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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胎肉体——又见“白无相”

天官:昔年往事不可追

“太子殿下”像是这世间最为锋利的刀子,又似方才谢散甩出的毒针般,狠狠地刺在谢怜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可谢散叫的没错啊,甚至连中原人都不算,一个被驱逐的人,无论从前身份何等尊贵,如今理应是尊称一声“太子殿下”的。

谢怜不喜欢。

在他有限的记忆中,似乎……谢散从未亲切地叫他一声“哥哥”。

“你还要逃到哪里去?”谢怜低着头,手中紧握着谢散扔来的瓶子。

谢散耸耸肩,手一摊,轻声道:“当然是回我该回的地方啊。”

“皇宫?”

“怎么可能呢?太子殿下……您知道吗,习惯了戈壁沙风的人是很难再接受中原的柔情的。”更何况对谢散而言,相较于从小到半大的仙乐,他还是觉得西域的豪爽彪悍更适合自己。

至少,他们大部分人并没有那些谢散所深深厌恶的花花肠子。

趴在地上的苏珘扬起他那张沾满泥土的脸,嫌弃道:“你直接说‘不管怎样,我就是不想回去’,简单明了,还什么‘柔情’‘彪悍’,睁着眼说瞎话,也不知道是谁,整天吃饭的时候嘴里不停地碎碎念,说什么‘为什么饭里会有沙子’‘师父,咱回中原’这种话,脸都不羞得慌。”

空气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良久,谢散抽出一把锋利的剑。

苏珘:“我现在道歉收回刚才的话还来得及吗?”

谢散:“来不及了,见到伯父伯母替我问声好。”

话音未落,若非苏珘闪得快,也许谢散的剑插的便不是地,而是他的眉心了。

“谢散!你疯了吧,我可是你师兄,堪比亲哥的师兄!你™真要弄死我啊!”苏珘站在距谢散两三丈远的地方指着他吼着,而后抹了一把自己脸上的不明黏状物,嫌弃地甩手。

谢散调整好姿势理了理解开的衣袖,道:“你没看见么,刚才我可是朝仙乐国这金枝玉叶的太子殿下扔了毒针唉,更何况是你了。”

谢怜闻言脸上微微缓和的表情瞬间凝固,如此阴阳怪气的含沙射影,在降世的十七年中,他还是头一次被如此对待。

风信有些气急,紧握着拳头欲要上前同谢散理论一番;慕情倒是微挑一眉,没什么明面上的大动作。

苏珘自是知晓他所言的含义与轻重,落地的心瞬间悬起,余光扫向远处的谢怜,心中暗疑谢散他今天是不是脑子里有根筋搭错了。

他清晰的记得距离谢散上一次犯病才过了三天不到,就算着的提前了,老头和小铃铛那边不可能到现在还没有任何消息。

所以……他们家老二到底是怎么了?

苏珘幻化出自己的本命双剑抵上谢散猛地袭来的攻击,谢怜欲要上前阻止却被慕情拦住,道:“殿下,别白费口舌了,二殿下是不会听的,放他们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闻言,谢散勾唇淡淡一笑,手快速从腰间荷包内掏出两张瞬移符,未等三人作出反应他便与苏珘消失在眼前。

谢怜紧握那把玄铁轻剑,神情复杂地看向他们消失的地方。

所以说,他们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了吗?苦寻两年换不来一声“哥哥”,换不来半句平凡家庭的话。

到底是为什么呢?

究竟是什么,将他们分离至此?

是国师的预言……还是心中的偏见与恐惧?

他摇着头,苦笑着,随后把手中的药水一饮而尽。谢怜尝试运转法力,方才中毒时的乏力渐渐退去,谢散说的果真不错啊,至少……血缘这种东西,是割不断的吧。

说来,他手中握着的这把剑还是谢散十岁生辰时特意为他准备的,纵使同国主给予自己的那些宝剑作比较也毫不逊色。

匠人在剑柄处所留下的“渡”之一字应是他的名,在搜查谢散的寝殿时所找出的信纸中便有提及他的师父姓氏名谁,那是千年前古书中所记载的失踪半个妖神一一童启渡。

他是当时最著名的铸剑师,而谢怜如今所拥有的应是童启渡未成半妖神前的作品,即使过了上千年的普通铁剑依旧能吊打当今的宝剑。

而谢散从八岁起便想离开这里,同整个仙乐断绝一切关系,既然他早已下定决心,那他又为何要用程家人的血来让这把剑重归于世?

