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行】命数

三十章。

……

未曾惊动其他人，二人各牵了一匹良驹，驾马出了雪月城。

唐泽一扬马鞭：“我们此行何方？”

长月刚将壶中的水喝了一大口，闻言，望了望远处草地一眼，道：“境外。”

她还是决定先去天外天，将父母遗留的物件给取回来。

虽然不知道阿母与魔教的关系，但舅舅让她去，总归不会有危险。

唐泽眸底带笑，应了一声。

“好。”

长月将水壶放进绣月布袋里，一拉缰绳，纵马从唐泽身旁冲了过去。

姜黄绣月的束发绸带在风中翻腾，扫过少年俊俏的面庞。

唐泽一笑，仿若被阳光普照，心里暖融融的，他朗声喊到：“长月，等等我。”

他们走后，司空长风便飞身来到了停顿的空地，静了静，看向了身旁的人。

那是个穿着矜贵红袍的男子，衣诀飘飘，尽管只是站着，也能看得出他的姿态，优雅从容。

“为何要让长月去哪里？”司空长风不解。

风吹竹响，愈来愈静，白玉若琉璃的面具被紫色衣袍映得有些微暗，他道：“有些事情，总是要去解决的，有些人，也总是要去遇见的。”

司空长风摇摇头，睨了对方一眼，“你和义姐的打算，我大概能猜到一点，可是月月什么都不知晓，你们这样擅作主张，会不会适得其反，让命数变得不可控？”

红衣男子将面具摘下，露出一张温润到了有些过分的容颜，比之清风，有过而无不及，较之长月，多添些许硬朗。

他看向长月离去的方向，眼中似有泪光，带着心疼，道：“月宝的命格不改，她活不过二十岁，我和阿沐之所以铤而走险，假死消失于人后，只是想为了月宝试一试。”

他又看向司空长风，“而且，我和阿沐所做的，不是已经改变了一些原有的命格之事。”

“是雷无桀这个变数，还是远离了萧瑟，可你别忘了，赵玉真和寒衣的必死之劫，月月帮他们挡了。”

改变命数，微乎其微。

司空长风叹气：“殷玄鹤，你们这一家都是个不计后果的，逆天改命，是要付出代价的。”

殷玄鹤抿唇不语，良久，才淡淡的重复一句：“我和阿沐只有月宝这一个女儿，无论何种下场加身，我们也总要为了她试试。”

长月此世的命格，解不了，破不了，挡不了。

他们知道，却还是做着无用功，想为女儿试试。

司空长风的叹息散在浮沉金光里， 殷玄鹤看着长月离去的方向，也很久很久，不舍移开。

……

天外天。

小亭中，无心手执著着画笔，正在石桌所放的画卷上仔细的描绘着什么。

过了一会，像是完成了，弯起了嘴角，脸上还带着小孩子般的愉悦。

莫棋宣走到他身旁。

静默了一会。

无心不解看他，“莫叔叔，是有什么事吗？”

莫棋宣低着头，瞥见石桌上的画像，眼眸颤了颤，开口：“那姑娘有新的消息传来。”

“哦，”无心执著茶盏，“什么消息？”

莫棋宣抬起头，从衣襟拿出一封信件，递给了无心，“听说，那姑娘离开了雪月城。”

无心把信封打开，将纸展开，看了片刻，眼底突兀地升起了一抹隐晦的喜悦。

他悠悠道：“莫叔叔可有看过这封信件。”

对方摇摇头，“未曾，您说过，关于那姑娘的消息，第一时间要传到您手中。”

无心抿了口茶，手指拂过画像，一寸寸，含着压抑的笑意，道：“这画像上的人。”

“我马上就要见到了。”

莫棋宣看过去，那是一副雪月图，但上面却添了一位披着狐裘的少女，他认得出，五分似她的眉眼。

是安静睡着的长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