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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获药材

红楼之林黛玉重生种田

小小年龄的她,不知道何为是势利,她只会觉得,舅妈不喜欢她们,是因为她们有错。

原主太善良了,才会什么错都往自己身上揽。

林黛玉冷眼盯着对面的舅妈,这次外婆来,他们跟着来,明面上是想来喝杯喜酒,背地里,指不定打的什么主意。

“黛玉,愣着干什么,快叫人。”

林黛玉早已飞到九霄云外的意识,被冯氏的话一下子拽回这个房间。

她收起淡漠的神情,露出她这个年龄该有的天真烂漫:“外婆好,舅舅舅妈好。”

彼时的舅妈正抬着眼,左顾右盼地看屋里的陈设,听见唤她,立刻换上标准式的假笑:“这是林黛玉吧,出落的越发好看了。”

“谢谢舅妈。”

林黛玉嘴上应着,心里翻出无数个白眼。

好看?

真是睁着眼说瞎话。

她这半边脸的胎记,虽说比先前是淡了些,但也到不了好看的地步吧。

冯氏欣喜外婆的到来,拽着手,好半天都不松开:“娘,既然来了,就多留几日罢。”

娘俩许久未见,一顿伤情。

等情绪稳定些,舅舅说了些他们小时的趣事,才将气氛重新活跃起来。

亲戚间的家常伦理,林黛玉本就不感兴趣,听林玉说院子有好东西,便跟着出来。

院子里,正对着门口的是一个木制高架床,旁边的林虎还正猫着腰,用工具一点一点地刨木。

冯氏和娘家人在屋里叙旧,他在里头待着,只会让大家不自在。

于是,适才露完面,早早地跑出来,到院子给女儿做床。

这不,急赶慢赶,现在几乎就完工了。

“爹,这是给我做的?”

林虎擦掉额间的汗,憨憨地笑了两声:“别嫌弃爹手艺差,新婚得有个新床。”

“不嫌弃,不嫌弃,黛玉喜欢。”

林黛玉摩拏着竹子做的床身,也不知道父亲如何打磨的,竟找不出一点毛刺。

“就是新房,爹一时半会地,没法给你备一个。”

“不碍事的。”

看着眼前的木床,林黛玉忽然想起救贾宝玉回来的那个木屋。

“爹!我有个地方,可以当做女儿的新房。”

是了,她和阿桁搬出来,家里自然就有外婆住的地方了。

即便以后他们离开,一家人也不用挤在一起。

说干就干,林黛玉顾不上多余解释,拉着父亲便上了山。

山上的路况本就复杂,又加上那日是个阴雨天,林黛玉只能依靠着模糊的记忆寻找木屋。

好在晴天视野开阔,不然,真不知道她和父亲得找多久才寻到。

木屋比林黛玉想象中的还要破败,幸亏房顶保存完好,等清理完屋里横生的杂草,成堆的蜘蛛网,再放置些日常用品,也能住人。

收拾的差不多,看着时间还早,林黛玉安排父亲回家休息,自己则趁着牛车去了县里。

上次,阿桁家仆带的床褥,茶碗正好能用上,她再想买些锅碗瓢盆,留在新房,往后方便开火做饭。

去了县城,林黛玉直扑杂货铺。

刚开始,买些零零碎碎的小东西倒也行,越往后,被褥,枕头,布料,东西越来越多,只靠她一人根本就拿不下。

林黛玉蹲在大包小包的货品山里发了愁。

真是的,要是能从天而降个快递就好了。

正在他愁眉苦脸之际,只听“簌-一”的一声。

再睁眼,她人已经在意想空间里了。

“主人,你好久都没来了。”九儿咬着小嘴,一脸委屈地望着她。

林黛玉忙从地上站起,抬起手上的红绳:“怎么进来的?我没念咒啊?”

