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泰视察完新承包的项目往外围走，陈钦松松挎在陈泰的臂弯。小姑娘活宝似的，一路逗得陈泰没合过嘴。
“爹你觉得我是戴眼镜好看还是不戴眼镜好看？”
陈钦掏出随身备着的陈泰的老花镜低低架在鼻梁，一偏脑袋把头怼到陈泰跟前。
陈泰哎哟了一声把陈钦脸上的眼镜摘下来递给身后的助理。
“小孩子又不近视戴什么眼镜，等你到我这个年纪想不戴都不行咯！”
“可是我觉得眼镜可以当时尚单品用诶！戴上眼镜之后我不会变得成熟稳重有气质嘛？我前几天认识的小男生戴眼镜和不戴眼镜差别超大的，戴上眼镜特别显文气，帅得一塌糊涂。”
陈泰压了压手心，身后跟的人立刻减缓了步子。
这就是详细说说的意思了。
陈钦回忆起来那位帅哥眼睛都美地眯缝成一条线了。
“前阵子在姐家，姐给晓晨新找了一个大学生家教。我占个便宜，让他教我写高数。爹你别说，虽然也是旧厂街出来的但高材生身上那股子气质就是和别人不一样，启盛哥说话温温柔柔的，虽然我听不懂但知道他教的特别好！聪明还礼貌得很。他就戴了一副黑框眼镜，一点也不显土气。好漂漂亮亮干干净净的一个小男孩哦！”
“旧厂街那地方能考出高材生，高家也算祖坟冒青烟咯！”陈泰捕捉到了启盛两个字，立刻想到打过交道的高启强。
高启强能养出这样的弟弟意料之中。那样的胆量和心性可不是谁杀两条鱼都能练出来的。
陈泰扭头冲着陈钦瞪眼：“占这么个大便宜可得好好学，数学次次挂红灯你姐都快愁死了。老爹和你姐对你确实没什么要求，但零蛋是不是有点儿太不像话？”
“哎——我现在可不占便宜呢，一小时五十块跟着高老师后头求着他给我补习，下学期保证不给您和姐丢脸！”
陈钦投降状，然后轻轻往前搡着陈泰的肩膀：“走啦！去吃饭好不好呀？运动量超标饿晕了快，未来大艺术家即将陨落在工地了——”
高启强去办事了，店员突然肠胃炎住院，店里离不得人，高启盛走不开只能给陈钦去个电话。
“是这样的陈钦，今天店里没人我得留下来看店，课先停一天，好吗？”
陈钦自然满口答应。
距离挂掉电话过去了二十三分钟，高启盛看着二流子一样手里夹着二百块钱扇风单肩挂着书包稳稳当当坐在玻璃展台上的陈钦深深叹气。
“如果给我台子坐坏了，你这二百块钱是用来付课时费还是用来赔偿？”
“如果我陈钦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屁股把台子坐碎了我还有脸苟活于世？到时候这二百块钱就是我的棺材本喽！”
“胡说八道。”
高材生沉默两秒，从柜台后面递了个塑料凳子出去。
“坐好，上课了。”
陈钦特别喜欢高启盛说话的调调，年轻好听的声线，话说到最后一个字时总是用有点模糊的气音带过。
高启盛还在给她梳理简单的公式。
没办法，一切事物都会在高数面前败北。
陈钦开始犯困了，一开始高启盛还会提高音量敲敲桌面提醒，结果中途来了顾客高启盛接待几分钟后再回头看，陈钦额头抵着书本，马尾从头顶垂落盖住耳朵和脸，用脑袋与颈椎呈九十度的姿势睡得香喷喷。
这么睡脖子疼，额头也疼。陈钦没两分钟就醒了。
高启盛还在给客人介绍小灵通，瞥见看到她前后左右活动脑袋放松脖子有点好笑地推了推眼镜。
陈钦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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