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孤身一人

数日过去了，何立再也没有现身。每日三餐都很及时，而且很丰富，虽不是大鱼大肉，但是每道餐都能看出是经过了精心的设计。还有钱。了了进何宅的时候身无分文，买了必要的衣服，还剩出将近百两的银子。向妈妈手巧，做了好多的钱袋子，那些碎银子便随身带在身上。

不知不觉，草木旺盛起来了，蚊虫随之也多了。自从来了何宅，了了为了打听父亲的下落，总是在下人院询问，毕竟只有他们身在市井，消息更灵通。这天，了了在房中绣鞋面，家中的一个厨娘马上要生了，平时对了了很是照顾，经常按照她的胃口做饭菜，也会记住她的忌口，就想着给孩子做一双虎头鞋，也是一份心意。

听到外头有动静，了了停下手里的活，揉了揉眼睛，活动下胳膊，站起身探出头去。映入眼帘的还是那件灰色长袍和那个折扇。是他！他来了。

了了急忙迎上去，见了面，却又慌乱起来竟忘了如何行礼。愣了一下，弯腰微微蹲下：“何大人。”体态很是僵硬，向用两张木板夹起来的一样。

“不必多礼，以后见到我不用行礼。”何立淡淡地说了一句，转头看了看身后的人。马上，手下就办了个东西进来：“姑娘，这是大人叫小的安装的蚊帐，夏日蚊虫多，姑娘可以睡得安稳些。”那下人还想套近乎，被何立一声咳嗽吓走了。

所有人都去帮忙和凑热闹了，一下子院子里就剩下了了和何立两个人。

“你……这周身上下太素了一些。为什么？钱不够？”

“不是，大人的钱是够的，但是这些钱都是大人给的，我不能乱花。况且父亲现在还没有找到，无心打扮。”了了低着头说完这些话，不敢抬头。

突然，何立放软了语气，似乎少了一些刚才的严肃：“你父亲……已经不在了。”

什么？父亲不在了？了了预料到父亲的下落总会知道，也做好了一些坏的打算，但这最坏的，她一直不敢想，也尽量不让自己去想。可现在……晴天霹雳一般。瞬间，天旋地转的感觉袭来，腿一软瘫坐下去，脑袋里混沌不堪，心头就像被人塞了一团棉花一样，呼不出气也喘不进来。坐在地上，抬头看着围过来的人，这些人把天空围成了一个圆形。父亲走了，她现在却没什么感觉，心里面麻麻的，甚至是呆滞，没有喊叫，没有眼泪，只有狂跳不止的心脏。然后，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何立早就料到了了了的反应，只是让下人照顾好她，便走了。他精于算计，最会察言观色，但是没有发现刚才说出她父亲死讯的犹豫和些许的温柔，也没发现当她陈知许晕倒时他伸出的手。

“走吧，这段时间房中的女使减半，让她好好休息。她想吃什么想要什么都不要拒绝。”

“对了，如果她想回家，也不要拒绝，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