“主人,您怎么比九儿还善忘?只要有需求,空间就能自动把您给吸进来啦。”

对对,好像是这样,看来,她与空间的磨合度还

是不太够。

“对了!"林黛玉猛地拍手击掌:“我东西还在外头To”

“意念,主人,用你的意念。”九儿在一旁提醒。

这让她想起摘石榴的场景,林黛玉深深吸了一口气。

平复完心情,脑中浮现着外面那一堆包裹,嘴上小声重复地念着:"包裹进来,包裹进来。”

就像变戏法一样,那纸包的包裹,一个一个地出现在空间的地上。

不过,她的功力还是不怎么到家,等她出来空间,外面还剩了床被褥和几盒碗筷瓷器。

“林姑娘!”

刚想重新进趟空间林黛玉,却被身后的声音叫住。

她转过身,几步之外,扎着高耸马尾发髻的男人,不正是贾玲的弟弟?

“你是……苏械?”

“姑娘好记性。”苏械展颜,大大的笑容如初春的暖阳。

他低头看看地上打包好的新被褥:“姑娘,这是遇到些麻烦了?”

“也不......”

也不是。

他要是不出现,林黛玉就能把东西全部装进空间,这会说不定在回家的路上了。

林黛玉话才说了一半,苏械已经上前,满脸笑呵呵的:“我可以帮你呀!”

说完,他往前摆下手掌,给身后的人做了个出来的手势,几个大汉转瞬间,将东西三下五除二地搬了个干净。

林黛玉发愣,好……吧,还真谢谢您卩勒。

看到马车后的大红箱子,林黛玉想起,今日是双方家长见面的吉日。

不过,苏械怎么回事,打上车就盯着她不放,莫非,这亲事,他起疑了?

林黛玉心虚地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

密闭的空间逐渐陷入尴尬的沉默。

这样不是办法,她清了清嗓子,打算打破这种沉寂。

“苏公子,你和阿桁是亲兄弟吗,怎的他姓贾,你却姓苏?”

“啊?”

苏械如梦初醒:“哦,我们是亲兄弟,不过,他是父亲的姓,我随了母亲的姓。”

方才,他端详着林黛玉的眼睛和侧颜入了神,上次没看仔细,这次细细打量,倒真与那人有六七分相似。

不过,等等......

“你叫他阿桁?”

苏械惊愕程度不亚于知道贾宝玉要和农妇成亲。

看着对方错愕的神情,林黛玉抿了抿嘴唇:“额.....抱歉哈,贾公子说这样叫不生分,我也是叫习惯了。

叫......叫习惯?

苏械嘴角勾出一抹笑,扬了扬手:“无妨无妨。”

桁是贾宝玉的字,这世上,能这般亲密地直呼他的字,怕也只有靖阳公主,他的娘亲一人了。

这贾宝玉,平日里不苟言笑,宛如木头石块般,不曾想,虏获姑娘的心思,倒是有一套。

马车走起来,确实比牛车快,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一行人便到了家门口。

屋里的人听见响动,纷纷出来。

眼看着苏械指挥着人,把红箱子往屋里抬。

舅妈站在门口,眼睛盯着箱子,一件一件的数,数到最后,竟有十一箱。

来之前就听说,林家丑女嫁了个有钱的富绅,要不是消息准确,她才不会费力巴拉地跟着老太婆来这受罪。

眼下,若是和那个丑女打好关系,以后还愁没有好日子过。

她喜上眉梢,不由得走上前,满脸堆笑:“林黛玉你可真是好福气,能嫁给这么有本事的夫君。”

林黛玉早就看透她的嘴脸,现在看到她这副样子,只觉得心中作呕。

可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她弯起眼睛,“舅妈说笑了。”

之后便是舅妈各种违心的商业吹捧。

好在林虎那边很快安置完毕,林黛玉才得以解脱。

大家人到齐后,便围坐在圆桌,开始今日的定亲宴。

宴席最开始,林虎率先开口:“今日大家聚在一起,是要商议这俩孩子的婚事,我作为林黛玉的父亲,先说上几句。”

“我们家世代务农,门里头也是没有从商的。不过,既然俩孩子互相愿意,我们当父母的也不好说什么,只是不知道贾家公子有无想法。”

这自然是说给贾宝玉与苏械听的。

苏械对着林虎摆出恭敬的笑容:“这件事虽然有些仓促,但晚辈认为,只要长兄和长嫂能够恩爱百年,相守一生,那么别的事情都不是问题。”

接着,屋里一阵沉默。

贾宝玉轻咳了两声,目光朝地上的木箱使了使。

苏械很快会意,朝身后招手,仆人进来两个,“啪啪啪”地将十一个木箱一一打开。

这......

