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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医师将军

林唁安弯了弯眼角,戏谑道:“医师来献身?”,本是玩笑话但是对上林唁安的神情与语气,散发着诱惑,让钰淮溪胸口忍不住猛地跳了一下,钰淮溪理了理思绪。

绕过椅子坐了下来,看向林唁安说:“我有事想问一下将军。”

林唁安颔首,钰淮溪眼眸看着林唁安的脖颈,思索片刻,道:“我先前瞧见将军后颈出有一个竹叶的刺青不知是何意义,是荆南军独有的还是……”

林唁安愣住,下意识伸手去摸了摸后颈,有些微微突起的触感,摩挲着指腹,却不明显,林唁安看钰淮溪的眼神黯淡下去,像是自己的领域受到了侵犯,却又不能将他如何的懊恼。

林唁安平静回答道:“不全是,我的是竹叶代表着耐心与正直,荆南军是枫叶象征着坚毅,是不同的,医师为何突然问这个。”

钰淮溪又想到什么,捏着下巴没说话,若有所思的目光定在林唁安身上,像是透过身体看着那刺青似的,林唁安觉得钰淮溪像是有事情要说,便也凝望着他,等待着他的话,此刻变得格外耐心。

钰淮溪又重新对上他沉寂锋芒双眸,已寻常的语气说:“将军不觉得报信的那人有些怪异吗?”

林唁安微微扬着嘴角,继续倾听他的叙述,笑而不语,钰淮溪又道:“往日传递情报都有专门的飞禽,还轮不到亲自从西北到竹洲,况且两地路途遥远,来回之时怕是西北早已沦陷吧。”

林唁安还是淡淡的笑着而已,不易不察觉,钰淮溪并未发现林唁安看他的眼神有些微妙,只是自顾自的道:“将军方才说,荆南军都有刺青只是形状不同,但是那人来时是包裹着脸与后颈,根本看不出来,虽然有令符,但是令符也不是不可以仿造,只是……这令符将军是给谁保管呢。”

林唁安放下兵书,直起身子,将长腿收了回来,整个人的气势又变得温和了些,林唁安笑着说:“医师倒是个当军师的料子呢,分析的头头是道,若是会武,我这个将军的位置怕是轮到你来坐了。”

“我没跟你开玩笑。”钰淮溪站了起来,低头看着林唁安说:“将军当真不心急吗?”

林唁安低笑,“既然都知道了,还有什么可着急的。”

“西北被攻,柔然肆意横行在边域,哪怕将军心里有数也不能即刻让柔然停战,所以苦的还是百姓啊”钰淮溪温声说:“柔然的目标是大苑,所以他们派人潜伏在军中,挑着你不在的日子起兵大宛,那人留不得啊。”

林唁安也站了起来,走了两步,靠近钰淮溪,林唁安没开窗,钰淮溪还带着斗笠,空气本就有些浑浊,他高大的身形一靠近便将空气都挡在了身后。

钰淮溪呼吸一滞,下意识捏紧了袖口,林唁安本就比他高,方才坐着钰淮溪觉得还好,但是此刻站了起来,周围仅存的空气都被他的气场压了下去,林唁安低眼看他,抬手想撤掉他的斗笠,钰淮溪有些晕,没拦。

但是林唁安的手抬到一半就停了下来,他在纠结,钰淮溪觉得他这样子有些好笑,也不打断他,微笑着,林唁安最后还是收回了手。

太闷了。

钰淮溪将白枳的手指搭在帽沿,一把向后扯去,清俊小巧的面庞在林唁安眼前呈现出来,眉宇间尽数是冷淡,因为闷眼神有些不悦,像冬日的雪莲沾染上了雪,让人看着有些不近人情,可神态温婉动人一只吸引着目光,明知险峻却还是忍不住靠近,渴望得到那一眼神。

林唁安大脑放空,他想过钰淮溪长得灵巧动人,也想过他长得丑陋至极,却没料到钰淮溪真的很美,让人挪不开眼,林唁安的手不知不觉握紧了起来,看的有些发征。

钰淮溪抓着斗笠,绕过林唁安将窗打开,缓了一会才觉得好些,林唁安盯着他的背影,胸口也有些发热发闷,他知道这是一个不好的前兆。

缓过气来的钰淮溪又重新将斗笠戴上,转头对林唁安说:“将军有何想法,还是现在过去立刻动手?”

