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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医师将军

林唁安饶有兴趣的看着钰淮溪,让他继续说,钰淮溪凝望着他,一时间就不想说了,顿了一下说:“钟前辈一直在自言自语,我怀疑他隐藏了什么事,平日不会露出马脚,方才发病正好被我瞧见,将军与查吗?”

“查为何不查。”林唁安坦然笑道:“我时常不在二营,有些事是管不来的,医师如此聪慧便替我管着这二营吧。”

“将军太抬举我了,军中药材已经用尽,将军要与皇上呈报在批许多下来才行。”钰淮溪看着林唁安的脸说。

林唁安准备放下棋标的手顿住了,想起了事,柔然屡次进犯,国库被耗的将近空虚,皇上霄齐虽坚持上朝听政,但政权不在他手中,在太皇妃手中,太皇妃乃是霄齐的姨母,与霄齐的母后凉氏一起进宫,同被前任皇帝看中收入宫中,之后双双产一子。

太皇妃却好景不长,孩子一岁时便夭折了,先皇将霄齐立为太子,凉氏被封皇后,先皇为安慰太皇妃便将她封为皇妃,太皇妃心有不甘,便开始时常笼络朝中的大臣们,与众侍卫一起谋害先皇,先皇后也因伤心过度跟着先皇去了,那时霄齐才十岁,被太皇妃推上了皇位,因为登基时年幼,在朝中并未威严和人脉。

太皇妃打着怕他年幼无知不知朝政,治理不好国家的名号,帮他掌管朝政,事到如今霄齐依旧是个傀儡,无权无势。

而柔然北部最近屡屡进犯,江汴的军队也急需药材,所以霄齐没有考虑周全,将所有药材批给北道了。

林唁安对朝中的事很是了解,有些惆怅道:“没了,朝中的药都给了北道,现在拿不出那么多。”

钰淮溪没什么表情,只是垂下眼眸道:“那就没办法了,现在我们也继续药材……没有了……不好办。”

若是没有足够的药给伤兵治伤,哪怕解了毒光裸露没处理的伤口,也能至人于死地,现在也处于了进退两难的地步。

林唁安打量着钰淮溪说:“医师不是大夫吗,你府上可还有存于?”

钰淮溪想到了在竹洲府中,堆着大半个府的药,醒悟过来说:“还有些。”

林唁安现在也暂时没有了法子,说:“医师可否让人送来,我会上报于皇上,等有了药便换于你。”

钰淮溪知道现在的处境,点了点头,只是不知道来不来得及,钰淮溪府上没有壮丁,只能让石眠回去拿,来往不停歇也需要七日,且还不知道明日是否会有更多的人会受伤,钰淮溪又想起钟祥,钟祥拿这么多的药材拿起做什么呢,并且这么多药材能放哪,如果还在军中,便可拿回。

钰淮溪回过神,看见林唁安依旧在看着他,有些玩味打趣,钰淮溪从容不迫说:“我一会便让石眠快马加鞭赶回竹洲,往返也需七日。”

林唁安绕开桌案,站在钰淮溪前,俯视着他,巨大的身形笼罩着他,散发出来冷冽的气息让钰淮溪有些无从适应,钰淮溪下意识退了一步,厌叽喳的叫了几声,林唁安冷冷的看了厌一眼,厌瞬间收了声,笼着小脑袋,有些胆怯又有些委屈,林唁安突然出手抓向他的斗笠,厌惊的飞向旁去,落在挂衣架头上。

钰淮溪眼神陡然变得锋锐,抓着帽沿往身侧一躲,衣服随着身形晃动飘动,“将军请自重。”钰淮溪不轻不重开口。

林唁安看向他,轻笑道:“医师不热吗?在帐中不用遮遮掩掩,你有多丑我知道。”

钰淮溪眸色沉了些,生出其他念想,拉长尾音道:“我摘了,怕是走不出这营帐,将军明日还能上阵吗。”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林唁安继续调戏道:“医师这话是愿意了。”

钰淮溪眼尾往上挑了些有些妩媚,声音也变得轻柔了些:“我自然知道自己的身份,若是将军肯动我那也是我的福气。”