箱......铜板?

虽然看不真切,但依稀能看出箱子里装的,确实是冒尖的铜板,这会子,贾宝玉的脸都要绿了。

反观苏械,倒是一脸的得意:“伯父伯母,这是我们家的一些心意。家父留给我们兄弟俩的家底不多,但嫂嫂嫁过来,保证受不了委屈。”

说完还不忘对着贾宝玉挑眉炫耀,这是你要的,既不铺张,又极体面的。

贾宝玉无力地闭上眼,有口难言。

坐在桌子另一边的舅妈,冷呵一声,适才的谄媚讨好全然不见:“哟,还真是大手笔啊,难为你们派这么多人来送礼,这么多铜钱,应该有个五十两吧。

一股子阴阳怪气的酸涩语气。

“还什么富家子弟,真是秃毛狗插鸡毛撞子,在这充大尾巴狼。"舅妈撇撇嘴,小声地嘟嚷。

舅舅拿肩膀撞了撞她,这才噤声。

声音虽小,林黛玉却听的真切,刚想提些别的,替贾家找回些面子,却听见身旁的贾宝玉开了口。

“家弟年龄尚小,有什么不妥之处,还望各位长辈多担待。我与黛玉姑娘两情相悦,总谈些银钱聘金,难免俗气。晚辈这里有些地契,待我们成亲之后,都可以过户给黛玉。伯父放心,晚辈虽有眼疾,但也会竭尽所能,对她好的。”

一字一句,贾宝玉说的不疾不徐,礼数周全,任人挑不出一点毛病。

舅妈丁氏这才看到,林家那个未来的女婿原来是个瞎的。

“空头白许啊?以后的事谁知道啊?"丁氏撇撇嘴,语气都变得不客气起来。

听到这,苏械再傻也明白了,他这次的“分寸"好像有些过了。

彼时的贾宝玉淡然地从怀中掏出一枚通体黑亮的玉佩。

玉佩上头镌着团团云腾,尾巴上还坠着黑色的丝线流苏,成色极好。

他云淡风轻地笑着:“舅娘说的在理,晚辈有枚玉佩,可当做是我与黛玉的定亲信物。”

苏械咂舌,那玉佩是靖阳公主给的玉佩。

完了,他这次真的玩砸了,逼得贾宝玉把传家宝都拿出来了。

丁氏到底是农村的,眼皮子浅,哪里知道玉佩的贵重。

嘴巴扁了扁,没再说什么,心里倒是一直嘀咕着自己这一趟来的十分不值。

不过,除了她,别的家人都是満心祝福的。

“快点吃饭吧,菜都凉了。"她笑盈盈地张罗大家动筷,算是给这出闹剧画上句号。

苏械临走前,特意将贾宝玉拉到个没人的地方。

“王爷,今日之事是我思虑不周了。”

贾宝玉无声地望着他好久才慢慢开口,说话的腔调明明是清淡如常,在苏械听来,却脊背发凉:“自己回去领二十个板子罢。”

“不是吧!"

苏械哀嚎,好歹是一起长大的哥们,这也太重了。

“太子那边动静如何?”贾宝玉不理会他,面容一秒变回正经。

苏械也不敢和他打哈哈,收回嬉笑的表情,严肃道:“王爷不在的这段日子,公主一直对外宣称,你在府中养病。探子来报,太子已经好几次派人去景王府看望,都被公主婉拒。”

苏械顿了一顿,看到贾宝玉的脸色还算缓和,接着说:“公主差人问我,你何时回去,我只回她是偶感风寒,在此养病。可这都将近半月有余,我说王爷,咱们还算回去罢,你不会真要在这待着成亲生子?

