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莽村的案子最后还是交给了安欣,在他一番含泪剖白后,张彪选择了放弃,将案子交给了他。
“我的命不值钱的。”
想到这句话,李响就止不住的心疼。他的安欣,最好的安欣,那个站在阳光下闪耀的安欣,居然说出这种话。
李响忽然就有点害怕,是六年前他亲眼看着安欣在自己面前受伤时的恐惧。他真的能保护好安欣吗?
他要走的路太黑,太长。为什么会走上这条路呢?原因太多了,他想要保住师父,保住自己,他害怕斗不过赵立冬,害怕失去奋斗了二十多年得来的一切。可是,他也从来没想过要向黑暗妥协。他是李响,他有着自己无法被腐蚀的信仰!
李响想到在曹闯坟前抛起的硬币,其实所谓天命,他心里也早有决定。
他必须走下去,走这条明知是没有尽头的路。他必须要接受这份权力的招徕,才能深入它的腹部,才能成为刺入的利刃。
在这条自我了断的路上,他对上苍唯一的请求就是让他孤身一人,让安欣平安。
可如今看来,安欣平安了,也失去了朝气。而他的路遥遥无期,他的信心消磨殆尽。李响忍不住又问自己:我做的对吗?我还能撑下去吗?被权力压的喘不过气,被良心压的喘不过气,他甚至希望死在安欣手上,兴许还能好受点儿。
李响没想到,这个机会比他预想的还要再早一点。
滂沱大雨中,李青将晓晨抱在怀里,掏出刀,绝望地与警察对峙。
安欣凑到李响身边,轻声说:“我去和他谈。我和他吃过一次饭。小伙子人挺单纯的,应该是受了什么刺激。”
李响偏过头来看他:“我是莽村的人。李青从小就不正常,打架次次都下死手。我去,我比你更了解他。”说着把安欣拉到了一旁,拔出自己的配枪塞到安欣的手里:“真有突发情况,为保人质安全,可以开枪处置。”
安欣对自己的枪法有数,立马摇头:“我……不合适。”
“我和他从小一块长大的,你比我合适。如果是我开枪,我爹在这里就没办法做人了。”
安欣还在犹豫,外面又出现了突发情况,李响把枪塞给安欣转身出去了。安欣只能咬牙接下枪,期盼李响能将人说服。
李青躲进了村里的古树下,隔着一排祈愿牌,神情激动地挥舞着匕首。
李响走上前安抚他的情绪,安欣趁机摸到一个有利射击位置。眼见着李青情绪越来越激动,安欣抬手对准了李青,他计划重伤李青,李响距离很近,完全可以解救下人质。
扳机几乎扣下之际,突然,李响向前移动,身子挡住了大半个射击空间。安欣几乎吓得一身冷汗,急切地通过耳麦喊话:“李响,你挡住我了!”
李响浑然不觉,仿佛听不到他的话,仍在慢慢向前移动,嘴里都是安抚李青的话。
安欣又登高了一些,可角度还是被李响挡住了,他只能放弃。
就在安欣犹疑时,李响突然侧过身看着他,两个人的视线在半空中接触上,一道惊雷从头顶划过。安欣猛地意识到李响想做什么了……
李响对着安欣微微点头示意,可安欣却往后退了两步。
李响又低下身去劝李青,可李宏伟带着几个村民在远处一直拱火,刺激得李青再次狂躁起来。李响知道拖下去凶多吉少,于是将手背在身后,做了个握拳的动作——开枪的信号。
张彪也在耳麦里催促:“队长发信号了,开枪啊!”
心神巨震下的安欣无法瞄准,他实在无法忽略李响的大半个身子。
“砰”——枪响了。
李青眉心中弹,颓然地倒在地上,手里的匕首滑落。
安欣在迷茫中回到了现实,他看了看手里的枪,忽然明白了,转身向后望去。
不远处的屋顶上,武警狙击手匍匐着,枪口的硝烟似乎还未散尽。
武警观察手长出了一口气:“劫匪已击毙,人质安全。”
看着倒下的李青和站在远处的李响,安欣只觉得天旋地转,他拨开人群,要把李宏伟抓起来,李响冲过来拦住他。
“安欣你冷静点!”
安欣推开李响,声音有些哽咽:“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你刚刚挡住我的视线是什么意思?你想让我把你也打死吗?”
说着,他把李响的配枪怼到了他的胸口。
李响看着他,一时语塞。然而一时的语塞,就已足够安欣揣测到他的想法。雨下得很急,安欣浑身都湿透了,李响分不清他是在摇头,还是在发抖,或许两者兼有。安欣看着李响,眼神里都是痛苦和怀疑。
李响知道安欣想问什么,可他问不出口,也还好安欣问不出口,因为自己也根本给不出答案。甚至,无法再面对安欣的目光。
“大刘,老李,带他去休息。”
安欣被扶着、踉踉跄跄地离开,李宏伟在一旁冷嘲热讽:“响哥,威风啊!”
李响嘶吼了一声:“滚!”
对方也毫不在意,几个人勾肩搭背地走了。
李响站在原地,取下来帽子,没有了帽檐的遮挡,雨水瞬间冲到他的脸上。他抬起头,让雨水冲去脸上多余的痕迹和情绪。
是的,他想死,他想死在安欣的手上。可最糟糕的是,他还被安欣发现了。
PS:李响在熬不住的时候是有自毁倾向的,而且点名希望死在安欣手上。我觉得这段挡住视线这里,有那么一刻他是觉得太疲惫了想要放弃了的,但是又熬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