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幸得齐郎助，巧解眼前难（中）

二人离开之后，一道回了寄畅新苑。李玉湖急得满头大汗，坐立难安。反观而齐天磊，倒是优哉得躺在藤椅上吃豆子，十分自在。

李玉湖你怎么半点都不急啊？

李玉湖你倒是帮我想想办法。

这时，碰巧遇到等待二人回来的小喜，正端着糕点茶水过来。瞧着李玉湖满脑袋的汗珠，遂将托盘放下，拿出帕子给她擦汗。

小喜哎哟，小姐，你怎么满额头的汗啊？

齐天磊吹的…

小喜吹的？风怎么会吹出汗来？

李玉湖（满是懊悔）吹牛吹的…

齐天磊本还是一副看戏的模样，忽而悠悠坐起身来。手上不停比划着，有声有色的给小喜说明状况。

齐天磊你们家的小姐啊，吹大象。说她在扬州的时候，管过十八家商行。

齐天磊老太君知道了，明天便要当面考她。让她来亲自主持，林州十四家商行账目会审。

齐天磊说完，小喜顿时惊得叫出声来。她知道李玉湖是爱有些吹嘘，但也没料到她竟这般能说。

小喜啊！小姐，这…这可不能随便玩的？会给你烤糊的啊！

李玉湖哼！我不考了！小喜，收拾东西，我们走。

小喜走？我们走哪去？

李玉湖回扬州啊。

小喜好。

一听李玉湖这话，齐天磊顿时也有些坐不住了。他好不容易看上的媳妇，岂能让她轻而易举跑走了。

齐天磊不能走！你现在要是脚底抹油，溜回扬州。那你的麻烦，可就大了。

李玉湖麻烦？什么麻烦？

见李玉湖没看穿他的小心思，又顺势而为，假意给她讲解缘由。

齐天磊你要是现在走了，岂不是告诉别人，你是假的杜小姐？冒牌的杜冰雁了吗？人家还会放过你？

齐天磊人家不但不会放过你，就连你家的二老爹娘，都要跟着吃官司，倒大霉。

说得字句中肯到位，就连小喜也不疑有他，也点头称是。

小喜小姐，三少爷说的对，咱们现在不能溜走啊。

李玉湖那这考也不能考，跑又不能跑，那我现在该怎么办呢？

齐天磊要我说你啊，咱们就考。

他居然让她接受考？她从小就从没碰过这些。要应对老太君这精通得门内人，怎么唬弄得了？

李玉湖考？我对算账，那可是一窍不通。

齐天磊莫怕莫怕，自然有我来帮你通啊。

李玉湖我从小在武馆长大，对这做生意，压根就没半点儿兴趣。我嫌金子晃眼、铜钱腥气、银子煞白。

齐天磊你这话说的挺好，你且再说一遍。

李玉湖虽然不懂，他这般是何意思，可还是顺着他意思又说了遍。

李玉湖我嫌金子晃眼、铜钱腥气，银子煞白。

齐天磊你这话说的好啊。知我者，扬州女侠也。

齐天磊端起面前的茶盏，轻轻饮了一口又顺势放下，继而说道。

齐天磊不过这话，明天一句都不能说，得说另外一番话。

李玉湖什么话？

只见他忽而朝着小喜道。

齐天磊小喜啊，你肚子里不是装了不少的扬州歌谣嘛，可有讲做生意的？

小喜认真仔细得想了一番。

小喜我想想...有的！

小喜买卖不算账，生意难兴旺。不怕不赚钱，就怕货不全。见人三分笑，客人跑不掉。

小喜算盘打的精，马褂改背心。不怕生意小，就怕客人少。坐商变行商，财源达三江。账算三遍清，任你...