贾宝玉一个冷厉的眼刀过去,苏械立马紧闭上嘴,求生欲极强。

“你先回去,稳住母妃。"贾宝玉微微皱下眉头:“本王姑且还需些时日。”

“让我回去?”

“有问题?”

“没没问题。"苏械悻悻都笑着,他不想回去,好不容易出趟京城,他还没玩够了。

“那好,明日便启程。”

“明.•••••明日?”苏械哭丧着脸,转念一想,脸上重新浮上笑意:“那二十个板子?”

贾宝玉瞥了他一眼,背过手转身往屋里走:“天色晚,抓紧下山罢,明日早起便启程。”

板子,这是要免了?

苏械喜形于色:“得卩勒,我现在就走。"

家里最大的卧房里安置着两张床。

林黛玉和妹妹睡在一起,弟弟和贾宝玉睡在一起。

父亲做的新床不大,她与妹妹躺着也只留了一点空隙。

若是和贾宝玉躺在一起,那岂不是很挤。

她真是疯了,木屋里还有个小床了,她又不是非要与那人睡在一起。

心烦意乱之间,林黛玉又翻了个身。

“黛玉,睡不着?”

寂静的夜里猛地传来贾宝玉的声音,林黛玉心头一紧,怕得差点叫出声来。

对,她害怕。

脑中的男人突然在现实中唤她,她像是被人拆穿心思一般,心虚的害怕。

林黛玉废了好大力气,才保持声音的淡定平稳:“昂,你也没睡啊。”

时间一点一滴得流逝,林黛玉紧了紧身上的被子,朝空气中哈了一口热气:“夜里真冷啊!”

“我们成亲后,我便把那些地契转你名下。"贾宝玉没有搭茬,转口叙述着自己的事。

林黛玉低着声音说道:“不必了,左右不过是一个月,不用这么认真。”

“倘若

贾宝玉漆黑的眸子在夜中泛着柔光:“贾桁不想只有一月呢?”

林黛玉有些恍惚,这是什么意思?

想和她做长久的夫妻?

不过,也就一会,很快,她打消了这种荒谬的想法:“月余足够了,阿玲,你眼伤就该好了。”

“嗯。”贾宝玉也是奇怪,自己怎会平白说出适才的话。

而且,听完林黛玉的回答,他的心更是莫名地,像是缺了块什么,空落落的。

“那我走后,黛玉你的名声?”

"那没事,"林黛玉侧过脸望向隔壁床榻,眼角还晕着笑意。

"反正我也不想成亲,到时候,我就随便扯个谎,说你人没了,丑女寡妇,就没人打我主意啦!”

林黛玉小算盘打的心満意足,可越说越心酸,丑女寡妇,人设怎么被她搞得越来越惨。

“我......人没了?”

贾宝玉嘴角无语地抽了抽,在他见过的女子当中,当人面把死字说的这么轻松的也只有她了。

为了不能嫁人,不惜把自己变成寡妇,她也是独—份。

“哈!不对哈,这事不该当着你面说。”林黛玉尴尬地呵笑两声,算是为自己失言赔礼道歉。

倒不如不说。

定亲之后,大家伙分工明确,忙活的如火如荼,可那个舅妈,忙没怎么帮,人倒是没少闹腾。

“这哪是人呆的地方,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林黛玉假装无意听到两人的对话,顶着一张茫然的脸出现:“舅妈这是怎么了?”

舅舅忙笑着出来打圆场:“没事,黛玉,你舅妈瞎说呢?”

丁氏抱起手臂,斜着眼睛瞪了舅舅一眼,别过脸,不言语。

林黛玉见状,对着舅舅扬起嘴角:“舅妈想回家,便让她回去罢。”

丁氏听见这话,起了反应,冒着精光的三角眼,转脸望向林黛玉。

她这次愿意来,本意是想打些林家的秋风,可谁知,却碰上了充当富家少爷的大尾巴狼。

如今,白白地给林家的亲事忙前忙后,心里自然不服帖,只好找些由头和舅舅闹上一闹,出出肚子里的窝囊气。

“黛丫头你这话说的倒是轻巧,现在你家里里外外都需要人,让我回家,你做得了这个主吗?”

