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程家“斗法”

第二日，南乔和少商早早出了府邸，去城郊外散心，因而，她们也不小心错过了府中的好戏。

董氏醒来后，稍作梳妆，便在院中撒泼打滚起来：

董氏哎呦，我的天呀。

董氏我的那个胞弟呀。

董氏我可是活不了了。

葛氏婿伯不会真的不管舅老爷的。

葛氏君姑，你可千万别想不开。

董氏我们董家是造了什么孽了，竟然要被抄家。

程始和萧元漪匆匆赶来，董氏见状，一边装作要跳井的模样，一边哀嚎道：

董氏我活不了了，我要跳井。

董氏你们别拦着我。

董氏看着井口，竟自己将自己吓了一跳，她仓惶着后退，倒在了地面上。

程始步履匆匆，急急走过去要扶起董氏，却被葛氏抢先，他只好无奈地垂下手臂，叹息着说道：

程始阿母，你又闹什么？

程始井口小，你跳的进去吗？

董氏气急败坏，指着程始怒骂道：

董氏你这黑心的竖子。

董氏这井口小，我跳不进去？！我，我，我就撞墙！

董氏我撞墙去见你阿父。

说罢，董氏直直冲着墙壁撞去，周围人未曾想到她会真的去撞墙，一时惊愕、未曾反应过来，竟呆愣在原地，无人去搀扶。

葛氏最先反应过来，将董氏搀扶起后，担忧地说道：

葛氏君姑，君姑你没事吧？

董氏你撞墙试试有事没事？！

董氏恼羞成怒，低声呵斥了葛氏几句。原来，董氏在撞墙之前，悄声和葛氏密谋，她只是佯装发疯，实则心中最是惜命。

可惜，葛氏力气小，未能拽住董氏庞大的身躯，使得董氏在错愕中撞向了厚重的墙。

程始对阿母的计谋心知肚明，因而，他猛地一跪，也开始撒泼打滚起来：

程始孩儿不孝啊，呜呜呜。

程始我没本事救出舅父，呜呜呜。

程始我太难了，呜呜呜。

程始太难了！！

程始佯装痛苦地跪在一旁，一边大哭，一边嚎叫。萧元漪也站在一边，假模假式地擦着没有的泪水。

葛氏见风向不对，急急开口说道：

葛氏婿伯这不是为难君姑吗？

葛氏这好歹是一家人，再难也得把董舅父先救出来。

萧元漪冷眼看着葛氏，寒声道：

萧元漪我家将军可是给君姑跪拜，娣妇还不快快闪开，也想接受此跪拜不成？

董氏一把推开葛氏，不悦地说道：

董氏你怎么受得了我家大郎一拜？

董氏快躲开，快躲开。

葛氏踉跄着被推开，面色微沉，她愤恨地看了看萧元漪，而后侧头掩住思绪。

董氏走上前去，欲要扶起程始，她不曾料到，程始竟开始了新一轮的撒泼打滚：

程始我之前就和阿母说过，舅父这个人手脚不干净……

程始不是不救，实在是不能啊。

程始那个凌不疑，他就是个铁面阎王。

程始若非孩儿刚刚立下战功返回都城，他前几日，连我都敢一起逮了。

程始我哪敢再去求他呀？

董氏闻言，气愤地叉起腰，怫然大怒道：

董氏你个黑心的竖子。

董氏你就眼睁睁看着你舅父去死吗？

董氏还欲责骂程始，却见南乔和少商悠然地走进府中，每个人的耳边别着一朵小花，身后竹筐中也不知装着些什么东西。

董氏暴跳如雷，指着二人呵斥道：

董氏舅爷因你们而入狱，你们竟还有闲心去玩？

董氏狼心狗肺的东西。

南乔阴沉着脸色，一字一句道：

程南乔董舅爷是因为贪墨入狱，与我们何干？

程南乔大母，若没有我暗中周旋，此刻程家所有人，都应该在牢狱中了。

说罢，南乔牵着少商的手，不顾身后的咒骂声，一步一步离开了闹戏。

少商和南乔回到屋中，齐齐叹了一口气。少商一边放下竹筐，一边轻声说道：

程少商阿姊，我想回庄子上去。

相比程府，那个生活了十余年的庄子着实有些破败，可是，似乎那里才是她们的家。

但程萧夫妇俱在府中，没有人会允许她们回到庄子上，南乔欲言又止，不知该如何作答。少商自嘲地笑了笑，低语道：

程少商在庄子上的时候，特别希望阿父阿母归来，我们好回到程府。

程少商可现在身处程府，我却又想要回到过去，回到庄子上。

程少商错了，一切都错了。

说罢，少商伸手捂住面容，低低地呜咽起来。南乔一点点抱住少商，轻声安抚道：

程南乔我们，会离开程府的。

月亮高悬，南乔和少商靠在一处，感受着彼此的温暖。

“芙蓉池里叶田田，一本双花出碧泉。浓淡各妍香各散，东西分艳蒂相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