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中）

乌云滚滚而来，当她们各自抓到一些猎物并返回营地时，空地上几乎空无一猫。雨水敲打着黑莓巢穴，只有边须和苜蓿足在外边。边须坐在武士巢穴外面，几乎没有眨眼，尽管雨滴溅到她漂亮的圆脸上。她是想证明天气并没有困扰她，还是说天族猫是鼠脑子？

这只白棕相间的母猫从天族来到影族，为了和日束的兄弟塔尖掌在一起。最近武士守则开始修改，允许猫为了伴侣更换族群。这只来自天族的母猫似乎决心向她的族猫展示她和任何影族武士一样勇敢忠诚。

这场雨似乎也没有影响到苜蓿足。她正在清扫新鲜猎物堆周围陈旧的、沾满鲜血的泥土，她蓬松的皮毛是她感到寒冷的唯一迹象。昨天捕到的东西只剩下一只青蛙和一只干瘪的老鼠，新鲜的时候没猫想要，现在当然也不会想要。

当日束把丰满的欧椋放在青蛙和老鼠旁边时，它们看起来更加令猫反胃了。

鸥攫把老鼠放在它旁边，瞥了一眼那些没猫要的猎物。“需要把它们扔到营地外面给乌鸦吃吗？”她问苜蓿足。

影族副族长皱了眉。“猎物不应该被浪费，”她低吼道，“尤其是在这么接近秃叶季的时候。在另一个月，我们可能会感激它们。”

“我会吃这只青蛙。”边须提议并朝她们走去。

苜蓿足向她眨了眨眼。“留着以后吃，”她喵道，“现在，育婴室需要新鲜的窝垫。”

“我会收集一些。”边须变得充满希望，日束不知道她是真的乐意帮忙，还是仅仅因为有了一种比吃一只不新鲜的青蛙更简单的方式来证明自己对影族的忠诚而感到宽慰。

“让蓍叶跟你一起去。”苜蓿足补充道，“她知道哪里有最厚的蕨。”边须离开后，苜蓿足在她身后喊道，“学徒巢穴已经空了。把你收集的所有东西都放在里面，这样在我们把它做成窝之前它就能干了。”她转向日束并鼓励地眨了眨眼，“不错的狩猎。”她喵道，用脚掌轻拍那只欧椋。

日束深吸口气。甚至副族长都在过度复杂化。“它不比其他的猎物好。”

苜蓿足将目光转向鸥攫。“把这只欧椋带到巫医巢穴去，”她命令道，“炽火一定饿了。”她看回日束，“你可以把这只老鼠带到育婴室去。”

日束眯起眼。影族副族长是想让她不去看炽火，还是想让炽火看不到她？“我抓了这只欧椋，”她戒备地喵道，“我会带它。”她要向她的族猫们表明，她并不在乎炽火拒绝了她。没等副族长有什么反应，她抓起欧椋朝营地厚黑莓墙上通向巫医巢穴的缺口走去。

她犹豫着挤了进去，意识到这里既没有洼光也没有影兆。只有炽火。

当她进来时，他在窝里坐了起来，姜黄皮毛上的白斑在昏暗的光芒下发亮。当他看着她时，她僵住了，愤怒烟消云散。相反，她变得极度难为情。她要说什么？他会认为她只是来看他吗？而送猎物只是一个借口？

他的鼻子抽动了下，看了一眼在她下巴下晃来晃去的欧椋。“那是给我的吗？”

她带着它穿过巢穴，把它放在他的窝旁。“苜蓿足让我带给你一些吃的。”她希望他没有发现她坚持要带着它。但当她后退时，她感到一丝反抗。为什么不能让他发现？关心他是一种罪过吗？他们应该是朋友。等着给他送食物没什么不对。“你的扭伤怎么样了？”她问道，“还痛吗？”

在落石中受伤的脚掌仍被树叶包裹着，掌下的药膏闻起来像雨后森林的地面。

“只有一点。”炽火俯身在窝边嗅着欧椋，“你抓的？”

“对。”日束将重心从一只脚掌转移到另一只。意识到自己看上去一定很烦躁，于是她强迫自己站着不动。“我跟鸥攫去捕猎了。”

“只有你和鸥攫？”

“苜蓿足没把我们分到黎明巡逻队，”日束告诉他，“所以我提议自己去捕猎。苜蓿足让我和鸥攫一起去。”

炽火抬起他受伤的脚掌。“我希望我还能为族群捕猎。”

“你很快就能。”

“我猜是这样。”

日束瞥了一眼地面。有一段时间，洼光都不确定炽火是否还能走路。但谢天谢地，他现在正在康复。他们之间突然的沉默似乎比湖还大。她试图填补它。“洼光跟你说过什么时候能再捕猎吗？”当她说话时，她的脚掌因尴尬而刺痛。她的问题听起来很生硬。他会认为我过于努力地找话题，这样我就可以到处逛逛了。然而如果她离开，很明显她会感觉十分尴尬。

“他说过几天就会好。”炽火告诉她。

巢穴入口沙沙作响，日束感到一阵轻松。一些猫来了。她可以不露声色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