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303

伏地魔又沉默了，伊薇瑞拉得意又神伤地撇过头去，她本意也并不是来这里和他吵架的，只是他的话语让她本就郁郁的心理变得更加烦躁而已。

所以她索性不吐不快：“或许在你眼里我还不如那位莱斯特兰奇夫人呢，起码她好掌控多了，你勾勾手她就会为你赴汤蹈火。她还有个丈夫，从伦理上来说你也心安理得地驱使她，毕竟她有再多的爱意，这重身份也会让她有所顾忌。你怕她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不管不顾，可你知道我不是。”

“我看西奥多说的也有道理，不然我直接嫁给他，变得和莱斯特兰奇夫人一样，你也不用现在在这里阴阳怪气我了——”

“够了！”伏地魔低吼出声，他大步走近伊薇瑞拉，脸贴脸地对着伊薇瑞拉，“让你心里不好过的源头并不是我，我只是说出了你内心的真相你就要跟浑身扎了刺的刺猬一样攻击我！我只是让你认清现实，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没有跟我一样容易，但是你必须要转变你的想法！否则——”

“否则我就是个失败的艺术品了，是吗？”伊薇瑞拉虽然在笑，但是眼眶却微微湿润，“否则就算再觉得亏，也不得不毁灭我了是吗？”

“你在说什么，你明知道我说过我不会——”

“像这样的话我能有几分是当真的，你心里没数吗？”伊薇瑞拉反问道。

“起码我说的时候我一直是当真的！”伏地魔吼了出来，吼完他自己也懵了。

伊薇瑞拉愣了一下，笑了，笑得眼泪都下来了。

止住笑意，她吸了吸鼻子，叹息一声。

“……你满意了？”伏地魔扶额，低声说，“你满意了吗，伊薇瑞拉·卢卡斯？”

“不满意，你还应该再说点什么。”伊薇瑞拉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她现在的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我绝对不会说那种鬼话的。”伏地魔斩钉截铁地说。

“谁要那种鬼话了？”伊薇瑞拉低声笑着。

“……我承认，我接近你的时候是这么想的，我很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诞生的。”伏地魔说道，“我也很想搞清楚卢卡斯家族传承至今的，与灵魂有关的秘密到底是什么，我有种感觉，那对我大有助益。”

“继续。”伊薇瑞拉看着伏地魔。

伏地魔转过头去，不让伊薇瑞拉看到自己的表情，闷声说：“但是我们已经相处五年了，我们是怎么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你比我更清楚。而短短五年，你就可以清楚了解我的每一点想法，这是贝拉她这么多年都做不到的。我需要贝拉，是因为她确实在战斗上很有天赋，又对我忠心耿耿，我大可以放心让她做很多我不方便出面处理的事情，可是……”

“可是？”

“可是你不一样。”伏地魔说道，“我需要你……或许只是因为我想要拥有你。”

“你想要拥有我？”伊薇瑞拉重复道，离伏地魔更近，“你如果不看着我的眼睛，我是不会信的。”

伏地魔的喉结上下动了动，他转过脑袋来，盯着伊薇瑞拉的眼睛看。

“再说一遍。”伊薇瑞拉的呼吸喷洒在伏地魔的皮肤上，那种奇异的微痒让他的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他又听见她说，“再说一遍，先生。”

伏地魔说不出口，他只觉得自己的嗓子像是发紧了一样，那是从来没有过的体验，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连真心话再说出口都做不到。

他只能像一座雕像一样，伫立在原地，盯着伊薇瑞拉，看着她踮起脚尖，将温凉的手覆盖在自己的眼睛上，他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清浅的试探和柔软的触感让他无法动弹，他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而他也很快意识到了此刻在发生什么，他僵硬的手臂终于舍得开始移动了，他似有些犹豫，但真的等到他的双臂托住伊薇瑞拉的腰的时候，又觉得这样的动作无比熟悉。

