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洛莉亚和曼蒂的行动非常迅速。从最初只是怯生生地捧着签名羊皮纸在训练场边徘徊,到逐渐成为训练场看台上风雨无阻的固定观众;从鼓起勇气搭讪只能换来朱恩匆忙训练间隙的一两句客套回应,到终于能在训练结束后的更衣室走廊外或通往礼堂的路上,自然地与她寒暄一阵,或者小心翼翼地——请教一两个看似天真的魁地奇问题……
两个月的时间,在紧张的学习和这份“额外任务”的穿插中悄然流逝。
她们的努力没有白费。当朱恩后来在走廊里迎面遇上她们,不再是仅仅礼貌性地点点头,而是主动扬起笑容,清晰地叫出她们的名字:
“嘿,格洛莉亚!曼蒂!”
并停下脚步寒暄几句时。
格洛莉亚和曼蒂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成了!
她们这两个“狂热魁地奇小迷妹”的身份,在朱恩乃至其他偶尔看到的队员眼中,算是彻底坐实了。
转眼间,城堡里便弥漫起浓郁的万圣节气息,不论是学生们还是老师们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万圣夜这一日,兴奋的格洛莉亚一反常态地早早就起床了,然后趴到了曼蒂的床边,声音里是压不住的雀跃:“曼蒂,曼蒂!起床啦——”
被强行唤醒的曼蒂,睡意瞬间被惊讶驱散。
“格洛莉亚?!我的梅林啊!你居然起这么早!今天可是周日啊!”
格洛莉亚被说的不好意思起来,“嘿嘿嘿”傻笑了几声。
“不会是因为今天有万圣节晚宴,你太过兴奋的睡不着了吧?”曼蒂揶揄起她来。
“啊?有吗?”格洛莉亚装傻,随即催促,“快起来吧,咱们去礼堂!我都有点迫不及待的想要赶紧到晚上了!”
“哦——这样啊,”曼蒂故意拉长了调子,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作势就要倒回枕头,“那距离晚上还早得很呢,我再躺会儿——”曼蒂装作睡眼迷蒙的样子。
“啊?!”格洛莉亚眼见着曼蒂要再躺下去,眼疾手快地一把就拉住了曼蒂的胳膊,焦急而慌张的阻止,“哎——别——”
曼蒂将眼睛眯成一条小缝,瞥到格洛莉亚好笑的表情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格洛莉亚,你还真是不禁逗啊!”
终于,在格洛莉亚锲而不舍的催促下,曼蒂快速梳洗完毕。
当她们踏入礼堂时,天幕上难得的出现了太阳的身影,虽然是假的,但也让人感觉空气中充满了阳光的味道。虽然还是早餐时段,长桌上摆放着新鲜出炉的面包、燕麦粥和各色果酱,但空气中躁动的兴奋感却比任何香料都要浓郁。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几乎要掀翻施了魔法的天花板:
“你说今晚会不会真的出现会跳舞的骷髅?”
“我敢打赌,蜂蜜公爵送来了一批新口味糖果!”
“别忘了!邓布利多校长每年这时候的讲话……”
“祈祷今天晚餐有南瓜形状的巧克力熔岩蛋糕!求求了!”
格洛莉亚和曼蒂找到位置坐下,一边小口啜饮着热腾腾的南瓜汁,一边津津有味地捕捉着四面八方涌来的关于晚宴的期待和猜测。那些洋溢着喜悦和创意的讨论,就像最好的提神魔药。
就在她们享用着涂满橘子酱的烤吐司时,礼堂大门处传来熟悉的说笑声——莉莉和玛丽也走了进来。她们的目光扫过长桌,看到格洛莉亚和曼蒂后,脸上立刻绽开笑容,微微点了点头。格洛莉亚她们则调皮的挑了挑眉,如何隐晦的回应是她们这两个月以来的“游戏”。
莉莉和玛丽刚在桌旁坐下,还没来得及舀起一勺麦片粥,一阵更加张扬、几乎是席卷而来的活力便涌入了礼堂。詹姆和小天狼星如同两颗自带照明咒的彗星,勾肩搭背、大步流星地闯了进来,毫不掩饰的欢快立刻吸引了附近所有人的目光。卢平带着温和而无奈的笑意跟在后面,而虫尾巴则需要小跑着才能勉强跟上他们的步伐。
坐在角落里的斯内普撇了一眼,便将白眼翻上了天。瞬间涌上来的强烈厌恶让他猛地丢下了叉子,对眼前的食物再没了兴趣。一星期的紧闭也只换来掠夺者四人组们三个星期的短暂消停。他们似乎在十月里找到了新的游戏,难得地没来烦他,虽然这份“新乐子”让格兰芬多的宝石沙漏又缩水了二十来分——这让斯内普暗自愉悦了好一阵子——然而此刻,这份好心情已被破坏的无影无踪。
他粗暴地翻开早上猫头鹰刚刚送来的《预言家日报》,试图寻找些能转移注意力的东西。但入目的尽是些陈词滥调,没什么新鲜的。无休无止的纯血与混血的争论,粉饰太平的各界祥和报道,整份报纸连“食死徒”这个名称都几乎没有出现。
斯内普焦躁地翻动着报纸,纸页发出刺啦的声响。眼前的字像一个个蝌蚪一般,无趣而没有意义。只有一个报纸作为信息来源还是太少了,但内心深处想要避开“未来”的心理,又使他矛盾地不想了解太多。
“轻点,轻点!报纸快要被扯破了。”坐在一旁的埃弗里看不过去,出言提醒道,语气带着一丝调侃,“难得见你心情糟成这样,怎么了?谁惹着你了?”
