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竹坞近日愈发热闹,新来了几个年轻人在此定居,带来了不少乐趣。
两位姑娘都姿色姝丽,一位贞静淑雅,一位活泼灵动,是对人见人爱的姐妹花。就是这几位男子有些一言难尽。
姐姐身边的那位样貌丰神俊逸,但总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搞得村民们都有些怀疑端庄贤淑的姐姐是否是在胁迫下才与他在一起,但不得不承认这一对在样貌上绝对般配。
妹妹更为怪异,身边跟了三个男子,而且三人长得一模一样。白竹坞的土著居民大为震惊,他们累世居住在此,虽然甚少与外界交流但也知道四界都未有过一妻多夫制,更何况还是一家三兄弟齐齐入赘一人,难道是避世太久,与外界脱轨了?
外面现在都玩得这么花吗?
这几人来历不明,但都龙章凤姿,尤其姐姐青葵妙手仁医,治好了不少人的陈年旧疾,一段时间后,白竹坞上下俨然接受了他们。
小没的《有情侠影录》还在持续连载,勾栏茶肆,剧院酒楼,相声评书,歌剧舞蹈,只要来上这么一段《有情侠影录》,那定然是座无虚席。
小没又生财有道,用辣目雕刻的石花器皿和闻人的诗词字画开了一间寻芳阁,名是闻人起的,牌匾是辣目刻的,钱是没有情出的。
没有情嫌弃闻人的矫揉造作:“还寻芳阁呢,我看还不如叫聚宝阁,听起来就能聚财汇宝,赚得盆满钵满。”
闻人将折扇轻轻一合,无不遗憾道:“此等凡夫俗子自是不能领略吾等阳春白雪。玄商神君孤岸高洁怎么分出了这等市侩的神识。”
没有情一听炸了毛:“没有我拼命赚钱,你哪来的闲情逸致赏花吟月!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纨绔子弟,神君怎么让你这等欲念分出了神识?”
辣目脑子被吵得嗡嗡响,偏又嘴笨,不如他们二人能言善辩,可被挑起的愤懑急于疏解,情急之下火冒三丈:“你们!丢人!娘子!和辣目!”
蹿起的火把寻芳阁的房顶烧了个大洞,闻人赶紧捏了个诀熄了火焰,一时间众人望着屋顶黑漆漆的洞口鸦雀无声。
围观的顾客反应过来后窃窃私语。
“不愧是大房,果然有威慑力,识大体!”
“嗯!看来以后无论是娶媳还是赘婿,都要找端庄识大体的……”
“唉,是我浅薄了,之前我还以貌取人,想着这红毛除了样貌看得过去,言谈举止都粗陋笨拙,没成想反倒是最有魄力的,果然能当大房都是有过人之处的。”
“大智若愚,大智若愚啊!”
四周的窃窃私语渐渐变成了明目张胆的议论,没有情和闻人尴尬得相视无言。
晚上,夜昙听闻此事后,特意嘉奖辣目,去了辣目的石屋。
没有情和闻人独守空房,还要补烧破的屋顶,两人气的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补完后已是深夜,夜空中群星璀璨,入眼皆是琳琅。
两人齐齐躺在屋顶上。
“唉,咱们这算什么?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白让辣目捡了个大便宜。”没有情嘴里叼着一根没用完的茅草,不满地嘟囔。
闻人从腰间解下一个精致的酒壶,仰头喝了一口,递给没有情:“谁说不是呢,既让月下生我们的气,又博了个识大体的佳名,更能与月下共度良宵,一石三鸟啊!”
“明明他烧的屋顶钱儿却罚我们来补,我们忙前忙后收拾烂摊子,结果还得了个善妒的恶名,还有没有天理!”
“唉,忙活了一天,都成了给他人做嫁衣,月下,你可知我的心!”
“呜呜呜,钱儿,你听我解释!”
“呜呜呜,我的月下,我爱你之心日月可鉴!”
两人同病相怜,借酒消愁后耍起了酒疯,在屋顶上鬼哭狼嚎,扰民不休。第二天又被村民一纸罪状告到了夜昙面前。
夜昙一个头两个大:“你们两个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原以为你们两个靠点谱,结果最让我失望。”
辣目懂事地倒了一杯水端给夜昙:“娘子,不气,水,烫,辣目,吹吹。”
“嘿嘿”辣目憨憨的一笑让夜昙瞬间心软,连忙接过杯子小啜了一口。
像鹌鹑一样罚站的两人再次咬碎了后槽牙。
夜昙润过喉之后继续输出:“你们二人,知道什么是和为贵吗?小没,你不用我教吧,和气生财这个道理你最懂。闻人,家和万事兴这也不用我教吧……”
两人讪讪点头,辣目搬了张小板凳乖巧地坐在一旁,两人哀怨不服的眼刀子轮流往辣目身上抛。
辣目弱小无助的缩缩头,夜昙立刻护犊子:“刚刚说的宽容大度呢?和善友爱呢?你俩不许欺负辣目!”
辣目睁着无辜的大眼睛连连摆手:“不、不不,娘子,说,继续,辣目,学习。”
夜昙心都要化了,爱怜地摸摸辣目的头:“辣目,乖,真懂事。”
转过脸声色俱厉:“你们两个看看,好好向辣目学习学习,别一天到晚不懂事。”
两人快憋屈成了王八,脸色由黑转青,又由青转绿。
偏辣目还火上浇油:“娘子,留下,今晚,陪辣目。”
百口莫辩的两人硬是从辣目那张纯真的脸上窥到了一丝狡黠。
当晚,俩难兄难弟又齐聚寻芳阁屋顶,掩袖长泣。
夜幕暗沉,月明星稀。
两人身上的绿光蜃灰都封不住,确实能与日月相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