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已是日上三竿,平津才堪堪睡醒,一场酒醉让她头脑仍有些昏沉,她揉揉眼睛,挣扎着起身。睡在床榻边的阿瞒听见声音,立马站起身,“小姐,您醒了,我去叫洗漱丫头”。说着,阿瞒忙去取来外衣,“夫人去将军府了,夫人说您身子不适就先在府中好生休息”,随即将热水递给平津,“小姐,您先喝些”。平津看着伸来的手,愣了一下,还是避开了,“你放那里,我自己会喝”。语气间的冷意让阿瞒一僵,“是”,说着便转过身去叫其他丫头了。
说完平津便有些后悔,毕竟事情还没有弄明白,自己未免太过了。梳洗过,阿瞒伺候平津梳头,“小姐,您喜欢什么头式,我给您梳”。“阿瞒,那日你让我梳那个发髻,到底是为何,你知道的,你我是自小的情意,我就听你一句实话。”
阿瞒闻言只觉心中酸涩,强压住脱口而出的话,带着些哭腔,“小姐,阿瞒说过,此生此世绝不背叛您,那日我只是想着您可以漂漂亮亮的,绝无异心。这么多年,我知道小姐的心思,又怎会。”说到这里,阿瞒不禁啜泣起来。平津闻听此言,又见阿瞒哭成那般样子,心中疑虑消散了不少,“傻阿瞒,我就知道你不会害我,好啦好啦,快帮我梳个好看的发式。”说着,平津轻轻抚着阿瞒的背。
“阿瞒,你去取来将军府给我的请帖,我去找阿娘,顺便好好玩玩。”平津心中烦恼一消,玩乐的心思又生发出来。“是,小姐。”
【将军府】
“雪华,我们可是有一阵子没见了。”季夫人牵着顾夫人的手,一如未出阁时亲昵。“是呢,我是一直牵挂你呢。”顾夫人笑的开怀,阳光明媚,与雪光交融,配上将军府后院的腊梅,当真是美景。
“雪华,你今日怎么没带着妗妗,那孩子不是最喜欢玩闹。”“唉,这孩子昨夜吹了风,今早有些发热,我就随她去了,你可别笑我教女无方。”“怎会,妗妗剑舞那般绝妙,我还要向你讨教呢。”提到剑舞,顾夫人面色就有些不佳,“怎么了雪华,你脸色怎么不大好。”“啊,无妨,怕是在外头久了,有些冷。”“那快进屋去,别冻着了。”季夫人急忙搀着顾夫人进屋去了。
“吁。小姐,将军府到了。”随着车夫的喊声,平津一下子清醒了,急匆匆下了马车。
一入府门,管家便凑上来,“这位小姐,烦请您给老奴看看请帖。”待看清请帖,老管家赶紧安排下人将平津带到了梅园。
还未至梅园,便听得欢声笑语不断,京城中有头有脸人家的女眷及公子基本都在,这梅园里的每一颗梅花树都是季将军亲自为夫人种下的,是雪后绝佳的赏景地。
这边季君行正与几位世家公子饮茶作诗,抬头一望,一抹鹅黄色映入眼帘,只是一眼,他便认出来是那位灵动的女子。“诸位兄台稍等,我去去就来。”“季兄可是看上哪家女子了,迫不及待就要离席,重色轻友、重色轻友啊。”说罢,一群人便笑了起来。“你们别胡说八道,快快作诗吧,一会儿输了的可是要罚酒。”季君行边说边向平津那处望去。
刚踏进园子,平津便被星星点点的红震撼了,“阿瞒,今年这梅花比往年看得更盛更美!”平津目不转睛地看着,丝毫没注意季君行。“是啊,小姐,听说是季将军新找了一位会侍弄梅花的家丁。”
“顾家小姐!”季君行走到平津面前站定,施了一礼。平津闻言将视线收回,“请问公子是?”平津心中疑惑,她好似并未见过此人,却莫名有些熟悉。“比武大会,仗义执言,我可是帮了顾二小姐的。”季君行微微一笑,难掩失落。“哦!只是我不记得你的名字了。”平津有些难为情。“我叫季君行,前几年一直随我父亲行军在外,今岁我父亲被调回都城,我也一起回来了。”“原来是季小将军,怪不得我往年来玩都没见到你。”平津恍然大悟,赶紧笑笑。“无妨,我们也算正式认识了。你常来我家玩儿吗?”季君行心中窃喜。“是啊,我阿娘与季夫人是好友,我时常与我阿娘一起来玩,不过我今岁及笄,便很少来了。”“原是如此,你喜欢玩投壶吗?我带你去。”“好啊。”平津就喜欢这些玩意儿。说罢,两人便一前一后走过去了。
“雪华,你看看,俩孩子看上去投缘的很呢。”季夫人笑的灿烂。“是呢,真好。”顾夫人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心里有了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