林唁安不想让他戴上斗笠,想在仔细的看一遍他的容貌,但却表现的面色如常说:“不急,这人我留着日后还要用到的,我自有分寸。”

要用到……,钰淮溪愣住,所以林唁安一开始就知道,说不定这件事就是他自己策划的,自己还时时为他着想,钰淮溪笑了笑,不知道是什么原情,林唁安荆南军的统帅,怎么可能连这点心眼都不留呢,是自己想多了。

钰淮溪看着林唁安,生出了一丝不明的感觉,拱手道:“既然这样,在下就先告辞了,将军早点歇息。”

不等林唁安说话就抬脚离开,出门时一个残影留在拐角,钰淮溪瞥了一眼,没理,回到房中,石眠不在。

钰淮溪也不觉得奇怪,石眠不会在自己房中留夜,除非有事或者钰淮溪命他留下,他才会留,但也不会休息,只会守着钰淮溪一宵,且等钰淮溪睡下后他才回来。

钰淮溪走到窗边,看了一眼漆黑的山林,像是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在吸引着迷路的人们,钰淮溪伸手将窗关了起来,摘下斗笠挂在墙上,走到烛台前吹灭了跳动的烛火。

脱下鞋袜,放下帷幔,钰淮溪很快便睡了过去,过了许久石眠才小心翼翼的开门进来,石眠坐在椅子上看着帷幔,想起了些木摇。

朝阳缓缓升起,染红了天边的云,金黄的光晕染着树叶,鸡也打了几声鸣,林唁安重新跨上马背,一行人整装待发,继续马不停蹄的像西北赶去。

留下一行马蹄印,与一路尘土融入空中,不见踪影。

赶一天的路,最终在申时赶回西北,林唁安翻下马,弹去身上的尘土,稍稍理了理头发,钰淮溪也下了马,整理衣裳。

一位身穿轻甲,束着发,身形健壮,神情也异常严肃的人走了过来,冲林唁安行了礼,林唁安也回了礼,那人肃声道:“将军,请移步军帐议事。”

林唁安看了一眼钰淮溪,说:“我随后便去。”

那人点头退回了帐中,林唁安面向钰淮溪说:“你在此处等着,稍后会有人带你去住所。”

说完便朝军帐走去,钰淮溪突然想到什么,又叫住了他,林唁安停下脚步,偏头看他,钰淮溪接过石眠手中的箱子,拿出一瓶药,走到林唁安跟前,伸出手,一个棕色的小瓷瓶呈现在眼前,钰淮溪说:“带上吧。”

林唁安征了征,轻笑一声,接了过来,转身进了帐中。

钰淮溪环顾了一下这地方,周围环山,二里外有一个湖,树木茂密,阵营很大,军帐也十分充足,周围由木篱围起来,片刻便有人巡查,这顶军帐是最大的,应该是主营,远处有十几个士军围着篝火打量着他们,像是对外人存在的警惕与戒心,这样的士军有好几对,零零星星的散在周围。

石眠踩着泥走到钰淮溪身边,低声询问,主子找个地方歇息会吧,钰淮溪转身看向不远处的一堆士军,篝火上横着木头,木头下挂着锅,烧着水。

钰淮溪提起衣服下摆,朝南边走去,林唁安一走先前随行的人便散去了,做自己的事去不在理会钰淮溪等人。

“哎,你们说那边那带着斗笠的小子是什么来头啊。”一个肥肿的士军挑着牙,不怀好意的说。

“谁知道呢,将军带来的你还是别打歪心思了。”

“看着那手,啧啧……细皮嫩肉的,不知道将军带这人回来干嘛。”

“将军不会养废物,还有不得在背后议论将军。”一个靠在石头上,闭目养神的人开口道:“小心你们的舌头。”