他加深了这样的触感，带着一点报复的心理，以及不容反抗的强势，成功反客为主——这实在是新奇的体验，他的心脏都要不受控制了一样。

末了分开的时候，他的眼睛也得以重见眼前的伊薇瑞拉——她像一颗煮熟了的水蜜桃一样，用手背抵着自己的唇，眼神慌乱而不安分地到处游离。

“我们今天……都有点冲动。”伊薇瑞拉哑着声音说，“哪怕是在梦境里，也……不该这样。”

伏地魔眼眸带笑，贴着伊薇瑞拉，在她耳边说道：“德里安·普塞在你二年级的时候就可以只是因为你去安慰输了比赛的他而在你的脸颊上亲吻，跟这相比，我们算什么冲动？”

伊薇瑞拉瞪大眼睛看着他：“你还在介意这件事？”

“这不是我介不介意的问题，亲爱的伊娃。”

这个称呼，伊薇瑞拉只在她二年级时里德尔需要她做什么事的时候才会出现。

“这是已经发生了的事实。”他报复式地又在伊薇瑞拉的脸颊上落下一吻，这让伊薇瑞拉想起了他落在自己额头上那个带着一点报复性质的吻，“该到你了，伊娃，不是吗？”

——这才是里德尔，或者说是伏地魔。

“难道我刚才没给你吗？”伊薇瑞拉歪头，“我已经用我的行动表明了。”

“我可不是那种相信行动大于言语的人，你也得说点什么。”这下轮到伏地魔反击了，“首先我不要听鬼话。”

伊薇瑞拉无奈又好笑，想了想说：“好吧，我也得承认，我一开始是因为你的容貌——和学识才一直追逐你的，毕竟……”

“你还是一个很物质的人的。”伏地魔看着伊薇瑞拉，嘴角向上扬了一下。

“但是说实话，我也知道你并不喜欢你现在的脸，那来自于你最厌恶和痛恨的麻瓜父亲。我得承认，你做出了退让，愿意暂时用这副面孔见我。”伊薇瑞拉说道，“撇开容貌不谈，你会的魔法，所具有的学识，以及……无论如何都想要活下去的那份毅力，说实话，很打动我。”

伊薇瑞拉轻声说，“而在我决定走向你的时候，我确实没有过多地思考和相信过我们之间的感情，任何阻碍我向上走的东西都是需要摒弃的，我是这么觉得的。”

“所以我一直担心，因为和恶魔共舞，太容易反噬自己。”伊薇瑞拉将手放在背后，有些局促不安地摩挲着自己的手，“我不得不承认我在意你、在乎你，甚至已经把你放在我的心里，但是我也不断地告诉自己，我要克制住，不然我就是下一个莱斯特兰奇夫人。我比莱斯特兰奇夫人更怕死，是的，我不想为了你而去送命，更不想让你认为不为你去送命就是不忠诚的表现——现在看来，连西弗勒斯·斯内普都能让你这么觉得，我倒是多虑了。”

伏地魔遏制住笑意，一本正经地说：“如果我们能早点这样坦诚地聊一聊，就不会发生刚才的争吵了。”

“明明——”

“当然，如果我能早些先退一步，我们之间还可以更顺利一些。”伏地魔肯定地说，“而如果你没有像刚才那样将想说的话全部扔出来，我也不会发觉，我是该退让一步，而不是你一退再退，我把你逼得没有地方去。所以这样的争吵，也是有必要的。”

“话都让你说了，我说什么？”伊薇瑞拉哭笑不得。

伏地魔揉了揉伊薇瑞拉的脑袋：“祝我圣诞快乐，以及生日快乐。”

“噗。”

那场梦里，剩下的几十分钟，他们都在漫无边际地聊天，从木卫一和红巨星聊到地球和月亮，从人体变形聊到拉尔汀变猪。

好像有那么一瞬间，他们都觉得，回到了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