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约定

西施如实说出了自己的住处，东方曜点点头，记在了心里。

他努力找着话题，不让饭局变得尴尬。也许是因为紧张，他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他询问西施住处的起因，那支白玉簪。

直至西施离开，那支簪子还安静地躺在客房。

东方曜上楼看到那未送出的簪子，才想起来这件事。

于是他当即带着这支白玉簪来到西施屋门前，忐忑地敲了敲门。

很快，门开了，西施探出身子。

她带着笑，明知故问道；“大侠，这么快就来登门拜访了吗。”

东方曜被她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却也咧开嘴笑，拿出藏在怀里的白玉簪。

“我是来给你送礼的，我路过一家首饰铺子，想着你应该喜欢便顺手买了。”

西施接过还带有一丝余温的白玉簪，是他刚刚收在怀里染上的体温。

分明仅有余温，西施拿着却感到十分烫手。

“多谢大侠相赠，我很喜欢。”话毕，她又侧身让出一条道，做出“请”的手势。

“大侠不如进来坐坐吧。”

东方曜自然没有拒绝。

“我去给你泡茶。”西施说完便动身前去取茶叶了。

西施的家不大，但十分整洁干净，因只有她一人住，甚至显得有些空旷。

东方曜见此，无心的问了一句：“你一个人住这儿吗？”

西施听着茶沸腾的声音，顿了一下，细微到几乎看不见。

“是啊，我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去世了。”

东方曜沉默了一会，半晌才回道：“抱歉。”

“没事，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更何况，还有镇上的其他居民照顾我呢。”西施又恢复了以往轻快的语调。

谈话间，西施已沏好茶，茶香立时溢满屋间。

东方曜没有喝茶，而是先问道：“你离开过江南吗？”

“不曾。”

是他预料之中的回答，可他仍然不解，执着追问：“为什么？你……不想看看外面的景色吗？”

“在江南过着平淡的生活，对我来说便足矣。”西施没有看东方曜，她黑色的眸子落在清幽的茶水上，静静地，轻轻地，“更何况，我一个人能去哪里呢？就算大侠有武艺傍身，路途上，也不可能毫发无伤吧。”

她不说话了，端茶细细品茗起来。

东方曜听懂了她的意思，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也端起茶啜饮一口，称道：“姑娘茶艺精妙。”

西施也接了他的话，谦虚回道：“大侠过誉了。”

这是他第一次试探，以失败告终。

“那姑娘知道江南有什么美景吗？此行我必然是要去看一看的。”

“江南美景数不胜数。”西施似乎想起了什么，嗓音不自觉轻盈起来，“不过，我最喜欢的还是二十四桥的月亮。”

“每年的中秋节，是二十四桥的月亮最好看的时候。”

每年八月十五日为中秋节，现在距离那日还有一月。

但西施仿佛已经开始期待一月后的景色，嘴角微微上扬，继续说起那二十四桥。

东方曜听完，便邀了西施一同赏月。

西施欣然应允：“好，何时去？”

“自然是一月后的中秋。”话毕，他一口气饮尽剩余的茶水，起身就要离开，“今日多谢姑娘接待，我等你带我领略盛景。”

明黄的衣摆随着他走动带起的风在眼前晃了一下，就消失了，西施甚至只来得及说了句“大侠慢走”，也不知他是否听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