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少商突然兴起,涂脂抹粉,将自己弄成了一只小花猫。
南乔强忍着笑意,无奈地给少商洁面,少商调皮地扭动着头,让端着水进来的青娘忍不住笑出了声。
程始和萧元漪见南乔屋中没有亮灯,便直直走向少商屋内,果然,二人都在这里。
程始看着少商的小花脸,忍俊不禁。少商轻轻哼了一声,却换来程始爽朗的大笑。
萧元漪眉眼间露出几分笑意,她温和地说道:
萧元漪姌姌,嫋嫋,怎么还不睡呀?
少商指了指自己的脸,眉眼低垂道:
程少商我想试试阿姊新做的胭脂,却不小心画成了这个样子…
南乔噗嗤笑出了声,而后,在少商委屈的眼神中,南乔急急收敛了笑意。
南乔一边替少商洁面,一边温声说道:
程南乔阿父阿母,容我先替嫋嫋洁面,之后再歇息吧。
程始有些疑惑地问道:
程始嫋嫋还不会洁面吗?
少商不可置信地看向程始,急急说道:
#程少商阿父,我马上便及笄了,怎么可能不会洁面?
程始仍是不解,南乔笑着说道:
程南乔阿父,这叫姐妹情深。
少商哼了一声,表示同意。程始努努嘴,喃喃自语道:
程始父女也需要情深嘛~
萧元漪剜了程始一眼,而后温和地说道:
萧元漪洁面之后,便早些睡觉吧。
南乔和少商齐齐点了点头,甜甜地冲着二人笑了笑。
四人闲聊了几句,而后,程始和萧元漪便离开了少商的房间。
南乔和少商一起躺在床上,睡意袭来,就在这时,屋外突然传来低低的交谈声:
萧元漪当日嫋嫋晕倒得倒是时候,刚好给了我们由头,挑出君姑理亏之处。
青苁还是女君想得周到,故意将归期说迟了半个月。
青苁她们来不及遮掩,果真露出了马脚。
青苁这些人,心中记恨女君,便迁怒两位女公子,如此苛待她们。
青苁家主这般心疼女公子,应该是不会,再万事都顺着老夫人了吧。
萧元漪放心,将军若是妇人之仁,阵前早死好几回了。
萧元漪将军,是个明理是非之人。
萧元漪这天下,哪有斗不过君姑的新妇,就是看夫婿肯不肯帮手罢了。
而后,萧元漪不悦地看着屋门,冷声道:
萧元漪我不担忧夫君,我只是担心自己撒手不管十几年,致朽木再难雕,如今只能严加管教,费力气把歪树掰直了。
少商的泪珠一点点涌出,南乔热腾腾的心也一点点变冷。
南乔与少商,竟只是萧元漪与董氏婆媳相争之间的工具,她们的苦痛,似乎只是萧元漪夺回话语权的筹码。
葛氏对南乔和少商的百般为难,她们生存的艰难,萧元漪像是视而不见一般。
而在她的眼中,竟只有朽木一般的女儿,她们的手段与计谋,也成了所谓歪树。
“割裂,好割裂。”
对她们笑里藏刀者,竟然是她们的阿母。
如果爱之间多了算计,多了隔阂,多了不理解,那么这心底的伤,也就不足为奇了。
夜晚,会藏住一切污秽和悲伤,无人知晓,心碎的声音,是轻是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