患一下吧。”

孜月双手接过，道：“谢谢。”

小厮嘿嘿笑了：“这有什么，这有什么，大姑娘不要客气。”

孜月微笑着冲他颌首，道：“再见。”

小厮傻傻笑，道：“姑娘再见！”

孜月一手拿着油纸伞，一手抱着匣子，低眸下了阶梯，远远离去了。

其实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人，只是不想在那里面呆呆坐着，没有人搭理，还有很多人，对自己指指点点。

天顷刻落了雨，孜月撑开了伞，走到医堂的屋檐下避雨。

雨滴簌簌而落，下过了一阵，转而为雪。孜月看了看天空，撑开了油纸伞，在青石街道上慢慢走着。

天边飘来细细的雪，几滴细雨绵绵洒落下来，为伞上的荷花沾染湿意。

孜月漫无目的的漫步走着，偶看到街角买糖葫芦的一位老婆婆兀自站在风雪中。

孜月看了看老婆婆手中的糖葫芦轧子，上面三三两两插着五六根糖葫芦。

孜月低下头，摸了摸布袋，嗯，什么都没有了，袄子的小兜子里还有碎银几两。

她明朗笑起来，一边小跑到街角，一边笑眯眯地说：“老婆婆，老婆婆，我要买糖葫芦。”一手从小兜子里面掏钱，一手举过油纸伞遮住老婆婆的头顶，说道：“老婆婆，我要六根糖葫芦，给您钱。”银子递到老婆婆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