这话中有话啊,林黛玉挑起眉梢,心中不禁冷哼,原来是在这等着她了。

“没事啊,"

林黛玉露出无邪的笑:“这是我的亲事,我说了算的,舅妈你尽管回家。”

下一秒,笑容凝固在脸上,冷厉的眼神如刀般射向丁氏:“这里有你没你都一样。不祝福我的,我们家也不欢迎。”

“你......”

丁氏气得浑身发抖;“你这丫头,怎么和长辈说话的!”

“我怎么了?”

林黛玉重新恢复人畜无害的表情,轻笑:“我还不是为舅妈你好,让你回家好好歇着嘛。我们家吃穿住都不如舅妈家,哪能留住金贵的您在这受罪呐!”

句句不带脏字,字字杀人诛心。

“你看看!”

丁氏拉起舅舅的胳膊,胸脯子因为气愤而剧烈起伏:“你看看你的好外甥女,我大老远的跑来给她忙活,却反过来被她揶揄。”

说着说着,竟挤出几滴眼泪来。

林黛玉边说着边上前逼近丁氏,目光极寒:“大老远跑来帮我的忙?那舅妈,我还得谢谢你了?"

话锋一转:“可是-一谢你什么?谢你在众目睽睽之下,嫌弃我夫君下的聘金不足五十两?谢你吃着我娘做的饭,还在背后说是猪都不吃?谢你住我家里,什么事都不敢,嘴上还埋怨这不是人呆的地方?”

林黛玉说的都是实情,舅舅自知理亏,立在一旁,张了几次嘴,半天没出声。

丁氏被说的面红耳赤,最后恼羞成怒,咬牙切齿道:“臭丫头,你个捡来的野种,在我面前横什么横"

捡来的?

林黛玉脑中如被击中一记闷雷:“你说什么?”

“丁燕琴!把你的嘴闭上!”舅舅再也忍不住,低声咆哮。

如果说刚才是毛毛细雨,这会便是闪电雷鸣。

“我说错了吗?你冲我吼什么!”丁氏也不甘示弱。

两人闹出的动静不小,家里其他人都闻讯赶来。

“怎么了这是?"冯氏揽过发愣呆住的林黛玉,细声询问。

外婆冷着张脸,望向舅舅舅妈:“你们说!"

丁氏像是遇到救星,眼泪扑梭梭地往下掉:“黛丫头嫌我在这帮不上忙,让我回去呢!”

冯氏听着话,脸色白了一半,她不想让自己娘亲夹在中间为难,忙拉着林黛玉问:“黛玉,你真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了?”

林黛玉撇过眼,真切地看到丁氏正抿着嘴偷笑:“我没说,娘,你可以问舅舅。”

冯氏将询问的眼神转向舅舅,舅舅望着刷刷看向自己的眼睛,只重重地叹了口气,硬是一个字都没说。

外婆看在眼里,心里明白个七七八八,碍于在亲家家里不好戳破,只好出来打圆场:“都是一家人,难免说错话,都各退一步。”

转头又看向丁氏:“我看你人在这,心里也是挂念家里,不如今天收拾东西,回去罢。”

有依有据,也算是给丁氏一个极好的台阶下了。

“回去倒是能回去,只是这路上的盘缠......”

丁氏顺驴下坡,说到后面,声音几乎小不能闻,最后还不忘斜了眼睛偷瞄着外婆。

林黛玉从装黄金的荷包里,摸出一块最小的,举到丁氏面前:“盘缠我给你,现在就离开我家。”

丁氏脸上立马有了光彩,眼睛牢牢地盯住那小块黄金,露出贪婪的光:“黄.•••..黄金?”

