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 悠游人间（三）

我捧着手中的茶，在电视剧一集短短四十分钟中弄懂了这部剧的大致走向。

电视剧中的几位主演都很眼熟，不仅是担任女主角的夏弦月，还是和霜染有几分相似的徐涵，但我看见姮姬特别出演的恶毒女配时，还是难免将嘴里那口茶喷出来。

“果然是姮姬会做的出来的事情，她在人间玩得真开心啊。”我喃喃说着。

“欸，前辈，你居然会看这个啊，这个电视剧最近播放量不错哦。”宁世微准备从厨房走出来，颇有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嫌疑对我说。

“但是，”我看着电视剧里姮姬扮演的角色正在说的台词，重复了一遍，“不觉得在这里说‘因为要保护你，所以只能让你离开仙界’这句话实在是太让人无法接受了吗？”

“她是反派啊，当然不能说‘相信你，我会保护你’之类的话啦。”

“不过，我觉得这个角色这个时候应该也没对女主起杀心才对。”

“是啊，毕竟她之前很感谢女主搅黄了自己和仙界大反派的婚约，但她喜欢男主啊，所以无论如何也无法忍受她和男主愈发亲密。”

听到她更详细的描述，我越发越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你这是拿我当原型写的吗？”

“没……”顿了顿，她一脸期期艾艾地问，“怎么看出来的？”

“等你到我这个年纪，就很容易看出来了。不过，以我为‘原型’的角色是个反派女配这一点……”

“绝对没有抹黑前辈的意思，只是我觉得这样写会比较有看点。”

“难怪，你把男主和女主写得聪明、讨喜了不少，但对感情那方面的事，男主还是比程悦敏感多了。”我说着便忍不住笑了起来，估计程悦压根没发现自己被写成了男主这样的厉害角色吧。

“你说得没错，程悦还旁观了男女主决裂的那场戏，但她一点没发现自己其实是原型。”宁世微叹气。

“不过，她现在升职了啊。”她接着说道，“前辈，你也知道冥界升职有多难，我还以为她并不会继续在冥界待下去。”

“怎么会，冥界有太多令她难忘的事了，她一定不会轻易离开的，纵使发生了之前那些的事？不过，她还是请了二十天的假休息。”我说着说着就停了下来，用唯一那只金色瞳孔问她，“不过，癸真的已经魂飞魄散，完全消失了吗？”

宁世微的脸色顿时变得复杂，在舒缓的片尾曲乐声中垂下眼眸说：“我也不知道。”

那天在湖底下究竟发生了什么，除了那两个人谁也不知道，唯一能确定的是，最后走出来的只有一个人，那便是程悦。

我沉默地低下了头。

司法会的议程走得挺快，我借住的第四天，事情终于迎来了结尾，我也收到了我失去的那颗眼瞳。时隔境迁，这颗眼球于我已经没有什么作用，我只能将它当做纪念品一样的杂物收了下来。

隔了很久以后，我再一次看见程悦。

她的模样和以前很像，但是我和她都知道，她已经变得不一样了。她这一生相当漫长，只不过有的时候，我都不知道她的这种状态还算不算活着。以前的她是神族，寿数无限，身边也有过朋友，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她不得不离开仙界，来到了冥界。

冥界是一个神奇的地方，永远都是黑夜，除了忘川、三生石、奈何桥这些众所周知的地方，还有红莲烈狱、狴犴狱、星湖这些鲜有人知的地方。

仙界中的大多数人都不喜欢冥界的幽冥之气，我想她应该也不喜欢，不然，也不会寂寞得有了莫名的执念，“制作”出了一个分身，那个名为“霜染”的冥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