谢怜想不明白。

“谢散……你到底,在想什么?”

.

一阵眩晕过后,谢散缓缓睁开双眼,漆黑一片,他只觉自己似是被人环抱住,那人的心跳声在耳边响起,熟悉的芍药香充斥鼻尖,他下意识扭动身体企图挣脱开那人的怀抱,结局……始终如一。

始终……没什么效果。

“白无相,你放开我!”

“不要。”他果断拒绝这个不好的提议,“谁知道你会不会又给我玩消失。”

谢散咬着唇,头微微后仰,随后使劲冲向男人的胸口。

君吾让谢散撞得闷哼一声,暗暗咬牙威胁道:“小东西,我还没找你算两年前杀人的账呢……谢散!你要是再敢乱动,我就把你丢下去,连尸骨都找不到!”

闻言,谢散隔着裹着双眼的黑布朝君吾翻了个白眼,不再乱动。

男人缓缓松了口气,继续抱着他穿越这复杂多变的妖林。

良久,谢散换了个让自己比较舒服的姿势,扬起脸道:“苏珘呢?”

“这么关心他?”

谢散没回声。

“放宽心,他没事,现在应是已经安全抵达半月国了。”君吾没好气地说着。

谢散别过头去,周身逐渐闷热起来,少年咬着牙关,即使早已细汗淋淋也没出半声,君吾无奈地稍稍低头看了一眼怀中人,心想着他这个倔性子恐怕下辈子也改不了了。

这般想着,君吾不禁速度又加快几分,不过一柱香便抱着谢散离开妖林的中央地带,周围空气渐渐没了方才的闷热,少年抬手用衣袖擦净额头处的细汗,冷声问道:“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西北妖林。”

听闻“西北妖林”四字谢散心中不免暗暗一惊,他清晰的记得童启渡有告诉过他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虽说此地名叫“西北妖林”,它却不是在西北方向的妖林。传说在千百万年前这地方曾是世间第一位妖神的诞生之地,原本富饶的一方土地因一神而成了万千妖魔的苗床,倘若追溯现如今的妖魔鬼怪的老祖或是因何而生,多多少少都会跟此地沾沾边。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应是你养的那只小怪物的功劳,传送时当作是养料了。”说着,君吾微蹙眉,当年去找谢散时他是当真没发现那幅画有什么异常,甚至都未曾察觉有那只畜牲的存在……

如今回想,加之同童启渡有关,心中疑虑亦是被芬芬解开。

倘若换了旁人,他就算是掘地三尺,将整个人间掀翻过来也定要那人找出来!

“你放我下来,我能自己跑。”

“自己跑?”君吾被谢散的天真逗笑了,“童启渡那个老东西当真是不做人啊,他就没告诉你非神者入此地都会瞬间成为养料?小东西怕是尚未着地便被这里的畜牲们吃了。”更何况你还成了瞎子……

谢散成了瞎子这件事君吾并不打算告诉他,他淡然道:“我是何身份,童启渡那老东西应是已经告诉你了吧……”

谢散:巧了,他没说。

“难不成你不信我能带你出这鬼地方?”