听到是给她的,连忙接过放在嘴里咬,嘴里不住地嘟嚷:"是真的,是真的。”

“快走!”林黛玉一刻都不想看到她那张小人的脸。

丁氏脸上泪痕未干,讨好的笑已经堆上:“黛玉,你这么说就太见外了。舅妈刚才说话也没过脑子,你别恼。”

说话间,双手握上林黛玉的右手,一副亲昵的模样。

林黛玉面无表情地甩开她的手,转手指向大门口,语气冷然:

“门口在那,收拾完东西,赶!紧!走!”

丁氏砸吧着嘴,被忍的无言以对。

抬眼向舅舅求助,舅舅更是背过脸。

当下的她无趣极了,只好宜拉下脑袋,灰溜溜地跑去收拾包裹。

九月二十八,是个万事皆宜的好日子,林黛玉的婚期就定在这一天。

冯氏早早地便通知了村里走动比较频繁的人家,邀请他们来参加成亲典礼。

舅舅本来是想着陪舅妈一起回去,但又放心不下外婆,将人送走之后,又折回了林家。

加上孙大力家的也来帮忙,故而,准备事宜虽杂,倒也是能忙得过来。

不仅如此,这几日,家里的红布也是采购了不少,门上,窗上,梁上,几乎能挂东西的地方都被外婆和奶奶悬上了红布。

一时间,昔日破败的小家,在红布的点缀下,变得越发生气。

婚前,林黛玉也没少忙活,她忙着装点山上的新房。

上次在县里买的东西,她只堆在小屋里,还没来得及收拾,现在家里的人都各忙各的,没人顾上她,她便带上弟弟妹妹去山上打扫归置。

屋里灰尘很多,而且味道还很大,臭臭的,就像阴雨天洗完被阴干的衣服味,一股子霉菌的臭味。

林黛玉嘱咐两个孩子围上带来的白布巾,又去小屋后的小溪那打些水回来,洒在屋里之后,才开始清扫。

抹布带着清水将屋里大致过一遍后,小屋才有些像人住的房子。

“姐!你快过来看看,这是啥啊!"林乔的声音从对面厨房传来。

正在扛着被褥,喜滋滋地欣赏自己劳动成果的林黛玉,听到林乔这么喊,以为孩子遇见什么东西,一把将东西擂在床上,大跨步朝厨房走来。

适才,林乔和林玉两人在厨房擦柜子,打开下面的柜子的时候,竟发现了里面塞着三个麻袋。

俩孩子不敢去看,只好把姐姐叫过来。

林黛玉看着麻袋的大小和形状,猜想是房子原来主人吃剩下的粮食。

只是,这屋子都不知道荒废多久了。

就算是粮食,也应该腐败呕烂,不能用了吧。

可即便是腐败发臭的粮食,也得拿出去啊。

林黛玉和弟弟妹妹对视一眼,皱起鼻子,伸手扒拉麻袋口。

袋子被打开,一根根枯黄色的根茎须冒出头。

不是粮食。

林黛玉的胆子更大些,直接将麻袋拖出来,接着打开。

接着外头的太阳光,仔细一瞧,麻袋里正静静地躺着几个略显干瘪,却块头不小的人参。

往下扒拉,还有两个黑義髏的伞状灵芝。

这不是捡到宝了!

林黛玉连忙打开另外两个麻袋,分别装着不认识的药材。

看来,以前住在这的还是个大夫。

“阿姐,这些都是树根吗?”林乔忽闪着大眼睛,好奇地问。

“这些人参灵芝,可都是好东西,能救命的。"林黛玉跟他解释道:“你们来今天发现宝贝了,回头姐把东西卖了,给你俩买烤鸡吃。”

虽然听不懂阿姐说的什么人参灵芝,但他听明白了烤鸡。

拍着小手,乐呵呵的在原地直蹦:“好哦好哦。”

收拾完,三姐弟坐在门口,啃着娘亲给烙的饼子,嘻嘻哈哈地有说有笑。

“姐,这以后就是你的家了吗?”林乔嘟着小嘴,突然有些难过。

坐在中间的林黛玉,轻轻摸着他的头发:“以后,我会经常回去看爹娘和你们的,乔儿也可以常常来这里找姐姐玩啊。”

林乔撇了撇嘴巴,轻轻地哼出声:“小柏哥说,阿姐有了相公,就不会对我好了。”

说着,默默地低下脑袋,小嘴撅得老高。

林黛玉:"”

孙大力的儿子也不过比林乔大了几岁,懂得倒是不少。

“净瞎说!"林玉出声替林黛玉说话,“他骗你的,他又没有姐姐。”

林乔圆溜溜的大眼闪出惊喜的光彩,对着林黛玉,等待确认:“真的吗?阿姐!”

