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程止神秘兮兮的把少商和楼垚拉到一处,指着一架马车道:“嫋嫋,送你了。”
少商见到这般精巧的马车,颇为高兴:“三叔父,这是哪来的?”
程止语气哀怨:“故人相赠。”
少商了然,望向桑舜华,却见她也含笑点头:“嫋嫋喜欢就好。”
少商转头,一脸娇憨,问起旁边的楼垚:“阿垚,你可会驾车?”
“我会,嫋嫋,我来教你驾车!”
少商兴奋地扑在楼垚身上:“我家阿垚真厉害!快教我!”
说完连忙拉着楼垚一路飞驰离去,程始忍不住大声叮嘱道:“跑慢些!”
“知道了!”
看着驶远的马车,程始表情渐渐失落。
“天要下雨,儿要嫁人,都是没办法的事儿啊。”
萧元漪摇头,程止和桑舜华面面相觑一笑。
艳阳高照,四周都是乡人农妇忙碌的身影,或在犁地,或在沃肥。
楼垚驾车缓行,少商吹笛。
笛声顺风而扬,曲调轻快舒畅。
“好!好笛,好曲!”
二人望去,不远处一位身着蓑衣背挂斗笠的人缓缓走来,此人正是皇甫仪。
皇甫仪目光落在少商轺车上,了然问道:“女公子可是舜华的侄女?”
见状,楼垚立即跳下车,又小心将少商抱下马车。
二人齐齐对着皇甫仪行礼。
“小女子程少商,这是我的未婚夫婿楼垚。”
少商问道:“老丈是怎得认识我三叔母的?”
嘿嘿,她大约猜到这是何人了。
“老夫皇甫仪,那日多谢程娘子代老夫传话与你叔母。”
“思君令人老,轩车何来迟啊……”
皇甫仪望着少商旁边的轺车:“我听闻你叔母受伤,怕她出行不易,特意打造轺车送来给她。谁曾想你叔父却将这车送给你。”
少商扬声道:“这辆轺车是叔母赠我的,叔母的腿伤你不必担忧,从包扎,换药,甚至吮吸伤处的上的脓液污血,叔父都是不假他人事事亲为。”
“老丈若无其他吩咐,那我先告退……”
而后,少商望着天空,故作焦虑:“只是这天色欲雨,却不知何处可躲啊!”
嘿嘿,现成的旧事主人公在场,我程少商怎可放过!
皇甫仪顿时明白:“程娘子,翻过山坡便是圣上驻跸过的别院,女公子可愿前往?既见不到你叔母,与你相叙一番,也是好的。”
少商故作勉强:“老丈,我话说在前,我本不愿去,只是天要落雨,我才勉为其难的啊。”
皇甫仪见少商这般狡黠的小狐狸模样,突然想起身边的那只大狐狸,也露出深意:“自然。”
善见藏起的那条少商弦,可是被珍放于胸口多日了。
楼垚望了望天色,低头又瞧见少商激动的面色:“嫋嫋,你是想要?”
少商小声道:“我三叔母从不把过去之事细讲于我,便趁这机会去听听故事,也无不可啊!”
“不论你去哪,我一定陪着你。”
“阿垚你真好……”
二人跟在皇甫仪身后,走上好一段路,来到山顶高大宽阔的亭子内。
三人走进亭子,竟发现亭中是两位熟人。
亭中袁慎手持竹简,面朝山岭而站。
凌不疑静静坐在石桌棋盘前掂着黑子,正在沉吟。
两人虽在同一凉亭内,却好似以彼此不认识般尽量远远相隔,毫无交流。
少商一看到这两人就顿觉不妙。
皇甫仪含笑,笑中却带着看戏的情绪:“我徒儿袁善见在里面,你们该是见过的。”
老狐狸!
少商瞪了皇甫仪一眼。
袁慎早就望见他们,上前优雅鞠躬作揖:“学生见过夫子。”
少商撇嘴,袁慎也不看少商,二人就这般气氛诡异且冷淡。
皇甫仪心中狂笑:小狐狸,还想看我的戏,容我先看看你怎得办。
不过他也不好只顾看戏,怠慢某位圣宠在身的阎罗:“这位是凌将军,前不久因平乱受伤,伤久不愈,圣上特留他于此地好好养病。”
凌不疑一动不动,好似只顾着眼前棋局。
少商内心连翻数个白眼,面上却端庄大方:“袁公子,凌将军,小女有礼了。”
楼垚则十分惊喜:“善见兄!凌将军!你们竟都在这里!”
凌不疑这才慢慢转身,露出森然笑意:“原来是楼公子啊。”
楼垚见凌不疑搭理自己,又惊又喜:“凌将军叫我阿垚吧,还有善见兄!你们都不知晓吧,我在议亲了!喏,就是她,她就是你们未来弟妇!”
“哐当!”药酒撒出,梁邱起赶忙赶紧将药渣收拾干净。
凌不疑面色沉沉:“再去备一碗。”