埃弗里的声音像一盆冷水,让斯内普从翻腾的思绪中短暂抽离。他动作一滞,随意的回道:“没什么。”
“没什么?!”埃弗里嗤笑出声,毫不掩饰脸上的揶揄,他指着斯内普手中那团可怜的报纸,“你也太不会掩饰了吧?看看!这里都被你揉皱了。”他刻意放低了声音,带着一种分享秘密的亲昵凑近了些,“还是说——又是那群格兰芬多的蠢货让你倒胃口了?”他顺着斯内普之前瞥过的方向努了努嘴。
斯内普此刻完全没什么心情和埃弗里虚与委蛇,他只想堵住这喋喋不休的嘴,便顺着对方的话头,用一种更浓烈的鄙夷语气道:“哼!一群只会制造噪音、哗众取宠的白痴,光是存在就令人作呕。”顺便向那边投向一个鄙视的眼神。
“这样啊。”埃弗里听后,非但没有同情,反而像是听到了什么极有趣的事,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肩膀微微耸动。这反常的反应立刻引起了旁边威尔克斯和穆尔赛博的注意,两人好奇地探过头来。
埃弗里欣赏着三人聚焦的目光,尤其是斯内普那强压下烦躁、略带探究的神情,心中不免升起一股得意。他故意拿捏着腔调,卖了个关子:“啧,西弗勒斯,如果你是为这个烦恼……那我可有个绝妙的‘好消息’要告诉你——”
‘好消息?!’斯内普瞬间抬眼,但随即很快便隐晦的掩饰了下来,作出一脸好奇的样子,询问道:“什么好消息?”
他直觉这个“好消息”应该不会是什么好事。
威尔克斯和穆尔赛博也好奇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埃弗里期待着。
看着三人那副被吊足了胃口的模样,埃弗里的心里难免得意了起来,他清了清嗓子,拿捏着腔调反问道:“你们应该知道食死徒已经正式向魔法部宣战了吧!”
听此,威尔克斯和穆尔赛博两人面面相觑,眼神里带着一丝不确定和茫然,迟疑地点了点头,那神情更像是听过传闻而非真正了解内情。
而斯内普虽然知道,但他看威尔克斯和穆尔赛博那的神情便没有表现出来,他模仿着那副半知半解、带着询问神色的模样,也点了点头。
埃弗里看着三人这副懵懂的样子,顿时像被戳破的气球,那点得意变成了气恼。他朝天翻了个巨大的白眼,恨铁不成钢地压低声音斥道:“梅林的臭袜子!都是这该死的《预言家日报》!它被那个软弱无能的女人牢牢把持着,像块遮羞布!事实上,食死徒早已全面向魔法部开战!但所有的消息,所有的冲突,都被那个女人捂得死死的,外面的人还以为天下太平呢!”
“那个女人?”威尔克斯一脸困惑。
“还能是谁?当然是尤金妮亚·詹金斯,”埃弗里语气轻蔑至极,“那是个软弱没能耐的女人!只会粉饰太平的傀儡!”
“你刚提到的‘好消息’到底是什么?”斯内普实在不耐烦听这些他早已烂熟于心的“内幕”和人物评价,他更迫切地想知道埃弗里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略显急躁地打断了埃弗里的“科普”,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催促,“别再兜圈子了,埃弗里。”
被打断的埃弗里有些不悦,但看到斯内普眼中那强压的专注,以及另外两人渴望的眼神,他决定不再卖关子,脸上重新浮现出那种混杂着兴奋与残忍的得意笑容。
“哈哈,当然是——采取行动了!”他几乎是耳语般说道,身体前倾,营造出一种密谋的氛围。
“采取行动?”穆尔赛博下意识地跟着重复,声音里带着紧张和一丝莫名的亢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