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元漪刚答应下来的第二日,程始姗姗而来,少商和程止夫妇一同站在县衙门口接见。
“阿父!”少商开心的跑过去。
程始连忙大呼:“我的儿!”
将少商翻来覆去地打量:“听闻骅遇袭,险些将阿父吓得丢了三魂七魄,幸亏我家嫋嫋福报大,又聪慧机敏,阿父可是听说了程四娘子生擒匪首的故事,啊呀我家嫋嫋真棒!不过听说你受伤了,哪呢哪呢,快给我看看!”
“阿父不必担心,嫋嫋好着呢!”
“大半月不见,快让阿父瞧瞧,此地缺衣少食当真苦了你,都瘦……咳咳胖了不少啊!”
桑舜华笑道:“能不丰润么?每日里不是糖酪就是蜜饵!”
少商大惊失色,掐了掐自己的小圆脸:“阿父的话可当真?我当真胖了?”
“嫋嫋!”楼垚提着大包小包地朝着县衙奔来,身后跟着的正是萧元漪。
在萧元漪答应二人婚事后,楼垚也不曾懈怠,日日去萧元漪门前请安,端茶递水。
连桑舜华都打趣道:“阿垚活似程家新妇,日日给自己君姑早请安、午请安、晚请安。”
说得萧元漪瞪向楼垚,而楼垚却毫不在意甚至霎有荣焉的点头称是。
“伯夫人是嫋嫋的母亲,我对伯夫人尊敬是应当的,何况嫋嫋还有许多事要做,第二批房子如何建造,多少工人和百姓等着她,照顾好伯夫人的事自然义不容辞轮到我身上!”
“阿垚你真好……”少商又开始这般开头。
萧元漪被腻歪的直接调头走人。
且说此刻,楼垚献宝一样展示手中食物:“嫋嫋,粽子买来了!还有羊肉饵饼……”
少商沮丧地看着那堆美食:“我先去照镜子,看看是不是丰润了!”
说完调头就跑,剩下楼垚拎着大包小包吃食面对三位长辈,对着他们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这位定是程将军了,晚辈楼垚见过程将军。”
身后萧元漪走过来,程始立马扬起笑脸,迎上去:“夫人!”
萧元漪眼神落到楼垚身上,程始了然,复又站回到楼垚对面,脸色一沉,哼道:“你就是楼垚那小子吧。”
程止提醒:“大兄,笑一些!”
“笑不出!楼家公子,咱们借步说话!”
楼垚抱着大包小包吃食站在程始面前,程始板着一张熊脸,上下打量着楼垚,目光挑剔。
“你就是这么把嫋嫋……喂胖的?”
“不不不,少商并不胖……她是我见过全都城最好看的小女娘。”
程始呵呵冷笑:“我见过令伯楼太傅,你想娶嫋嫋一事,可曾与家中商量?”
楼垚连忙道:“十日前便已与阿母大兄知会过,往后日日都有书信交流,家中彩礼已备好,只等着程将军的同意。”
甚么!只用等我同意了?!
程始想起脸色平静跟在楼垚身后的萧元漪,惊呼道:“好小子,你是怎得说服我家夫人的!”
“伯夫人温柔善良,对嫋嫋亦是慈母心肠,见我真心,不曾为难过我。”
“你小子!”
“呃啊?”
“有眼光哈哈哈哈哈哈哈!”
“呵呵哈哈。”楼垚擦了擦头上的汗。
“可觉得我程家门庭配不上河东楼氏啊?!”
“不不不,是我配不上少商,少商是晚辈所见最耿直,最率性,最坦荡的小女娘,能与之为偶,是楼垚必生之幸!是楼氏之幸!”
这话说得,着实妥帖暖心!
程始恨不能仰天大笑三声,听听!听听!怎有眼光这般好的儿郎,能赏识我家夫人的温柔善良,我家嫋嫋的贤惠旺夫!
往日万松柏那些同僚一贯说萧夫人是个母老虎,嫋嫋是个能惹事的。
程始暗骂他们不懂欣赏,不想终于见到与自己眼神一致的人,心下宽慰。故此一见着楼垚,怎么见怎么喜欢。
“哎呦,我亲亲子婿,提着这么些东西,累不累呦,来来来,外舅替你拿着点!”
“不累不累,多谢,多谢呃……”他不知道该喊程将军什么称谓了。
“都是一家人,就喊我程伯父了。”
又抓起楼垚的胳膊贴近,低声道:“私底下大可喊我外舅,哎呀真是投我脾性!”
越看楼垚,程始越是满意。
待到了晚间与萧元漪入寝时,程始还在夸赞楼垚:“夫人,你可知阿垚眼神有多好,一眼就看出夫人温柔善良,嫋嫋贤惠旺夫……”
萧元漪痛苦地翻过身,捂住耳朵。
营地内,文帝与臣子纪遵饮酒,三句话不离“子晟快要娶新妇了”。
语气颇为炫耀。
纪遵好奇:“怎么,凌将军也有喜事了?”
文帝怪道:“还有谁家有喜事啊?”竟和我家子晟撞上了,哈哈哈哈同喜啊同喜。
“楼太傅楼家二房二公子啊,他一路追随程家娘子去骅县英雄救美的故事全都城都传遍了,我听闻程将军和程夫人为此事还特地赶来骅县瞧瞧乘龙快婿,两家已经允诺了亲事,连聘礼都送去了。”
文帝嘴角一顿,仿佛被人掐住脖子。
连忙焦急问道:“这程始到底生有几个女儿?”
纪遵见文帝面容的前后差距,感觉自己仿佛吃到了一个惊天大瓜,结巴道:“听说……就那么一个……是女娘。”
文帝恨铁不成钢地骂道:“怎么就只生了一个女儿,这程始也太不中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