林唁安听出他的话,钰淮溪肯降低身段与他玩笑那也是对他的一种邀请,只是不知道林唁安敢不敢接,林唁安大笑,他怕什么,堂堂荆南将军怎么可能不敢接一个民间大夫的盛情邀请呢。

林唁安揭去钰淮溪的斗笠,日思夜想的面庞再次出现在眼中,林唁安仔细的打量着,想记住这张脸的所有,钰淮溪眼中有些不明意义的情感,上挑的眼尾挑拨着林唁安的心绪,林唁安第一次觉得一个男人可以生得如此俊俏明丽,勾的人毫无反抗的念想。

钰淮溪对上他的视线,没有一丝畏惧,方才说将军自重的人早已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勾着他魂的钰淮溪,钰淮溪向前走了一步靠近林唁安,林唁安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无暇脸上,离不开,钰淮溪味微扬着嘴角,踮起脚双手环上林唁安的脖子,眼中满是妩媚与挑衅,似乎在说你动我啊,可以肆意玩弄我,你敢吗?

林唁安的喉结滚了滚,身下也有了反应阵阵滚烫,身体有些紧绷,林唁安神情淡然,扶着钰淮溪的腰,说:“医师这么热情?这么期待吗。”

钰淮溪不可否认,两人贴着一起,能闻见对方的气味,扰人心神,乱人思绪,钰淮溪就这么看着林唁安,薄唇微启,莹润饱满,林唁安突然推开了他,转过身去用帕子擦拭着手,偏头,冷声说:“我不喜欢这么主动的人,你走吧。”

钰淮溪愣住片刻,看着林唁安的背影,弯腰捡起斗笠戴回头上,也转身离开,厌见钰淮溪离开立刻跟上,林唁安听见钰淮离开时嗤笑一声,不知道是不是对林唁安的不为所动嘲笑还是嘲笑自己,林唁安看着自己的手,微微出神。

钰淮溪出来,默默松了口气,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有些庆幸,钰淮溪轻笑着摇了摇头,往伤兵的帐营走去,身后的两个侍卫表情复杂的相视,然后又继续望着钰淮溪的背影。

钰淮溪一进帐便看见被绑在椅子上的钟祥,嘴里还被塞了布,钰淮溪没有理会,瞥了一眼说:“放我帐中,你守着,一会我有话要问。”

石眠立刻起身,作揖应下,走到钟祥身后,不管钟祥怎么挣扎,抓住椅子直接望外拖,钟祥吃力的蹬着脚,发出“呜呜”的叫声,钰淮溪背对着他们,也有些发愣。

钰淮溪忙完时已经戌时了,安抚好伤兵的情绪后钰淮溪拭着汗走回自己帐营,石眠不敢违反钰淮溪的命令,一直在旁边守着躁动不安的钟祥,钰淮溪一进帐石眠立刻起身,恭敬的站在旁边,钰淮溪还是没有理钟祥,对石眠说:“军中药不够,需要你回竹洲拿我的药来。”

石眠似乎是早就想到,没有疑问,立刻应下,钰淮溪说:“七日,七日内赶回越快越好,不用担心我。去吧。”

石眠看了一眼钟祥,又看了一眼钰淮溪,依旧不放心,离开了帐,钰淮溪坐在钟祥前面,摘了斗笠,清俊的面庞使钟祥瞬间安静下来,不敢出声,钰淮溪倒了杯水,随手扯掉塞在钟祥嘴中的破布,开门见山说:“药在哪,朝廷批下来五车药材,少说也有五百斤,却只见一半,你拿去的药藏哪了。”

钟祥得到了喘息的机会,却又听见钰淮溪说的话立刻绷直身子,哆嗦说:“什么药……我不知道……别问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钰淮溪拿起水喝了一口,说:“最好考虑清楚在回答我,贪污军药可是重罪啊。”

钟祥本就不是个善于说谎的人,被钰淮溪吓一下便有些但心了,看着土地微微发愣,喃喃自语:“不在这……药不在这……”

“在哪。”

“被他们拿了,被他们拿了。”钟祥似乎又发病了,“药是被柔然的细作拿走的,他们拿家人来威胁我们,拿走了一半的药,我们以为他们拿了药就好了,没想到他们居然杀了其他医师,我在茅房,侥幸逃过一劫,现在没了药,没了医师,西北可能要撑不住了……”