谢散:我信啊,不信早就踹你下盘了。

不过这种话谢散如今只敢在心里说,正如君吾所言,他确实凭自己一个人根本出不去。

方才君吾还在碎碎念时他就稍稍试了试运转法力,他发觉自己不光是法力全无,身体也越加不适起来,随着君吾带着他远离深林中央,腹中的反胃感与昨日的吃食不停地往咽喉处拱。

也幸得这鬼地方较是昏暗,没什么光亮,不然他铁青的脸便可毫无遮掩地袒露在君吾面前……

谢散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自己如此狼狈的模样。

他自己的身体他最为清楚,他眼盲了,看不见自己此时此刻的模样。

忽得,一滴细汗滴落在他的脸颊上,君吾下意识往下看怀中人的表情,除去黑锅底的脸色外最引人注目的大概就是谢散那能夹死苍蝇的眉头。

他强忍着想要踹人的冲动死死咬住下唇,本就薄与常人的嘴唇很快便被咬破,即使隔着黑布君吾也觉得方才谢散是狠狠瞪了他一眼,少年气呼呼的拍下君吾欲要为其擦汗的手,心虚地别开头,尽量使自己在速度极快的情况下平稳些,不至于真让谢散吐出来。

两人相顾无言,就这般单靠君吾跑的方式横跨这个鬼地方,临近出口时谢散的不适感已经消散大半,被压制的法力也有了些许欲要回复的迹象。

虽然谢散的眼睛依旧看不见。

突然,谢散被君吾突然从抱转向扛在肩上的动作吓了一激灵,差点就要摔下去,幸得君吾眼疾手快,不然他就当真要命丧于此了。

男人拔出腰间的佩剑,使出不过五分实力便将“西北妖林”的出口处斩出一条道路,强大的剑气与真气只一剑便扫除周边的一切事物,纯厚的法力与君吾的威压使得那些妖物不得靠近分毫,而此等情景,谢散却是看不到了。

谢散半倒立着,少年的脸因供血不足胀成了猪肝色,冰冷的铠甲抵着他的腹部,淡淡的血腥味从不远处飘来,即使他看不见君吾随手劈下的一剑究竟有何威力,但,光凭方才那些妖魔的惨叫声,谢散便能知晓一二。

毕竟这种事他……确实挺熟的。

他被君吾单肩扛着出了“西北妖林”,原本还有些湿热的空气瞬间干燥不已,被龙卷吹其的风沙准确无误地吃到谢散嘴里,当然,君吾也好不到哪去。

他刚落下的左脚未等反应过来便陷入流沙中,而不远处正有一股强烈的龙卷风正朝两人袭来,周围恰巧还没有任何能遮挡躲避的地方。

君吾:出门没看黄历……

谢散:为什么会有沙子!?

少年皱着眉头,用他那少得可怜的法力窥探自己身在何处,在感知到有沙尘暴的那一刻,他有些崩溃了。

谢散默默抬手扇了自己一巴掌,很好,黄历没有骗他,今日果真不适出门。

他尽量抑制住不吐出来,双手捂着口鼻,他能清楚的感觉到舌头上的沙子,甚至知晓有对少粒,在什么地方又以什么状态呆在那里。

讲真,谢散长这么大就从未有过像今日这般荒唐的经历。

忽得,少年只觉大脑一片空白,眼前的黑暗被驱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盏明灯照亮前方那条曲折的小路,蜿蜒至无尽的意识中。

恍惚间,他仿佛在小路即将消失时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

他确信自己从未见过那人,可这没来由的熟悉确使他有些乱了方寸。

谢散欲要开口询问,却怎么也发不出声,他像上前一探究竟,却怎么也动不了。

“谢散,看着我的眼睛……”

是白无相的声音!?

他为什么要让他看他的眼睛?

“告诉我,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君吾格外温柔的嗓音似是近在咫尺,却又显得虚幻飘渺。

“我不知道……”不知为何,少年说起话来竟带了些许哭腔和委屈,心中憋了好久的怨念化作晶泪落下,它似是被洪水冲开的闸门般,怎么止都止不住,“我什么都看不见了……”

谢散闻声不由得瞪大双眼,他方才明明从未说过话啊,他连嘴都不能用。

未等他仔细琢磨过来,突然出现的一股生的力量将谢散护在屏障后挥散一切阴霾,隐约中……他有了那么一丝的光亮,他看见了个极为模糊的背影,既熟悉又陌生,或许真如他那便宜师父说的一样?

他不明白,但早已习以为常。

谢散平静地睁开双眼,眸子冷静得可怕,君吾偏头微抿唇,微挑一眉,他现在越发觉得自己应忘却从前这人给的印象,重新认识一下“谢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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