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酒楼

几日后西施带着新做的西湖醋鱼去水云间，想送给东方曜尝尝。

店小二认出她来，神色略有些为难道：“姑娘，你又来了啊，不过东方少侠他已经退房离开了。”

她有些局促地抱着食盒，眼底失落一闪而过：“这样啊。”

西施没有多问，她认为，他离开一定有自己的理由，他们毕竟相约了中秋共同赏月，绝不会一去不复返的。

东方曜确实在几日前便离开了这个镇子。但他没有出江南，而是在各处游历。

那些人们口口相传的江南美景，他都一一去过了。

他想，这些景，美则美矣，未尽善焉。身边若有一人相伴，才算无缺。

东方曜深感奇怪，明明曾经一直是一个人，却并不觉得孤单。

为了能多了解当地环境，他常常与路人交谈，甚至连吃什么，都要问一问旁人，哪的菜好吃。

而许多人的回答都如出一辙——望湖楼。

他即刻寻到这望湖楼，迫不及待想尝尝这的滋味。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古朴高大的酒楼，坐落于一片秀丽的湖边，想来“望湖楼”也是因此得名。源源不断的人潮灌入楼内，其中不乏身着华服锦衣的贵人。东方曜掂量了一下钱袋里的银两，担心自己消费不起。犹豫半晌，看着眼前人头攒动的画面，还是咬咬牙进去了。

刚进门就被一个五大三粗的大汉拦下，满脸络腮胡子，一双浓眉像是用墨笔画上去的。手指他的佩剑，声音粗旷而洪亮：“这儿不许带刀剑利器，不知道吗？”周围人都听到了，纷纷看向这边。

东方曜看他眉头紧锁，语气不善，也冷了脸：“我去过许多家酒楼，就你这不让带，不带就不带，我走便是。”

说罢便转身朝门外走去。一个小厮却飞奔来拉住他，语气与方才那人截然不同：“哎哟客官别走，那位是咱楼里的伙计，我马上就跟掌柜的汇报，把他这冲撞客人的给辞退了，客官不妨先看看咱的菜式，合不合胃口。”

他笑眯眯的，话里的语气也尽是讨好：“至于这柄剑，咱们确实明文规定不让带的，不过可以交由我保管，您大可放心，咱望湖楼是做大生意的，等您吃完就归还，绝不会翻脸不认。”

东方曜也不好再说什么，虽不放心，但想到望湖楼这样的大酒楼应当不会干这等勾当，还是把随身配剑交与那小厮。

他去柜前看了菜，因不清楚价格，便随意点几道看上去不贵的菜式。

普通酒楼一般只有两三层，而望湖楼足有四层高，遥遥望去，桌位上却几乎坐满了人。那些好位置早被占了，尤其是能看到湖的桌位，甚至有人为此起了争执。东方曜只能选个偏僻的角落坐着。

等菜上完，他夹起一块鱼肉，咀嚼几口，表情微变。鱼肉酥烂入味，咸香回甜。真如他人口中所说一致。

在东方曜吃饭时，邻桌青年边饮酒边吟诗，时间长了，东方曜不禁好奇是何人这么闲情。

他侧目看那青年一眼。一头深棕色短发，穿着也像是江湖人士。

他本以为自己的动作足够隐蔽，没料到那青年很快发现，也朝他这看了一眼。

一时四目相对，东方曜尴尬得低头扒菜。

青年却出声叫他：“少侠，你也喜欢他的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