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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医师将军

钰淮溪挪到塌边,垂下双腿,衣摆将他纤细的小腿遮盖住,但是一双脚露出,他看着有些潮湿的地板,勾了勾唇,是吗?钰淮溪想,心里像下了什么决心一样,却装委屈说:“不让瞧就恼怒了啊,在下也只是怕丑,吓到将军而已。”

林唁安愣住了,随后冷哼一声,便推门而去,整个卧房只有他一人,钰淮溪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手勾着窗边,看向整洁干净的后院,也有两颗小枫树,树叶已经落光了,但地上却没有叶子。

已经被人打扫过了。

树的旁边有一个像月亮一样池子,池水清澈,有几条鲤鱼在水中欢快的游动,枫树上横架着两条竹杆,上面晾着需要风干的谷子,麻雀栖息在墙外的大榕树上,细心的投喂自己的孩子。

钰淮溪看了一会,又将窗关了起来。

林唁安刚出门便看见石眠,不悦的皱眉,像是自己的领土被人侵犯,但也没多说,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衣角被风吹了起来,飘然若仙。

石眠见林唁安出来了,便想主子怎么还没出来,石眠又等了好一会,钰淮溪出来了。

石眠拱手:“主子。”然后又直起身子望着他,等待钰淮溪话。

钰淮溪看向长廊,跟石眠说:“咱们走吧。”

石眠问:“主子方才不是答应留下同荆南将军一起用饭吗?怎的现在就要走。”

钰淮溪向大门走去,石眠紧跟了上去,钰淮溪说:“不麻烦别人为好,回自个家自在。”

石眠不在过问,走在钰淮溪旁边后一点,亥时的风钻心刺骨,让人忍不住发抖,没了蛐蛐儿的蝉叫,和繁锦的星空,一切都平静了下来,周围的草丛木灌轻轻的晃动,没有月光的引路,只有一盏油灯,光线有些暗,勉强看得见泥泞崎岖的路,两人微微并排的走着,钰淮溪摘下斗笠,冷峻的面庞展现出来。

让人移不开眼,钰淮溪将长帘卷了卷收在手里,说:“有什么可疑处吗。”

石眠低头看路说:“没有任何可疑处。”

钰淮溪勾唇,问:“是吗,那后院好像有些东西啊……”

石眠愣住,顿了脚步,面对钰淮溪,知道自己在次疏忽了,暗暗告诫自己,做事要周密不能在粗心了。

钰淮溪跨过一个小水坑,说:“方才我迟些出房,看见后院的池子的好像有些端倪,明日若有机会你去瞧瞧。”

“是。”石眠低头应着。

林唁安出了卧房,招来密卫,和他交代清楚一些密事,和将那些书信传回战场,处理完后想钰淮溪此刻应该也准备过去用饭了,便向正厅走去。

进入正厅,见桌上已经摆有五六道菜,一碗干饭和一碗白粥,却不见钰淮溪的人,他心空了一瞬,走到椅子边,坐下,看着旁边的白粥,问:“这粥是谁的。”

广清站在柱旁,答:“是医师的护卫要求换成的,说是医师吃不惯干饭,就换成了粥。”

“那医师人呢?”林唁安看着那碗粥说:“让人以后准备一些粥吧那。”

广清看林唁安的眼神越来越复杂,自家主子从来不会让人备粥的,哪怕是家中都是干饭,因为打仗需要大量的食物能量,能吃饱是主要,不会去在意有什么好吃的,所以家中做的饭都是以能支撑长久奔波为主,现在听钰淮溪只食粥,就让人备着粥,但是钰淮溪却走了,广清对林唁安流露出怜悯的目光,但下一刻就被自己的想法吓的出了一身汗。

自己什么时候敢揣测主子的心思了!太以下犯上……广清紧张的咽了口唾沫,低着眼,林唁安见广清没回话,发声说:“广清,我问你话呢。”

广清一激灵,躬身说:“属下方才见医师离开了,以为是将军许的便没敢拦。”

林唁安端起饭,拿起筷子,扒了一口,说:“让人送了吗?”

