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凄厉的惨叫声刺入人群的耳膜,沸腾的人群在这一瞬之间都安静下来。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惨叫停止后,忽而一阵阴风扫过,云层渐渐遮隐了月光。已经堆砌好的薪柴不知是何原因燃起一小撮火苗,瞬间蔓延了大片。
隐隐火光中,这些人大气不敢出,只是纷纷扭头朝着那声凄厉望去。却没完全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薪柴已经被点燃。
没有寻到惨叫声来源,那群人才回过头发现了薪柴早已经燃起,火势以一种不正常的速度燃烧,待那些人注意到时,那堆柴烧得只剩一半。
这一幕,看着却相当的诡异了。
“这……谁点的火?都燃起来了?!”
“不知道啊!”
“不知道。”
可他们丝毫没有注意到,他们刚刚还喊着要烧死的白衣人趁他们转头之机,已经绕到柴堆旁,神不知鬼不觉的燃起了火苗后跃上了屋顶。
等他们回过神来时,面向我方才站的那个地方空无一人,只剩下一摊血迹。以及倒在地上的三个青年人。
一时间,所有人都懵了,仔细想想都觉得毛骨悚然。
“她……她人呢?”
“不知道,刚刚还在这儿的,你们刚刚没有看到她住她吗?”
一人问向刚刚押住我的那两三个青年人,可那三人之前分明就是我挣脱了,而方才那凄厉的惨叫声正是为了让我脱身将他们的注意力给引了过去。
那三个青年人被我甩开之后,倒在地上,神不知鬼不觉的没了声息。
大伙凑上前一看,三人皆面色惨白,毫无血色,眼睛没有合上只是直勾勾的盯着漫漫漆黑的天。眼皮也不带眨一下。
不知是谁先说了一句:“死了?”
这下,一大群的人开始恐慌,刀枪在手也拿不稳了。
“那那那……刚刚我们说要烧死的永安人去哪里了?”
“在这呢。不过,我要纠正一下,我不是你们口中所说的永安佬呢。”
我以一种极为舒适的坐姿坐在屋顶上,面带微笑,在向着他们招手,并且道:“你们找我可有什么事呢?”
说实话,我自从挣扎开那三人开始,所做的每一件事,说出的每一句话,都不是我所控制的,反过来,这是有人控制了我。
那群人纷纷亮出兵器,夜色下火光旁,刀剑影绰绰。
刀剑俨然已经带了几分寒意,可寒意更胜一筹的不是刀剑,而是坐在屋顶上一袭白衣丧服的那人人。
正是我。
我将手一挥,正在燃烧得旺盛的篝火以一种令人难以想象的速度迅速蔓延至房屋上,顿时间,火光冲天,将那群人全都包围住。
我不紧不慢的理了理衣领,白色的大袖沾染上我的血迹,这副样子也欲发的让人觉得一袭白衣身上的红刺眼了。
“你们不是要烧死我吗?”
“来啊,你们倒是烧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一刻,我似乎疯了。看着他们想要冲破这圈火光,却是硬生生的被大火逼退回去,并且被火苗燎上了衣角时,在火光无助,大喊救命的样子,实在是令我觉得可笑。
不知道为何,一幕我看了让我觉得尤为满足。
他们不是要烧死我吗?
那好,我不等他们动手,我先下手为强,烧死他们。
火更旺了,人声也越发的凄厉。火势如同猛兽一般,甚至比猛兽还要可怕,逐渐吞没住人群。我甚至能闻到一股肉被烧焦的味儿。
说实话,有点臭。
不对,是很臭;总之我无法形容。
我撤了。
转身三步作一步跨过,一跃而下。惨白的衣物在降落的大地间铺成一朵带血的白花。
我半跪在地上,用手支撑住自己,只消一会儿,忍不住从口腔中吐出一口血,有气无力的歪到在一边。
此时,我的眼神是茫然的。
下一秒,一双白靴映入我的眼帘。
白靴的主人半蹲下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并对我伸出了一只手。就像我们初见那会儿他对我伸出来的手。
这次,我没有在犹豫,立即将手放上去,任由着他将我扶起来。
白无相控制了我的,让我看到了他们的嘴脸有多么的丑陋,甚至于来说是不分青红皂白的丑陋。
我微微抬眸,一张悲喜面映入我的瞳孔中,撞入并且刻进心里。
“你感受如何?”
当然,白无相并不是在问我的伤情。
我没有回答,眼皮又开始沉重起来。
白无相只是轻笑一声,随后我视线一重合在一处,眼前是无间的黑暗。
醒来时,周围却是无尽的黑,我展开右手,右手却是凭空冒出来一道微弱的光。这可把我吓得够呛。握紧右手让光灭了。强行支撑着自己坐起来,靠到一处地方。
靠下时,却发现,这东西是软的。
此时头上一声轻笑,我下意识的将身体挪开。和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原来,我靠着的居然是白无相的身体,这可真是令人毛骨悚然。
“醒了?”
我跪坐在地上,点点头,不过想他是看不见的又“嗯”了一声。莫名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只感觉他站起,右手燃起掌心焰,顿时间,四周明如白昼。
我四处看看,随后将目光停留在他身上。
他身形修长,一身惨白的丧服,衣上没有过多的装饰,衣服白得张扬,却也称得他愈发好看了。虽然,我看不到他的脸。但是直觉告诉我,这一定是一个非常好看的鬼。
他走近我,居高临下:“看到了吧?”
看到什么了?
我没有对他发问,他继续道:“看到他们那副丑陋的嘴脸了吗?”
“啧,这可真是为难你了。”
“我只不过是不小心将你松了手,却没曾想,他们居然比我还要可恶,捅了你好几剑,砍了你好几刀。”
他顿了顿,随后又道:“疼吗?”
疼,当然疼,就是没能早点死去。
不过,我想,与其我去自杀自残,还不如看着他们互相残杀,生不如死。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随后一怔。不知为何,我的心态已经成了这般田地。
“疼吗?”
这是白无相第二次问我了,要是我不回答,拿铁定是不礼貌的。
怎么能不疼?
“疼……”
我低头,却见自己那身被尘灰,鲜血染脏的白衣已经焕然一新,从头到脚的装饰都是无尽的白。
我开始对这个颜色有了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