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涟漪

“别靠近我。”

小春路过姐姐京鹿子房间的时候忽然听见了她的声音， 冷冰冰而又疏离。风早春脚步一顿，好奇心让她蹑手蹑脚靠近了房门，从露出的一丝缝隙中瞧见了飞鸟的背影。

“抱歉…我只是想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你养好了马上离开就是帮到忙了。”

风早京鹿子的话语带刺，丝毫没有待见十六夜飞鸟的样子。小春看不见她的表情，心里有些焦急。

“……我明白了。不过，还是十分感谢。”过了一会，飞鸟不卑不亢的声音传来，然后则是毫不犹豫的脚步声——朝着门口来。

！过来了——小春四下张望，连忙躲到房间旁的一个拐角处，飞鸟应声开门，朝着里面的人鞠了一躬后便转身离开。

等到脚步声渐渐远去，风早春才探出身子，走向姐姐京鹿子的房间。

“又回来做什…啊，小春。”

京鹿子没有回过头，察觉到风早春的到来还以为是刚刚离开的飞鸟折返回来，她转身才发现是自己的妹妹，有些惊讶地眨了眨眼，改了口风。

“姐姐你为什么，要那么对待飞鸟？”风早春不解地皱了皱眉，“明明她的身体情况，你那天请了医生回来就明白了。”

“让她吃白饭？我们不是什么福利院，风早叔叔养活我们两个就已经很困难了，没有义务再多养一张嘴。”风早京鹿子摇了摇头，“我不想让她产生错觉，所以语气重一点，也不是什么坏事。”

“倒是你，为什么还要对她那么温柔？”

京鹿子话锋一转，目光炯炯地注视着风早春，后者愣了愣，撇撇嘴:“我只是觉得她有点可怜。”回想起几天前飞鸟躺在地上窒息的样子，她心里一抽一抽的，“还有我，已经不想再看到……”

“看到什么？”

“……看到姐姐你拒人千里之外，以及那副不好看的表情的了啊！”

风早春拔高了声音，京鹿子有些震惊，眨了眨眼，似是没料到小春会这样说。

“我只是觉得她…应该去自己真正的家，”

“姐姐你还再说这个，不是说好了不提的嘛！”

风早京鹿子哗一下直接站了起来，两个人面对面，她带着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小春，后者也没有退却，姐妹俩就这样僵持着，最后还是京鹿子叹了一口气，目光闪烁。

“小春，现在这个世道已经不同了。”她最后离开前，意有所指地留了一句话。

“但我还是相信……相信别人。相信着，那家伙。”

风早春转过身看着最后姐姐已经背过去的背影，“你又要走了吗？”她有些不满地喊出了声，“你不给她机会的话，一切自然就都没有转机！”

“闭嘴！她年龄可比你还小！”

“……啊。”

风早春被噎了一句，默默低下头开始思考别的可以让飞鸟去工作的地方。

离开前风早京鹿子回过头最后扫了一眼小春，她无声地叹了口气。朝院子慢慢迈开步伐走去，途中却目睹了那个少女的背影。

少女在舞剑。

一招一式干脆利落，不知为何风早大叔不在她身旁，但十六夜飞鸟只是心无旁鹭地舞剑，每一次斩击都势如破竹。不知为何，京鹿子的内心忽然泛起一阵涟漪。

难道自己……真的要。

京鹿子仰头看了眼苍蓝的天空，只有流云缓慢地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