广清听到这话脑子顿了一下,冷汗涔涔,抱拳跪下,请责说:“在下疏忽,请将军责罚。”

林唁安放下碗筷,寒声说:“广清,你该把我的话放在心上的,去领五十杖。”

广清没有然后怨言,应下声,就退下了,正厅一桌菜,两碗饭,一个人吃,有些可笑,林唁安看着那碗粥,黑色的瞳孔变得更加阴暗,心情也有些闷堵。

他将那碗粥拿过来,犹豫了一下小心喝了一口,如果有人看见荆南将军此刻的行为,必然大跌眼镜,堂堂将军居然如此小心翼翼。

滑腻的口感,流过咽喉,米粒的颗粒感满足了口腔的神经。

挺好喝的,像水一样,林唁安没有喝过粥现在尝了,觉得还可以,一饮而尽,然后起身回房,留下一桌没动过的菜肴。

钰淮溪和石眠回到府中,钰淮溪习惯先沐浴在食饭,石眠看着灯火通明的家廊,也觉得家中比较自在,石眠说:“属下去让人将菜摆出来,主子房中应已经放好了水。”

钰淮溪,嗯了一声便进了房,石眠也向厨房走去,钰淮溪浸在浴桶里,头发湿成缕缕,贴着脸颊和后背,钰淮溪回想在林唁安后颈的刺青。

竹叶很长,纹路刺的很清晰,和他的气势相符让人望而却步,不敢靠近,远远的望一眼都会让人畏惧,

泡了一会钰淮溪起身,水哗哗的向下落去,溅落到外面去一些,玉璧似的躯体,光洁的细腻,钰淮溪抓着头发,别到身前用手将水向下挤去,用手帕擦了擦手,拿过衣服穿了上去。

钰淮溪散着发,头发还在滴水,衣服松松垮垮的搭在身上,他坐在椅子上,看着饭菜,只有两个菜和一碗粥,石眠将他的话记了下来,钰淮溪潦草吃了些,拭着嘴,石眠说:“主子,天凉了,要不属下在让人做几件衣裳?”

钰淮溪也觉着天有些凉了,让人先备着倒也可以,便应下来,石眠端来药,钰淮溪一口气喝完,放下碗,便回房,石眠找来了量尺。

钰淮溪张开双臂,让他测量,石眠弯腰量着,突然叹息说:“主子怎么又消瘦,若是师傅知道必然会心疼的。”

钰淮溪看着烛火,说:“能吃点已经是万幸了,怎么可能期望长肉,找个日子咱回去看望师傅。”

“好。”石眠在心里记下,他现在的尺数,收好了量尺,钰淮溪平躺在床上,看着帐顶出神,石眠拿起灯罩,吹灭烛火,房间瞬间变得昏暗,石眠躬身说:“主子早日歇息,有事喊我。”

钰淮溪没应下,石眠自顾退了下去,钰淮溪睡的并不好,做了噩梦,梦到了湾书水,梦里湾书水穿着一身红衣,开心的拉着十三岁钰淮溪的手,在草地上奔跑,钰天在后面宠溺的喊:“跑慢点。”

钰淮溪笑得很烂漫,天真,和现在冷漠无感的自己好像不是同一个人,突然草地变成了山林,手突然一空,钰淮溪看了一眼湾书水,不见了。

望后看去钰天也不见了,钰淮溪焦急的寻找,在原地转了一圈没有看见自己的爹娘,忍不住哭了,喊:“爹!娘!不要丢我一个人在这啊!爹!娘!”

“咳……”一声微弱的咳声从,身后的草里传来,钰淮溪没想那么多直接扒开草,冲了进去,很快便停在原地,眼前湾书水和钰天躺在地上,湾书水头发凌乱不堪,腹中像是被刺中,有血渗出,嘴便都是血,钰天脖子被人划破,地上尽是鲜血,流到了草里,地下,石头上也有。

钰淮溪捂着嘴巴,直跪了下去,忍不住松开手嚎啕大哭,脸上泪痕遍布,眼睛里都是红丝,像一头猛兽遭到了伤害,迫切的想要反抗。

钰淮溪猛的睁开双眼,直坐起来,发现是梦后舒了一口气,憔悴的扶额,全身都出了些汗,钰淮溪不喜欢粘腻的感觉,唤了石眠一声,却不见石眠进来,可能是去操办自己的衣裳了吧,钰淮溪想着便下了床。

开门出去,正好碰上一个侍女,侍女连忙福身行礼,说:“主子您醒了,石眠不在府中,吩咐我到时唤醒你,早饭已经备好了不知是否现在食?”