“多虑了,细作在哪”钰淮溪又喝了一口水,“死了……我杀了他们。”钟祥笑了一下,似乎这是他做过最骄傲的事。

钰淮溪放下茶杯,俯身向前,逼问:“怎么杀的,你明明不会武。”

“医者的方法,用药。”

“什么药。”

“迷幻药……”

钰淮溪突然想向到了那个画面,钟祥躲在茅房里捂着嘴瑟瑟发抖,看着自己的同伴被残害,细作朝着茅房走来,钟祥为了自保,找到时机用迷幻药迷住他们,也杀了他们,受到惊吓神经失常。

钰淮溪看着他空洞的眼神说:“这都是假的。”

钟祥抖了一下,惊恐的看着钰淮溪,结结巴巴说:“你……爱信不信。”

钰淮溪撑着下巴,半眯着眼说:“迷幻药的奏效时间是一刻钟,那他们既然是细作必然会武,一刻钟内药了你的命,犹如探囊取物,但你却可以要了那些细作的命,要么你会武,但那是不可能的不然你也不会让石眠控制住……那就是第二种可能……”

钟祥紧张的吞了吞口水,汗水从鬓角流下,停在下巴处,钰淮溪看着他的神情变化,轻笑一声,说:“第二种可能便是,你就是那个细作,办成医师进入军营,驻扎在此,将药送望柔然,见你们的军队进攻西北,你便以为柔然定能赢得荆南军,便迫不及待对其他医师下手,就像你方才说的用迷幻药将他们迷住,因为你与他们相处久了,所以其他医师不会对你起疑,这就是你这么容易得手,我说的对吗。”

钟祥瞪大眼睛,想把钰淮溪看穿,钰淮溪淡淡的笑着,又添了一杯水,钰淮溪其实并不知道,只是乱猜了,从钟祥的话里得出一些线索,随便推断乱猜,没想到猜中了。

钰淮溪又说:“你又没想到荆南军会守得这么久,久久没有药送望柔然,便被遗忘了,或者成了废棋,没有了作用,可你还是死心塌地的继续在荆南军里藏着,希望有一天他们会想起你。”

钟祥垂下头,咬紧下嘴唇,眼眶腥红,瞪着钰淮溪说:“我在军中藏了二十多年,从未露出破绽你是如何知晓。”

“钟前辈莫不是忘了,几个时辰前您病发了,不小心说了出来,正好被我听见了。”厌停在桌子上,啄了啄木桌,钰淮溪倒了两杯水,厌小心的啄吸着,钟祥的手没有解开喝不了,钰淮溪也不打算喂他,就这么放在他前面,耐着最后的性子问:“药在哪。”

“就像你说的那样运回柔然了。”钟祥眼眸深邃看着钰淮溪说:“你很聪明,但只凭你一人是救不了整个军营的伤兵的。”

钰淮溪还没反应过来,钟祥嘴猛烈的抽搐一下,眼睛就这么看着他,嘴角有鲜血流出,滴在地上融了进去。

钟祥咬舌自尽了。

钰淮溪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自尽,可能早就想离开了,但是找不到时机,但为什么是今天,为什么在钰淮溪面前死。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

钰淮溪看着他,陷入沉思。

石眠并不放心就这么去竹洲,找到了风坼,把事情和他说了一下,并嘱咐:“要保护好主子,晚上要经常在帐营附近徘徊,时不时听一下有没有什么动静,还有主子的药也要监督他吃,不能疏忽,其他事先放一放等七日后我回来,知道吗。”

风坼如小鸡啄米一样点头,石眠揣着一万个不放心策马离去,风坼叹着气向钰淮溪帐中走去,停在帐外,提声道:“主子,我是风坼。”

“进来。”

风坼掀帘入帐,看见被绑在椅子上已经气绝了点钟祥愣了一下,又立刻回神对钰淮溪作揖,“主子……这是……”

“他自尽的,与我无关。”钰淮溪漫不经心回答:“一会你把身体处理了。”

风坼点头,钰淮溪看了旁边的椅子说:“坐吧。”

风坼坐在钰淮溪旁边。

钰淮溪修长的手放在桌面上,轻轻敲打着,发出清脆的声响,这时候林唁安应该回大营继续商讨军事了吧,钰淮溪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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