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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医师将军

石眠看着死去的人,面无表情的拖了出去,趁巡查的人不注意抗着尸体溜进了山里,石眠把那个人的尸体扔进一个山洞中,空旷的山洞,时不时有水滴落下来,发出“滴答”的声音,显得寂静,一具冰冷的尸体睁大眼睛躺在石头上,狰狞又显得诡异,让人毛骨悚然,猫头鹰也叫喊着。

石眠看了一眼,觉得不会有人发现就匆匆离开,巡查的士兵拿着火把井然有序的在周围游走,石眠背紧贴着一块石头,眼神犀利的看着他们,等他们离去又飞快的回到营帐,看着满地的鲜血,石眠又打了盆水,小心翼翼的擦拭,生怕惊扰了钰淮溪,钰淮溪其实在那人进来时已经醒了。

他看着影子一步步靠近自己,等着他掀开帘子自己就会动手,但石眠比他快一步,石眠把人拖出去时,钰淮溪愣了一会,才发现自己多虑了,又重新睡下,石眠在他什么也不用担心,石眠回来时钰淮溪又重新睡了过去,石眠清理好后,擦去鬓角的薄汗。

舒了口气,石眠重新躺回床上时已经早子时了,营里除了巡逻的士兵,其他人也基本都休息了,外面的篝火也灭了去,留下一堆黑碳,第二天早上或许他们就会发现少了一个人,却不会有人发现是石眠杀的,也不会知道那人的尸体在一个隐蔽寒冷的山洞中。

钰淮溪起来时石眠早就起了,钰淮溪洗漱好,石眠端着饭进来,还是粥。钰淮溪不紧不慢的喝着,问:“昨夜可是有人进来过。”

石眠站在一旁看他,回道:“是,我已经将他处理干净。”

“刚来就被盯上了,可有去查那人的身份?”钰淮溪询问道,石眠摇摇头说:“还没来得及,属下稍后在去查探。”

厌飞了过来,落在桌子上,钰淮溪舀了一点粥洒在桌上,厌眼睛骨碌碌的转了转,然后低头啄食起来,钰淮溪放下勺子,用手指挠了挠他的脑袋,厌没有昨天那么怕他了但是还是忍不住躲了一下。

钰淮溪听见外面隐隐传来鼓声,时而缓慢时而猛烈急促,“外面有战鼓声,这是开战了吗”钰淮溪问道:“将军应该去大营了吧。”

“什么?”石眠仔细去听才隐约听到鼓声,回道:“听外面的人说将军寅时便去了大营,是柔然突袭,将军即刻便去了。”

钰淮溪若有所思,看着碗里的粥,忽然抬头问石眠:“风坼现在在何处。”

风坼就是钰淮溪安插的眼线之一,柔然与军营的情报大多都是他传回的,此次钰淮溪贸然跟林唁安来西北边域风坼也不知道,钰淮溪现在突然想起来提了一句。

石眠思索片刻说:“属下待会便去寻他。”

厌吃完了桌上的粥,扇了扇翅膀,落在钰淮溪肩头,钰淮溪听着外面的鼓声渐渐弱了下来,林唁安应该快回来了。

但又想起了事,哪怕是回来也是去大营,很少会来二营这了吧,钰淮溪想起他人说的话,将军是偶尔才会来二营,其余时间都是在大营里与各副将议事,想到这钰淮溪竟觉得有些失落。

钰淮溪看着门帘嘱咐说:“小心着点,不要让人瞧见了。”

“是。”石眠应着,“医师!大营转来了一大批伤员!钟祥医师一人顶不住,还请您速速前往救治!”一位士兵闯了进来,跪在地上,拱手快速的报着事。

“知道了,我马上就去。”钰淮溪看着外面,喃喃道,侍卫担心着退了出去,“石眠你且去寻风坼,我去看看,不必担心。”钰淮溪怕他担心吩咐道。

石眠还是不放心,眉宇间尽是担心最后还是怀揣心思,出去了。

钰淮溪站起身,穿好衣物,带上斗笠,抚平褶皱,做回了不染一尘的民间大夫,钰淮溪白净的手灵巧的系好帽绳,提着药箱迈出了帐,厌小心飞在旁边,钰淮溪面色从容,一出帐,映入眼帘的是从门卡外,源源不断的伤兵运入营中。

