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骑马

正巧在这时，殿外忽然传来动静。

赵匡胤提声问：“什么事？”

“陛下，曹彬将军求见。”回话地显然是个内侍，宋素仔细辨认了一下，并不是王继恩的声音。借着吃葡萄，掩饰了心中的腻歪。

“这么晚了，可有大事？”

“曹将军别的没说，只说南唐国主李煜之弟李从善已经过了江北，带着国书而来。”桑柔知道这个时候她已经不能再沉默了，赶紧福身道：“陛下有大事，请允许妾告退。”

赵匡胤挥手表示同意，等到任走到大门口，才说：“皇后，你有空管管周婉仪，她越来越不像话了。”

桑苏：你自己都管不了，指望我可还成？

但有些事情你是没法和皇帝讲理的，宋素只能放弃了她午睡的小梦想，决定召周婉仪来讨论一下“后妃基本道德修养”。

周意欢过了好一会才来，不过她地宫女已经先来解释了，“启禀皇后殿下，我家娘子去看花蕊夫人了，永乐宫偏远，请您原谅她迟来之罪。”

这倒没什么，毕竟意欢也不知道自己要找她。

可是，忽然云雾骤见太阳一般，她想到了徐慧那怡丽的容颜，想到了昨晚的惊鸿一瞥，更想到了周婉仪那英气难掩的容颜相似，瞬间脑子如同挨了一道九天玄雷一样，失仪一般地低喊了一声“娥皇，是她。”

十月天降大雨后小阳春，不仅缓解了京郊大旱，也让天气凉快了一些，宋素坐在御苑马球场上，看着场下青年男女侧身转臂著马腹，手挥月杖玩的不亦乐乎，心里也觉得敞亮。看了一会儿，问身旁坐着的意欢道：“婉仪素来好动，怎么不下场玩一玩？”

意欢尚未回答，坐在她身侧四皇子德芳就笑道：“娘娘，您若是让周娘子下场，他们肯定都不比了，直接把彩头奉上便是，那还有什么意思？”

德芳今年八岁，生的极好，完全融合了父母的优点，还梳着双丫发髻，身穿一幅红白二色箭袖，额间点着一粒朱砂，竟似观音坐下的童子一般，桑柔在家与弟妹亲近都有限，见了这个名义上的儿子倒不由得喜爱，拘在身边问着各种话题，难得他生得好，人也乖巧，说话很有条理。

王圣人去世之后，周婉仪抚养过他几个月，最后还是赵匡胤怕她跳脱的性格带坏了自己的乖儿子，又把人送到内坊由老成宫婢照顾的。因着一段缘分，德芳有时会私下里呼唤周婉仪为“小娘娘”，众人也只会说孩子知礼。

意欢却不上当，笑道：“明明是你自己想要下场玩耍，何必来激将我。”

德芳被她揭穿，也不生气，只一味跟桑柔哀求，“好娘娘，您看大哥玩得多开心啊，还有元佐哥哥和元僖哥哥。”赵元佐和赵元僖都是赵光义的儿子。

宋素逗他道：“你那么多哥哥，娘娘可看不完，再说他们都比你大不少呢。”

“那您看那儿，三叔家的德普比我还小，他都在马背上了。”德芳说着往西北方向一指，宋素果然见着一个五六岁的童子正颤颤巍巍地跨上了一匹马驹儿，旁边站着一个身着窄袖裤裙的青年妇人为孩子牵着马，正是赵光美之正妃，前朝步军侍卫司都虞侯张令铎女。

宋素心里一动，一回头果然看到了立侍身后、低眉顺眼的李才人——她最近刚刚升职，心道：“母子天伦，李氏又规矩，我何不做个顺水人情。”于是一挥手，招来李艳娘道：“你可会骑马？”

李艳娘刚才全心都在儿子身上，骤然被叫来有些惊慌，但出于敬畏还是马上回答道：“回娘娘，妾在蜀地骑过马，只是并不很精通。”

宋素点头说：“会就可以了，这次本就有很多大理进贡来的矮脚马。”又问德芳道：“四哥儿，吾和你小娘娘说会话，让李才人陪你去挑一匹小马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