重人被他扰了兴致,有些不爽却也不在多说什么,大伙一哄而散。

钰淮溪在周围走了一圈,发现这里许多军帐都是空着的,最后被一声惨叫引去目光,钰淮溪稍有迟疑,石眠伸手拦下钰淮溪,摇了摇头,钰淮溪看着他迟疑的眼神,转过头绕过他的手,掀帘进去,映入眼帘的一地的伤员,少了胳膊的,缺了腿的,挖了眼的,和挨了刀的都聚集在这里。

血腥味与潮湿的泥土味混合在空中,让人不适,连石眠都忍不住皱眉捂住了鼻子,石眠担心钰淮溪会不舒服时刻注意着他的状况,却未曾想钰淮溪没露半分难色,像是见惯了似的。

钰淮溪走到一个大约挨了五六刀的士兵前,顿了下来,帐中的人见到钰淮溪进来也没有太大的反应,继续漫无目的盯着一处发愣,眼前的人背后挨了刀不能躺,只得趴着,衣服已经破烂不堪,伤口红肿,看着有两寸深,沾染着泥土,还流了血脓,看着触目惊心,他不知道有人在自己身后,钰淮溪伸出手,将他的破烂的衣服撇开一些。

眼前的人终于有了反应,艰难的转头,脸上满是泥垢,嘴角还有残留的血渍,他扯着嗓子问:“你……你是大夫吗?”

钰淮溪没说话只是拿过石眠手中的药箱,打开拿出药与纱布,钰淮溪将烈酒撒在他的身上,那人疼的直吸凉气,钰淮溪拿出干净的布给他擦拭,说:“我是军中新来的医师。”

“原来的新来的,我方才还在想怎么会轮到我们这么快呢。”那人忍着疼说:“但是医师你穿着这么干净怕是不妥啊。”

钰淮溪面不改色,又拿起药往伤口上撒,拿起纱布,微微偏头,给石眠使了个眼神,石眠感觉到自家主子的威望,立刻蹲下来扶起那人,钰淮溪帮他将纱布缠好,小心的扶他躺回。

钰淮溪站起来,衣服下摆已经沾满泥,钰淮溪看着那人问:“有何不妥?”

那人可以躺着了,他眼里满是难色与痛苦,捂着胸口,艰难的咳了咳,咽下唾沫说:“咱这都是莽夫,见到你这种干净的人,难免会有非分之想。”

钰淮溪没放在心里,只是瞄了一眼这帐中的伤兵,有五十余人,都是就着草席躺在潮湿的地上,钰淮溪收回目光,蹲在他面前问:“为何这里士军这么少。”

“这里是伤兵住的地方,那些能打仗的都在前线的大营里,不与我们同住。”那人说着:“我们有些病是会传染的,不能传给他们。”

钰淮溪捏着袖子皱眉,道:“还有那么多军帐,为何要挤在一处。大营不在这处那将军和各副帅却在这议事,又是怎么回事。”

帐中的人听到他的话,不禁纷纷回头看他,其中一个人,长得很不友好,听到钰淮溪的问题忍不住大声嚷嚷:“你一个治病的问那么多干嘛!好好治你的人,不该你管的事别瞎操心!草民!”

石眠听到他吼钰淮溪便忍不住站了起来,想骂回去钰淮溪有所防备,立刻拉住石眠衣服,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石眠憋着一肚子火,青筋微微突起,也只能握紧拳头,忍着,钰淮溪看向那汉子,站了起来,躺在地上那人艰难的扯住钰淮溪,哑着声音说:“别理他……因为军事大家都有些失落,他没地发而已,方才你问我为什么聚在一块,因为在一起……安全,还有……将军鲜少在这议事,你……以后就知道了,别在瞎打听了。”

钰淮溪道了谢,继续为他人医治。

钰淮溪对军中的事只知道些许皮毛,余战况,其中的事却一无所知。

对于这里他也是陌生,但是只有跟着林唁安来军中,才能知道自己爹娘是怎么走的,决不是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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