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小姐的一则笔记：一个故事和一支歌（中）

金色的，成片的金色。漫布在眼前与身后的，是什么样的金色呢？晃目的金色。泛白的金色。尖利的金色。太阳的金色。山野的金色。灿烂的金色。影子的金色。——啊…请你：你精力不要分散。请止看你身前的——

她的金色

她的金色

她的金色

花儿在舞动

她的金色

她的金色

她的金色

花儿在高歌

你的金色

不要触碰

金色在跳动

你的金色

你的金色在过去

她的金色是她自己

不要回想

现在是你的金色

男孩子做了一个梦。她让他照看这花，可他不能。好吧，他尽心着。但她走的第二天，这座城市就没有金色。

她走前带了一支花，几天也便凋零。她走过几座城市，没有发生什么奇遇，只是被很多人认识。一天她在屋檐下躲雨，身后布满涂鸦的墙上，凌乱的字符中她看见：

“金色的月儿——

“金色的过去啊——

“金色的花——。”

这便是几个月前的剧场。

她带那枝花在头上，她一日渐一日老去了。但城里的人们，凭着零碎的传说和故事，仍旧能辨认她，仍旧能找到她，仍旧能以她为欢喜。干枯更是美丽。一位老姑娘特地从她的田野里走来，她热情，她可爱，她说：“谢天谢地，好朋友，我终于找到你！我们都知道你，知道你可爱的花儿。啊，她正躺在你头发中心呢，她现今灰黄了，可是她过去的美…她过去的令人愉快，并没有走。你们就像从故事里走来。好孩子…你有这花的种子么？我想…我愿…无论如何，我是爱上她了，我老了，孩子，我想种下这也许最后的一季花。”

女孩子看她的眼睛，她并不苍老，她的目光是等待的乐意，从她的眼睛，女孩子想到一个金色花田中的姑娘，及腰的黑发，面带微笑。她把这位年轻的姑娘讲给老姑娘听，她笑了一下回答：我孩子时候，也是明朗的这个模样。

“我没有种子：您看，这花是孤单的一枝，但我摘下一瓣与您——看不了她的成长也罢，至少在您身边她不是孤单的一枝。如果您愿意，便照往常的方式送她一程——也许离别这最后的一片花。”

她仍带那枝花在头上。陆续过了许多城市，顺风顺水，面貌都一样。人问她说：“你去找王么？”她说是的！但前面的城门关闭，我不能从那里过吗？“不是的，赶快去吧！王在那里。”

她终于到了紧闭的城门前了。却是空空荡荡，没有什么守门的：她敲门。无人响的。她再敲门。无人动作。她着实不耐烦：朝门上踹了一脚，预备绕一条道去。这时降下一道软梯落在她的右边，天上有人探头招呼她，说朋友，你便可以上来了。

“好吧。为什么不开门呢？”她冲那人喊道。

“没有的事，这里没有什么门，你上来亲自看。”

兵士悠闲地吹着小曲：“王把坝漆成门的样子，只是里面不装水——怎么，你要找王么？”她说是。

“我说，照王的性子，还是一直向前走对吧？”

“不错——！嘿…你是花儿小姐，就是故事书里讲的那位。我们都爱听这个故事。”

“故事怎么说？——啊，还是不烦你守门了，我想这城里应该有卖。”

“不错，小姐！它只在这城卖。你会喜欢这故事的，都说它是个好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