瘫在担子上,一动不动任人摆布,健全的士兵抬起他们送入营中,口鼻不断有殷红的血流出,脸上脏的面目全非,衣服也有很多泥垢肮脏不堪,狼狈不堪,钟祥老医师手忙脚乱的舞着手,指挥着他们将人送进去然后心疼的跺跺脚,皱着脸跟了进去。

钰淮溪也跟着进去了,钟祥拿着棉花给一位伤员止血,汗水不断从鬓角流下,忙碌中看了钰淮溪一眼,焦急道:“手脚利索的就别闲着了!!赶紧救人!!”

钰淮溪看了一下,这个帐营的人比昨天的伤兵更多,钰淮溪走向钟祥的反方向,打开医箱拿出纱布与烈酒棉花等等,为伤兵消毒止血,上药,一系列动作从善如流,游刃有余干净利落,伤兵疼得吸气,钰淮溪摁住他的手臂不让他反抗。

焦急的脚步声在耳边徘徊,伤兵满营,原本还空着很多帐营,一瞬间变得拥挤不堪,钰淮溪与钟祥手上的动作不减,反而变得更加谨慎,手法更加细致。

飞驰而过的铁骑把泥土被溅起来,这伤兵逐渐增加,怕不是林唁安打了败仗,钰淮溪想到这手里的活变得迟疑了些,但很快便被痛苦的呻吟拉回了思绪,继续埋头办事,一滴晶莹的水珠滴入土中,融了进去,钰淮溪的后背也冒出了一层汗。

石眠也看见了源源不断的伤兵送进来,变得更加忧虑,跑了好几个帐营都没有找到风坼,石眠也变得更加不耐烦,跑了好一会有些累了,站在原地张望着微微喘气,找不到风坼……还是回去给钰淮溪打下手吧,石眠这么想着,准备离去找钰淮溪。

手臂一紧,被一股蛮力向后拽去,本能反应石眠猛的转身挥过一拳,但并没有打中什么,风坼反应也是极快的,往后仰头躲了过去,石眠看清是何人后,松了口气,任风坼将他拉到帐营后面,风坼脸上有些欣喜但更多的是疑惑不解,压着声音问:“你怎么在这!”

巡逻的士兵整齐有序的从身后过去,石眠也只能压着嗓子:“主子被林唁安带来这里当医师了,我想起了你便寻你来了。”

“主子现在在何处,你们来时一切可还正常?”风坼松开抓住石眠的手,看着他的脸问:“林唁安可知道主子是何人?”

风坼身高与石眠相同,都是一米八五,但力气却比石眠大出许多,抓得石眠有些疼,揉着手腕回答:“主子在其他帐营救人,林唁安还不知道主子的身份,但是昨夜主子被人盯上了,所以特地来寻你,想打听一下那人是谁。”

风坼听到这忍不住皱眉,“那人有什么特征,方才我也听说营中有人不见了,说不定是同一人。”

“夜黑看不清,身形有些臃肿肥胖,个不高,我拖人出去时抓见他的手像有一道疤,五寸左右,很深,就只记得这些。”石眠看着远处的石头,努力回想昨夜的情景,絮叨说。

风坼听着他的描述大概知道是谁了,风坼说:“我知道了,那人是保护伤兵的佣兵头之一,时常会去骚扰长相干净的人,不论男女都会玩弄,有一群小弟护着在营中为所欲为,这次可能是见主子长得好有了不该有的念想,你杀了他?”

“嗯,这种人留着也是祸害。”石眠一想到要是主子被那种人玩弄,便忍不住作呕,庆幸自己了结了他的狗命,石眠看着越来越多的伤兵,想赶紧回去帮钰淮溪,就说:“今夜你来主子帐中,主子有事问你。”

风坼会意点了点头,“我在膳房做事,有事你就来寻我。”

“好,伤兵越来越多了,主子一个人应付不过来我先走。”石眠回头张望着说,风坼推了他一下,看着路过这的人少了些,石眠侧着身子出去了,风坼目送他离开,然后也进了别的帐营。

钟祥面对着哀嚎的伤兵,起初还能好言相劝,安抚着他们的情绪,但是没什么效果就让他们叫着了,钰淮溪则默默不语,但额头的汗满满多了起来,时不时便滴下来,有几缕头发被汗水打湿紧贴在脸上,厌早不见了踪影,钰淮溪此刻也顾不上他,神色有些疲惫,憔悴却一刻也不敢松懈。

石眠找了钰淮溪一会,才找见忙碌的钰淮溪,依旧是那股浓郁的血腥味,石眠像是习惯了一般,从容的走到钰淮溪身旁,帮他递药压制躁动的伤兵。

钰淮溪看了了他一样小声问:“找着了吗?”