钰淮溪看着蔚蓝的天空,说:“先备热水,我要沐浴,它事再说。”

侍女又退了下去,洗完澡,钰淮溪没胃口吃早饭,闲着想到了点什么,又转身进了药房,药房里的药材琳琅满目,各式各样的都有,制药工具也不少什么,钰淮溪从好几个小抽屉里拿出一些药材,放入石磨里,手握着石棒慢慢的将他们磨成筛粉 ,钰淮溪想着林唁安是打仗的人,必然不能时常记得吃药,而且汤药太过于繁琐,在军中比没这么多时间。

想着将药做成药丸,便可时常带着身边,倘若复发也可以缓解一下,玉器发出“赤赤”的声响,等药材被撵成粉末后,药抓去其他药放了进去,钰淮溪没有束发,经常散着,但却很风雅,长发随着他低头的动作垂落下来,钰淮溪不去理会,继续研磨。

石眠回来时,找不见钰淮溪,就来药房找他,门外,就看见钰淮溪在制药,不禁有些诧异,走进,站在离钰淮溪两米处问:“主子可是在制药。”

钰淮溪点头,手上的活不停,继续转动,石眠微微皱眉,小心问:“可是城中哪家姥姥的药?”

钰淮溪盯着快完成了的粉末,顿了一下,说:“是将军的。”

石眠眼睛微微放大,不可置信的看着那盛器里的药,久久不能回神,自家主子连平日预备的药丸都懒得自个动手,都是石眠放心不下给他做的,现在居然会为一个将军亲制药丸,让石眠觉得钰淮溪可能是没吃药才犯糊涂吧,说到吃药,石眠方才不在不知道钰淮溪吃没吃,问:“主子方才饮过药了吗?”

钰淮溪研磨的手一顿,神情愣住,回想刚才,起来后,就吩咐下人沐浴,之后就一直在制药,并没有吃药。

石眠不用钰淮溪回答,石眠看他的表情就知道钰淮溪又不吃药,石眠一瞬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钰淮溪自身就是大夫,他知道自己这病好不了,但是木摇一直坚持让他吃药,还让石眠监督负责,但钰淮溪不喜欢药那种苦涩,刺激的味道,所以每次石眠不在他就会推脱不喝。

石眠叹了一口气,继续问:“那早饭总该吃了吧,我特意叮嘱琉儿的。”

钰淮溪还是没说话,一脸淡然,将药水加入药粉中,分成小段,放在盘上。

石眠不在多说,猛地转身,握着佩刀离去,

钰淮溪平拿着木盘,左右晃一晃滚一滚,药丸就这么制成了,神色自若,平静似乎没有什么事可以打扰到他,钰淮溪看着身呈红色的药丸,勾了勾唇,眼神多了几分柔情,心里暗暗盘算着什么。

钰淮溪将药收入几个棕色瓷制的小瓶子里,然后放入一个箱子里,放在桌上,钰淮溪从袖口拿出一方淡绿色,有一片竹叶刺绣的帕子擦了擦手,又收回袖中。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钰淮溪回身,眼神对上了石眠那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石眠虽然面色不会,但是态度却还是很恭敬:“还望主子现在吃了这早饭。”

说是早饭也有些好笑,都已经未时初了,钰淮溪没在推脱,端过那碗粥坐在椅子上,捏着勺子悠闲的喝了起来,这次的粥不是白粥,放了些鸡肉和青菜,比平日的好吃些,钰淮溪很少吃得下除粥和豌豆外的其他食物,石眠则一直盯着他,直到钰淮溪把饭吃完。

接过钰淮溪的碗,转过身去将碗放好,又端起药递到钰淮溪跟前,钰淮溪抬手止住说:“今日就不喝了。”

石眠开口想劝说他,被钰淮溪率先抢话:“我的身体我有数,这病是好不了,药喝了也没见起多大用,心理作用罢了,今日先停一日吧。”

石眠征住,眼神都变得有些呆滞,愣愣的看着钰淮溪,钰淮溪也平静的和他对视,坚定自己的立场,最后石眠还是败下阵来,收回了药,端起木盘,落魄的走出去,走时还不忘嘟囔:“就一日,多了师傅会怪罪的。”

钰淮溪有些哭笑不得,也有些庆幸,庆幸自己没了爹娘后还有人会时时刻刻担心自己,自己的要求也会得到满足,只不过石眠有时会碎碎念,但这钰淮溪也很珍惜。

除了木摇和石眠,应该再也没有人会这么念叨自己了。

但是钰淮溪还年轻,说不定以后会成家,到时还会多一个人记着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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