瞧着弟弟可爱模样,林黛玉忍不住捏着他的小脸,笑出声来:“真的,比珍珠还真。”

"不对!”林乔认真地纠正:“阿姐说的不对,珍珠的珍是珍宝的珍,不是真假的真。”

这一说可把林黛玉稀奇坏了。

“你怎么知道?”

“姐夫教我的啊!”

林黛玉半天才反应过来,林乔口中的姐夫是贾宝玉。

“他教你的?”

“嗯嗯!”

旁边的林玉激动地跑到林乔这边,也跟着点头应声道:“阿姐,姐夫也教我了。姐夫好有学问的,什么字都认得。”

接着,两人眉飞色舞地开始讲起,如何发现贾宝玉的笔墨纸砚,如何缠着他教他们识字。

难怪最近两人都消停不少,原来是去学习了。

不过,林黛玉轻轻拧起眉头,贾宝玉看不见的,教人认字,难度会不会大了些:“阿……,你们姐夫是怎么教你们的?”

桁字差点说出口,她对姐夫这个称谓还不是很习惯。

“就在他手上写啊,然后姐夫就知道了!很厉害的!”林乔顶着一双崇拜的眼神,自豪地回答。

林黛玉望着弟妹纯净皎洁的眸子,心中微动,前世,她见过的孩子大都厌学,痴迷游戏短视频,少见像他们这样求知欲强的。

等亲事忙过去,她一定给弟弟妹妹找个学堂上上。

姐弟三个从识字聊到学堂,又从学堂聊回烤鸡,欢声笑语的声音响彻山谷。

而村子另一边,王芹家里,这会正燃着战火。

“不去!我不去!娘,你看林家那个丑八怪把我欺负成什么样了,你还要去给她随份子礼钱。”

王芹脖子上爆着青筋,扯着嗓子喊。

她早上出门不在家,林黛玉那个好事的娘到她家,邀请她们家去参加什么狗屁成亲典礼。

她不要去!

想到林黛玉先于自己嫁人,又是个有些家底的商贾,她就更加气不打一处来。

“这由不得你!”王山横眉怒道:“你平日里惹事还不够?村里这些乡亲都快被你得罪光了。”

说着,余光还不忘瞄着坐在一旁的姚氏。

都是他婆娘那个村长表弟,他半辈子笼络的关系,这几年都快被那个所谓的村长给霍霍光了。

姚氏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听到王山意有所指,立马跳出来:“怎么?林家那个就是丑人多作怪,我没觉得小芹做错了。上次,她们偷咱家钱,我还没拉她去见官了!”

“见官?”王山提起偷钱这事,更是羞的脸上起燥。

姚氏听信别人说的,不分青红皂白地上门说人家偷钱,可拿钱明明好好放在自家的钱匣子里了。

这事,姚氏也是知道的,如今却舔着脸,还嚷嚷着想拉人去见官。

不由得,他胸中怒火更旺。

姚氏下撇着嘴,越说越得意,“那事就当便宜他们了。孩他爹,我们不去,你也不许去,就晾着她们。

“啪一”

忽的一声巨响,母女两个吓得抱在一起,嗷嗷直叫唤。

再睁眼,王山怒不可遏地瞪着她俩,地上洒落着正是他刚刚砸在地上的碗盏碎片。

“你们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母女俩很少见王山这样,姚氏将王芹埋在怀里,识相地点着头:“去,我去还不行。”

躲在母亲怀里的王芹,却默默地咬牙切齿。

爹爹从未这样对待她和娘亲这样,都是林黛玉的错,她一定要让那个丑八怪好看!