“找着了,属下让他今夜来找您,那时在详细询问。”石眠听着外面的动静说,钰淮溪给手下的伤口上好药,停下了动作,看着帐子隐隐有些忧伤。

林唁安领兵回击柔然,以林唁安的本事不可能会有这么大的损伤,每个伤口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中了草毒,在兵刃上淬满草毒,等兵刃刺开肉毒素便渗进去,草毒是柔然的一种有剧毒的草,叶子扁而长,呈现出暗蓝色的纹路,根茎粗大,有着细小的倒刺,生长在沼泽地带,草毒淬炼的兵刃划开的皮肉会立刻僵硬,若不及时救治毒会扩散全身,皮肉腐烂至死。

钰淮溪有药可以解毒,但药不够,而且柔然挑的就是荆南军中无医师可用,然而才出此下策,人手不够根本来不及医治,钰淮溪和钟祥动作在快也不可能在一日之内全部救好,此次可能会损伤惨重,柔然的野心不小想在短时间内吞下大苑,怕是会消化不良反作呕。

“把药拿去煮了,让闲着的人给伤兵喂下先把毒解了,伤口在慢慢医治。”钰淮溪飞速的说:“眼下我的药不够,你去找钟前辈拿些。”

石眠快速的扫了一眼帐里的人,目光落在一个头发花白,满面皱纹,神情焦急的老头身上,石眠直起身走向了钟祥,石眠俯下身子,态度恭敬的说:“钟前辈,可否借些药。”

钟祥在百忙之中分了个眼神给他,哑着嗓子嚷嚷说:“在主营旁边的帐子中,去处那拿,随便拿!”

石眠行了礼,便急匆匆的出去了,钟祥再次看了钰淮溪一眼,似乎有些质疑,又转头看向石眠的身影揣着心思,抿了抿干涩的嘴唇,让自己不去瞎想。

秋末的午光,照得人很舒服,下午的烈日刺的人睁不开眼,却不热,忙忙碌碌的人也有了歇脚的时间,钰淮溪却不能停下,还有很多人等着他去治,钟祥累的满头大汗,好在石眠已经把药喂给了伤兵。

厌在这时候居然飞了回来,矗立在钰淮溪帽头,叽叽喳喳叫个不停,钰淮溪竟不觉得烦反而更加安心,铁骑回来的声响很大,有些嘈杂声和说话声。

钰淮溪喝下石眠递过的水,石眠看着他喝下水后,又拿出一颗药,钰淮溪把药攥在手中,有些迟疑,最后还是送入口中,咽了下去,石眠接过空碗,说:“将军回来了,主子要去见一面吗?”

“见他做甚?”钰淮溪有些疑惑道:“军中药材还有多少。”

钰淮溪解草毒的药方太费药了,给全营的伤兵熬药已经将药材用的差不多了,治疗刀伤,剑伤的药怕是不够,石眠将数量如数报上,钰淮溪曲起手指,陷入了沉思。

钟祥听到石眠的话惊的瞪大眼,浑身被气的颤抖起来,抖着手指着钰淮溪,说:“你……你们,平日这些药我都舍不得用!你们竟然这般暴殄天物,给他们用!!”

石眠也惊了,:“钟前辈,方才不是您说拿多少都行吗?现在说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钰淮溪静静的听着他们吵,“那是让你拿艾草!把血止住尚可!你们这些人不懂的医道!”钟祥拍着手喊道:“我不看好你们这些公子哥了,根本不知道药的可贵处!那些伤随便处理一下,养两天就行了,那些药我可是有大用处的!你们……你们赔我药!”

石眠听得云里雾里的,却又听出了个惊事,迟疑的问:“这不是朝廷批下来的药材吗?怎么就成您的了?”