齐天磊见这势头，明日定然够用了。立马扬扬手，打断小喜的念话。

齐天磊好，别念了，就到这儿吧。

小喜这样的，我还有好多，一肚子带一裤子的呢。

齐天磊冲着小喜招了招手，示意让她近一些说话。

齐天磊好好好，小喜啊，你是个聪明的丫头，外加歌谣大王。

齐天磊你现在帮我办两件事。第一件，现在把你肚子里的歌谣写在纸上，正好你写得一手好字。

齐天磊第二件事，你去给我们准备夜宵。我跟你们家小姐啊，今晚要打通宵。

听罢，小喜立马转身庭院，往厨房而去，准备夜宵。齐天磊顺势凑到了李玉湖的跟前，笑得狡黠。

齐天磊对了，这个就叫做，‘平时不烧香，急时抱佛脚。’

……

傍晚，齐天磊、李玉湖和小喜三人，都在熬夜作战，为明日做准备，帮助李玉湖背诵小喜的生意经歌谣。

……

李玉湖买卖不算账，生意难兴旺。不怕不赚钱，就怕货不全。…见人三分笑，客人跑不掉。…坐商变行商，财源达三江。

小喜这回对了，一句都没错！

小喜抽查李玉湖，先前背诵，总是错了几处。经过多翻下来，终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全都准确无误。

齐天磊小喜啊，你已经做了两件好事了，现在再去做第三件。你去门口找个暗处藏起来，以防外人过来偷听。

见小喜走出屋，李玉湖也忍不住沾沾自喜起来，对着齐天磊问道。

李玉湖哎，我现在已经会背那些顺口溜了，那明天会不会顺利过关？

齐天磊不能过关！你必须，还要再学几首。

李玉湖好！那你再教我，不然就来不及了。

齐天磊莫急莫慌，这心慌呐，可喝不了热汤的。

只见齐天磊缓缓走至桌案坐下，又朝她招招手，示意她过来。

齐天磊你过来，坐这。…我得面传心授。

齐天磊顺势拿起那本他做好的账目，一章章翻给李玉湖看。

齐天磊这个是我亲自绘的账目样子，我现在就教你，怎么去看账本。

齐天磊不过在此之前，我得告诉你一个，我们齐家的秘密...

齐天磊虽说是装病常不出门，可这齐府上下的风吹草动，他可是样样清楚的。面上虽不能动，可他也有自己的暗招。

齐天磊齐家的十四家商行，表面上看去都是赚钱的。其实这中间有一家是亏本的，叫做大力木材行。

齐天磊这件事，虽然老太君和柯世昭都瞒着不说，但我已经悄悄的打听清楚了。你现在把它记住了，叫大力木材行。

李玉湖有些懵然，半懂不懂得听着齐天磊的说辞，最后适才慢悠悠得念出那商行的名字。

李玉湖大力木材行…这家商行是亏本的。好，我记住啦！

齐天磊对了，明天若是冒出什么意想不到的问题，你要学会随机应变。

齐天磊始终有些不太放心的，能想到的都做了准备。可是这万事都会有变数，不会一成不变。

李玉湖变？我不懂的，要怎么变？

齐天磊我会想办法提示你。

李玉湖可你一提示，不就露馅了？

齐天磊想了会儿，既然在言语上不可提醒，便在肢体上，下点功夫来。

齐天磊嗯...这样。

齐天磊明日，我眉毛一挑，就是你说得很好。眼睛一闭，你再说无益。我左耳一动，你就对商行总管摆脸。右耳动，你就用好话对老太君进攻。

李玉湖嗯嗯，我记下了。

李玉湖只觉新奇，盯着他的耳朵看，好奇得用手摸了摸。

李玉湖你耳朵还会动？那你鼻子一动呢？又是什么意思？

齐天磊我若鼻子一捏，你就装病。这你总该会的吧？

要装病？这么难度的事，她怎么做？要说装病，谁又有你齐天磊在行？

李玉湖我才不去装病呢！要装病，你自己装。反正你有经验，装起来也像。

齐天磊我不能装病，我一装，病就假了。

李玉湖那我怎么装病？

齐天磊你见我捏鼻子，你就装作呕酸水，恶心想吐的样子。

李玉湖想了半响，也没能想到，这个恶心呕酸水的症状，会是个什么病？

李玉湖这是什么病？

齐天磊（笑得意味深长）这可是最简单，最好装的病了。

李玉湖装模作样吐了一下。

齐天磊不是这样，你好好学。

李玉湖又开始用手捂着嘴，努力学着作势干呕的样子。

齐天磊有点意思了，继续学。

一整晚，李玉湖一遍遍得重复学着吐酸水，犯恶心的模样。也试着努力去学会，怎么样看好账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