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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往像是瓦砾上的一阵烟。其实它曾经是烈火，是惊雷，是暴虐狂雨，都被岁月洗涤在风声中被蒸发成了颗粒，成了如今你我共见的一阵烟。抓不到，留不住，藏不了，却真实存在。轻飘飘地在你心尖挠，这就是时间的微妙。“其实在日本的时候就知道你。”身上的棉质睡衣散发着柠檬味洗衣粉的味道，工藤新一将自己陷入柔软的床，困倦来袭而这安逸和舒适来得正好，电视机屏幕在他脸上映出五颜六色的光斑，声音被关小并不嘈杂，反而使两人的谈话少了几分尴尬。“大概说是很厉害的……这样，”工藤新一抱着被子往身边的暖源靠了靠，困倦地拍了个哈欠，日子突然成了现在这样的闲适反而让人不知所措，“当时虽然没有在意但是还是有了印象。”“是吗。”男人特有的低沉冷淡的声音显示他其实只是随口应应，他穿着同款睡衣斜斜地倚在床头，领口敞开能窥见结实的胸膛，车祸留下来的伤疤落在肩窝还能看到凹凸的痕迹，“所以一到美国就急着来找麻烦？”“还真是敢说啊你。”赤井秀一带着谑然的语句一针见血地让某人恼羞成怒，工藤狠狠一拳过去成功让男人手一抖连换了四个台。“我说什么？”揉了揉重伤的腰，赤井秀一拦截住少年接踵而来的第二波攻击，翻过身体轻而易举地将对方控制在自己身下，“三年前一个雨天在那个码头边上的仓库，那个朝我开枪的不是你？”能确定的吧，那双眼睛。最初见到工藤新一的时候并未肯定这一点，直到那个雨天，他们伤痕累累地做爱之后工藤新一向他讲述那一切、策划将要发生的车祸之时，他看到工藤新一的眼睛。他看到的眼睛像极了雨夜里朝他开枪的那一双，明明已经疲惫至极却仍旧清明，干净却简单又如浩瀚星云在翻涌，那明亮的颜色宛如平静洋流下闪烁的微光，只需要轻瞥就能够看得到他所怀揣的梦想，能知道他仍旧有着信仰，仍旧有着智慧与善良。有那么瞬间他能够将这两双眼睛重叠，让人不由自主地重获平静，陷入回忆中去，也因为如此他才因此有了微弱的愿意去再次倾听的愿望。“……是又怎么样。”挣了两次没挣脱男人的钳制，工藤喘了口气放弃了反抗，反正他和这个男人如果打架从来都不会有战胜的可能。“那天真的是碰巧，我没想到会遇到你的。”闷闷地，工藤不自在地移开视线，努力忽略男人因为距离太近落下来的温热气息。“那时候我刚到旧金山不久，获加还不是特别信任我，对我的态度还有着试探。”事到如今再想起过去简直恍如隔世，工藤新一神情有些恍惚仿佛能看到那夜的蒸腾着雾气的夜雨，“后来看到FBI被围住，组织的人将FBI的人隔离开然后逐个击破，我拿着枪努力掩饰我的不知所措。”那个夜晚的仓库，暗影丛生毫无月光，血色雾霭形成诡异的屏障刺激着他的嗅觉，恶心却只能表现得无所谓。“我无法做到杀人，后来差点撞上一个FBI的枪口，斯普莫尼当时还是身在高位的人不在我身边，是正好碰上的Cinderella救了我，Cinderella来到尊尼身边的时间只比我晚一些，但是她已经行动利索敏锐因此爬得很快。”“再后来，我谢绝了Cinderella说要带着我的好意，在黑暗中摸索直到看到了你。”回忆过去已觉沧桑，那些往事好像黑白的画面，却又随时随地能生出鲜活的颜色。“那个时候我才发现获加在我不远处，我猜他也在找你。”工藤新一笑了笑面色有些惨淡，那些噩梦一般的过去虽然惨痛，却终究已经不会再重来，他对上赤井秀一的眼睛示意他别担心，“这迫使我做出了亲自对你开枪的决定。”“因为那种情况FBI已经走投无路，你迟早会被获加找到，同样的那一枪，如果由我来开，你可能还有活下去的可能。因为我还算个新手，有失误可以得到谅解，但如果是尊尼获加先发现了你，我也不知道后果会怎么样。”“所以我就装作没看到尊尼获加，抢在他前面朝你开了枪，之后FBI的后援部队及时赶到，再后来你都知道了。”静谧的夜晚只有电视机的播报声，赤井秀一沉默着听着这些他不曾知道的内容，像是珍藏的故事被拼上了遗失的部分，那种被信任感觉如此微妙且温暖。“你倒也真相信我能躲过去。”男人叹了气轻吻上少年的唇角，舌头细细舔舐着像在品尝着什么，“不过如果我没躲过去死在了那里，你现在大概已经站在BOSS身边了，真是可惜。”“呵呵，我现在真是后悔，怎么没再狠一点，再补几枪之类的。”工藤挂着半月眼笑声十分阴森，不过确实是他对赤井秀一开的那一枪，成功地让尊尼获加注意到了他，令他意外的是在那之后，尊尼获加对他无法下手杀人的事情似乎并不在意，甚至干脆地承诺“不想杀人就让斯普莫尼那蠢货来杀就好。”如果不是尊尼获加，他在组织可能根本无法立足吧。见他眼里浮起阴霾，赤井秀一正想说些什么却被电视里的播报吸引了注意——“下月二十五日，日本东京展览厅将展出钻石潘多拉，这是由川岛圭平带来的钻石盛宴，潘多拉是钻石市场上的神秘存在，它这次在东京展出引发了各界关注……”“潘多拉？”交换了眼色，工藤新一抢过遥控器将音量扭大，电视画面上出现的是故作神秘的宣传画面，潘多拉被藏在雍容华贵的展柜，像是为了制造悬念镜头只是一扫而过并未做更多停留。宝石的轮廓让他想到更多的是关于怪盗基德的事情，工藤几乎能确定，怪盗基德是真的想要那个名为潘多拉的宝石，是真的将以自己的性命做赌注去抢夺，而不是以往的玩玩而已。之前的怪盗基德便以花店老板的身份告诉自己他想要九曲花街的交易品，而那交易品就是潘多拉，这钻石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让怪盗基德奋不顾身，而它既然能作为九曲花街的交易品引来尊尼获加亲自交易，就说明一定和组织有重大的关系。“基德为什么离开日本到美国来，潜入组织应该有他自己的原因，他有他想要的东西，或许我们应该重新衡量潘多拉的重要程度，或许我们明天应该去一趟纽约——”“回日本吧。”夜已深了，月光缓缓将云翳抹亮，旧金山的深夜带着寒意的风静寂而安逸，万家灯火悄悄熄灭，这座城市像是写满了故事的城堡。工藤新一惊讶地看着身边的男人，从赤井秀一嘴里吐出“日本”这样的发音让他蠕动了唇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在这里你已经受够了。”看着对方错愕的样子，赤井秀一轻轻将额头靠上少年的，以少见的亲昵姿态依偎在一起，“你不应该到美国来。”“不应该来旧金山。”不应该进入组织，不应该跟随尊尼获加，不应该一个人面对那么多痛苦与折磨。“所以回日本吧。”这是我能为你做的事情，将你带回去，让你回到家乡，没有漂泊，不需要怀念，给你真正想要的生活。你说过的话我都记得，就让那些你曾经以那么渴望神态描述过的枫叶与樱花，静水和神庙，雪山与霓虹都那么真真实实地出现在你面前。从此再无需因为惦念而悲伤。【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