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掉入dc的可能性（再续）

　　这个长得完全可以被称作天使的孩子或许是个邪神。

　　作为哥谭底层的一个混混，安德烈为了让自己接下来的一个月别被毒瘾折磨得死去活来，以熟练的手法抢了个明显不是本地人的漂亮小孩，准备用自己出色的口才把他卖个好价钱。

　　安德烈打量着这个被自己绑成粽子的“小天使”，以挑剔的眼神扫过他柔软的银色长发和细嫩白皙的皮肤：“总之不管你是哪里来的，接下来我的生活费得靠你了，会说自己的名字吗？哑巴可卖不到我期望的那个数。”

　　“小天使”还处在被麻醉的混沌状态，一副没听清他刚才说了什么的样子，但是这孩子睁开的眼睛让安德烈心情更好了一些。

　　那是一双足以被某些特殊爱好的人收藏起来的眼睛。虹膜是澄澈而明亮的金色，带着淡红的边纹，瞳孔因为药效有些扩张，看起来又大又圆，配合那张稚嫩而精致的小脸确实带着一种特别的圣洁感。

　　看来就算是个哑巴也不会太便宜。

　　安德烈想了想以往自己经手的那些孩子，决定对这个难得的极品一些优待，于是他把自己为数不多的饮用水贡献出来，把这个“小天使”被磕碰出来的灰头土脸给弄干净了点，还检查了一下被捆绑住的手脚，免得扎得太紧把这孩子的手脚给废了。

　　等到“小天使”恢复了意识，安德烈又问了一遍：“会说自己的名字吗？”

　　“小天使”对他眨了眨那双价值不菲的眼睛：“Ember.”

　　安德烈为这孩子的镇定感到了一些不自在，但很快被他迫切需要搞钱的欲望给丢到了脑后：“好吧，是个好名字，你的声音也很不错，你会唱歌吗？哈利路亚那种？”

　　“先生，我是无神论者，我不会唱圣歌。”这个长得像天使，声音也很天使的“小天使”居然这么回答了。

　　安德烈愣了一下，张嘴爆发出一阵大笑：“哈哈哈哈……无神论者哈哈哈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把你麻晕的时候你脖子上还戴着一条纯银的十字架，你居然是无神论者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自己空荡荡的胃囊都有点抽痛，直起身子给自己擦了擦湿润的眼角：“你叫Ember是吗？撒谎的孩子是要下地狱的，你爸爸妈妈没说过吗？”

　　“小天使”一直没有露出什么表情，看到安德烈大笑也并未表达厌烦或恐惧之类的情绪，听到安德烈的肚子咕咕叫了才转动眼珠子看向安德烈的脸：“你饿了吗？”

　　“饿？当然，当然了，我今天到现在都还只喝了点水，你……”安德烈没搞懂这孩子是什么脑回路，但这不妨碍他现在有点被这孩子逗乐了，直到他闻到一股面包的香气，从那个“小天使”身上传来的。

　　被安德烈捆住的那双白嫩的小手正捧着一大块面包，是的，一大块，有安德烈的头那么大，而且散发着浓郁的小麦香气，很明显不是那种临期被丢进垃圾桶里那种面包，它不管是色泽还是气味都非常新鲜。

　　可是刚刚这双手还是空的，哪里来的面包？安德烈有些滞涩的脑子有些转不过来了，这样的反常情况让他本能地迅速警惕起来，直到他的肚子又叫了一声。

　　“草！”安德烈咽了口唾沫，他昨天就没怎么吃过东西，现在简直是迫不及待地需要有食物填充他的胃袋。安德烈看了看那块被努力举起来的面包，又看了看被捆住手脚还一直显得很从容的“小天使”，终于开始思考自己这是绑了个什么玩意。

　　余烬看安德烈根本没有靠近的意思，便把手里的面包换成了南瓜派：“不喜欢面包的话我还有别的，要不要再来点牛奶？”

　　香甜的气息填满了安德烈的破茅房，安德烈终于被这味道勾得有些受不了了：“妈的，快把那个丢过来，面包也给我！你把东西藏到哪里了？”

　　余烬从善如流地让食物沾到了地上的尘土，看着安德烈神经质地把面包和南瓜派完全掰碎成看不出原样的不明混合物，然后像一条护食的疯狗似得把这堆东西吞进去一半的分量。

　　安德烈把剩下的一半放进一个洗过的空罐头里，神情放空地原地站了十几分钟，像是突然反应过来边上还有人似得清了清嗓子，搓着自己粗糙皴裂的手掌坐到余烬对面：“你是天使吗？”

　　“先生，我说过了，我是个无神论者。”余烬保持着那种侧躺着的姿势，非常别扭地昂着头跟安德烈对视，试图让对方看到自己的真诚。

　　安德烈这次没有笑出来了，他表情比没吃东西之前严肃了很多，那些糖分似乎让他没那么疯疯癫癫了：“我叫安德烈，没有姓氏，就只是叫安德烈。”

　　余烬把掉下来挡住一部分视野的头发吹到一边去，非常顺从地改口：“好的，安德烈先生。”

　　“不，不要叫我先生，叫我安德烈就行，呃……我是说，你就没有个什么加百列之类的名字吗？”

　　安德烈似乎受到过一定程度的教育，居然还知道有个叫加百列的天使，但他显然知道的有限，否则他能说的其实还有更多，不至于这么干巴。

　　“不，我就叫Ember，恩贝尔，余烬，我不叫加百列。”余烬保持着有问必答的状态。他看到安德烈的手朝他伸了伸，但不知道为什么又缩了回去，安德烈又变得有点不太正常了。

　　安德烈眉头紧皱，嘴唇蠕动了两下没能说出什么话来，他又豁然起身在他这个破茅房里面来回走了两步，然后再次坐下，这次他没坐在那个小矮凳上，而是直接坐在地面，他暴躁地把手指插到发缝里：“该死的，你怎么能不是？我绑了你，你居然还给我东西吃，你知不知道我接下来要拿你去卖钱？你那种把食物变出来的戏法是怎么做到的？你身上根本没有能藏东西的地方！你凭什么不是天使？！”

　　余烬被安德烈轻轻拽着绳子坐了起来，终于不再以那个别扭的姿势躺着跟人说话了，不过余烬说的话估计并不是安德烈想听的：“安德烈先生，我确实不是天使，会变戏法的小孩可以卖出更好的价钱吗？”

　　安德烈似乎被刺激得更魔怔了，他用力抓了一把头发，呼吸也急促了起来：“不许骗我！不要叫我先生！”

　　“好的，安德烈叔叔，我真的不是天使，我也没有欺骗您，虽然这么说有点粗鄙，但是我希望这能让您调整好心态及时把我处理掉。”余烬看着安德烈在被自己称呼“叔叔”的时候抽噎了一下，面无表情地脱口而出：“Holy shit.”（直译：神圣的屎）

　　“该死的！你给我闭嘴！”一句脏话的效果比什么解释都来得好，安德烈整个人如遭重击，看着余烬的眼神带上了强烈的憎恶，甚至直接又把余烬按躺了下去，还找了一卷胶带把余烬的嘴给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