钟祥被他问住了,噎了一下,心虚道:“这是我的……是我的……你们赔我药!!”

“我适才还在想,为何药材如此稀缺,听你这话定是你贪了吧?”石眠不可置信道:“好一个钟医师,居然敢贪污军营的东西,要是报给将军你必死无疑,贪了军营的药材使军中无药可用,治疗伤员敷衍了事,使将士们死伤惨重。”

钰淮溪听了个明白,不明意义的笑了笑,医师人数不够,军药被人贪污,潦草医治伤兵让军营损失惨重,仅需一个钟祥便可让荆南军战败,可笑的是竟无一人察觉。

钟祥明显慌了,手足无措,钰淮溪抬眼淡淡问:“您拿这些药去做什么。”

“与你有何干系!”钟祥看着自己抖动的手自言自语道:“他们要的……我们要的……有用的……不能抢……”

石眠看着他好像神经失常的样子,有些皱眉看向钰淮溪,钰淮溪也察觉不对,钟祥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似乎想想起什么但又想不起来,抱着脑袋跌在地上,征住了。

钰淮溪立刻起身,快步走到他身边,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把了脉,有些异常,钰淮溪又摸索了一会,然后放开了他。

对石眠说:“我去见林唁安,你帮我给那些伤兵包扎一下,药没了就去拿不要省,先把他们的伤养好。”

石眠点头,钟祥听见他们还要拿药使脸色聚变,猛的站起身朝钰淮溪扑来,喊道:“不要碰我的药!!”

石眠拦下了他,给钟祥的脖颈处来了一掌,钟前辈昏了过去,瘫在石眠怀中,白发苍苍,憔悴的面容让人看着很容易产生怜悯之心,钰淮溪瞥了一眼,眉间变得冷厉,危险冷声说:“安置好他,等我回来。”

石眠再次应下,钰淮溪走出帐营,厌也一直跟在他身边乖了泄气,钰淮溪走得有些急带起了斗笠上的白帘,与衣摆,整个人充满纯净的气息,不与世俗同流合污,不被杂事烦扰,随心所欲,孤傲的性格与军营格格不入。

来往的士兵时不时向他投来目光,钰淮溪直径走向主营,两名侍卫将他拦下,质问

道:“你是谁!要干嘛,不能进去!”

钰淮溪颔首从容不迫的说:“军中医师,有事要见荆南将军,还请通报一声。”

两名士兵相视着,面露难色,纠结万分后不耐烦的说:“等着。”

然后进去了,钰淮溪站在原地静静的等待着,另一位士兵打量着他,有些不屑,进去的士兵又出来了,态度变了些说:“请进。”

两人为钰淮溪掀起门帘,钰淮溪低了一下头进去了,只有林唁安一人,其他副将还未见到,厌一见到林唁安就很激动,想飞过去又担心钰淮溪,似乎想到了昨晚,厌顿时安分下来不敢叫喊,乖乖飞在钰淮溪身旁,林唁安锤着头,看着桌上的地形图,手中轻拿着一面旗标,在想事情,听见钰淮溪进来了头也没抬,继续看着。

钰淮溪看着他的脸颊,棱角分明,眉目锋利透出桀骜的气息,头发用冠束了起来干净利落,不带一丝余杂。

林唁安久久不见声响,忍不住抬头看钰淮溪,“何事?”

钰淮溪恍然回过神来,看向他:“有一事要和将军禀报。”

“讲。”

“方才我让石眠去药房拿药为伤兵解草毒,所以现在药材已经所剩无几,钟祥前辈听说后便动了怒,像是糊涂了似的说这些药是他的。”钰淮溪观察着林唁安的神色,没见变脸继续道:“并说了一些奇怪的话,我为他把脉发现他有些精神失常,并且贪了军药,只用艾草止血,潦草治疗伤兵,不知将军可知晓此事?”

林唁安愣住,他从未听说过此事,今天听钰淮溪一说不免有些惊讶,自己时常在大营议论军事,很少来二营所以对二营的事也不是很了解,但是伤员送入二营康复出来后,便没了上战杀敌的致力,变得消瘦,林唁安起初只觉得是睡眠不足,现在想想怕是钟祥玩忽职守引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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