王芹家里的这些事,林黛玉自然是不知道的。

她一心只想着,尽快结束这如走过场般的婚礼。

成亲这日。

林虎是出了名的老实厚道,再加上孙大力家的对林黛玉大肆褒扬,这次婚宴,村里大半的人都过来捧场。

小小的院子被挤得満満当当。

房门外头人声鼎沸,孩子的嬉笑打闹声此起彼伏,就连隔壁家的狗也来凑热闹,汪汪叫个不停。

林黛玉蒙着红盖头坐在房间里都快一上午了。

她严重怀疑,成亲这档子时是酒鬼们给自己喝酒找的由头。

外面的人只顾着他们自己的热闹,除了早起把她拉起来,收拾妆发,行完夫妻之礼,她便这样枯坐着,连口吃的都没得。

再坐下去,她都要成石头了。

不知过了多久,林黛玉都快等的睡着了,房门被打开。

林黛玉一个激灵,来了精神。

这次,进来的人不少。

不过,大家好像都在站在门口,只有两双黑色的靴子慢慢走向她。

“黛玉,我们回家。"醇厚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是贾宝玉,那另外一个是谁?

林黛玉正在思索,贾桁的手已经抄到她的腋下,作势要将她公主抱起。

他的眼眸还有些模糊,将人抱起往外走时,脚步微微踉跄了一下。

一旁的吴围,连忙上前搀扶:“少爷,小心。要不,我来吧!”

贾宝玉肃杀的眼刀立刻送了过去。

吴围虽说有八尺有余,但站在贾宝玉的跟前,还矮了半头,加上对方逼视的目光,额间微微渗出薄汗。

这是王爷的亲事,他来什么?他来砸场子吗?

咽了咽口水,忙改口道:“我来给您引路吧。”

林黛玉的肚子再一次响起抗议。

白天在娘家坐着,回到新房里,居然还要她等着。

走之前,冯氏千叮咛万嘱咐,万万不要自己掀开红盖头,否则会克死小舅子。

可对于这些,林黛玉虽然不信,却也是心中敬畏。

纵然饿的不行,也规规矩矩地坐在床上,等着贾宝玉过来把盖头给掀开。

外头的嘈杂声渐渐弱下去,临窗坐着,外面的风刮的树枝哗哗作响。

屋内的烛光比刚才暗了些,想必是喜蜡也燃的累,快不行了。

“咚,咚,咚。”

是贾宝玉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

林黛玉心中没由来地紧张起来,她做了个长长的深呼吸。

盖了她一天的红布终于从头上拿开。

林黛玉只觉得眼睛猛地见光,有些刺眼,伸手去揉。

等睁开眼,方才还站着的贾宝玉已经坐在了她身边。

她慌乱地看他一眼,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阿桁,你睡这张床上罢,我去睡另一张。”

贾宝玉眸子微眯,嘴角微微扬起:“黛玉,你怕我?”

“哪有的事,天色不早了,我去铺床。”

怕?可笑。

没了视力的男人,还不如丢了爪子的老虎,即便是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她也不怕。

只是......

林黛玉右手抚上左侧胸口,这莫名狂跳的心脏是怎么回事?

她轻轻甩甩头,让脑袋清醒些,站起身准备去铺自己的床。

“唔——”

从脚掌传来如电流般的麻意,让林黛玉忍不住喊出声,接着,双腿完全没有知觉,上半身堪堪地就朝地上甩去。

预想的疼痛没有出现,林黛玉睁开紧闭的双眼,正对上贾宝玉棱角的下颌,熟悉的酒气夹杂着木檀香直冲她的鼻翼。

“砰砰砰!”

她那不争气的心脏比刚才跳得还猛。

“咳咳……”

林黛玉轻咳几声,缓慢起身,尴尬的解释着:“脚......脚麻了。”

“咕噜噜一一”

肚子的又一次抗议,将尴尬的气氛推演到最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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